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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见了王允知后,含羞日日都在算计着,什么时候这安稳的好日子该是个头。因着若此,每日里见了檀心冢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任檀心冢怎么逗她,也不见她笑一下。最多的时候,他只能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幽深的目光,望向不知名的方向,天空?那里又该有些什么,值得她这般挂念?
当书院的梧桐落尽最后一片子,王府的马车也是到了书院门口。德福殷勤的搬着行李,府里的小公子终于要回去啦,老爷跟夫人该是不知多高兴呢。而这一回,含羞的心情是再无那般欢欣,这怕是最后一次回去过年了吧,转头瞧着正与陈金宝依依不舍的王允恒。她落了眼帘,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都会守在你身边,只为你这一刻不曾失落的容颜。
朝他招了招手,“恒儿,该上车了,大宝,也该回去了。”
待王允恒过了来,那陈金宝朝着他二人挥挥手,招牌大嗓门一声吼,“王允恒,二狗蛋,我们明年见哦,明年,我给你们带我娘做的枣花糕!”
二人亦是朝他挥挥手,示意知晓了,让他安心上了马车。
这一次,马车再次行到木江城门口,却是没了拦路的紫袍公子。德福的马鞭甩的欢快,他日日里瞧着老爷夫人,思念两位公子,茶不思饭不想,府里最近又走了许多仆人。偌大的王府,再没了往日的生气,一日一日随着年关将至,竟是越发冷清了。今日,若是小公子回去,老爷夫人瞧见了,怕是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样了。
暮色渐浓,马车终是到了王府门口。这一次,门房里的小厮,变成了老管家王顺,他颤颤巍巍的迎了出来,高兴的领了王允恒与含羞进了王府。这一次,却不是先到大堂,王顺直接带了他二人去了王员外的院子。含羞的心里一沉,眉头紧蹙,莫不是,这王员外病了。
进了门,看着那黄梨木大床上隆起的被子,床边佝偻着身子替床上那人擦拭的王夫人,含羞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身旁的王允恒已是跑了前去,“爹……”又转而看向一旁憔悴的王夫人,“娘,爹怎么病了?娘,怎么瞧着你与爹都瘦了这许多?”
“你爹他……”王夫人湿了眼角,正欲说话,床上那人却是出了声。
“恒儿,莫要担心,爹不过是老了而已,人之将老,身子自是要虚些。爹瞧见你回来,这身子就会好起来了。”王员外朦胧中听得他的声音,挣扎着张开了双眼,他的恒儿,好似长大了这许多。但见他泪湿眼角,不禁硬声问了王夫人的话,“夫人,你该是收收你那不值钱的泪珠子,合着别再惹了恒儿哭道。”
“老爷,我们是担心你……唉……”王夫人心中已是苦极,早知这日子不该好过,如今他夫君又成了这般,还要瞒着恒儿,她是有苦难言,瞅着他紧紧瞪着的双眼,千般愁绪只化为一声哀叹。
瞧着王夫人将话咽了下去,王员外心下稍稍一放松,转头看向王允恒。好不容易养了这般大,这般聪慧懂礼,一心送了你去哪书院。只是,为何还要回来,这府里还回来做什么!但又瞧着他担忧的小脸,只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忍不住哽咽了嗓音。却仍是扯了嘴角,笑着问他,“你这次回来,可想去乡下的庄子里过年?”
“爹,孩儿不想去,孩儿,就想守着你跟娘亲。”王允恒紧紧抓了他的手,“爹,孩儿每去书院,便是好长一段时日,不得与爹娘相见,心里想的紧,这会子不想去什么乡下。”
“唉……”一声长叹,也罢,侧了头,瞧着一旁站着的含羞,心里稍稍放了心,知儿说,只要有那孩子,恒儿便会无事。自己又何须这般着急,赶了他走。不若,趁着这暂时安稳,多瞧瞧他几眼。
“老爷,不若让我替您瞧瞧?”含羞近了前,她心里也是有些不太舒服,这王府已是快要没落的时候了。偏偏,这王员外还染了一身病,想他一生行善,竟不得善终。含羞不由心恨起来,这老天爷实在不公,好人不长命!
王员外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罢了,这身子骨,是老了,不是病,你勿需担心。”
含羞嘴角嚅动了几下,终是压下了心里想说的话,这王员外真是铁了心要给恒儿一个假象。自己也就顺应了他吧,但凡,日子也不长久了,只是那晚以后,王员外的屋子里多了一味香。
入夜,含羞只觉身子又是寒凉起来,她已有好几日没有瞧着檀心冢了。因着自己现在内力也不弱,故而也就隔了那么几天才需他输送内力。这会子,手脚开始冰凉,含羞倒是想着他这会子是去了哪里,莫不是,也回去过年了?
呵,嘴角轻轻牵起一抹笑,自己何时这般依赖他了。他就好似那烈焰的气息,在她的生活里无孔不入,温暖了自己这副薄凉的心肠。抱紧了被子,越发靠近那盆炭火,火光摇曳,蓦地,想起箱子里的绣金天蚕,掀了被子,光了脚丫,翻箱倒柜,终是找了它出来。一丝暖意入了肌肤,这宝贝果然还是宝贝,关键时刻也还能救了自己一命。只是,含羞知晓,她若再不寻了人给自己输送内力,只怕再过几日,自己就要裹着这绣金天蚕冻死了。
连着几日之后,含羞果然是冻得迷迷糊糊了,她正犹豫着,该不该召了那隐谷的人出来,门扉一阵轻动。她隐约感觉有人抓了她的手,过会,身子已是渐渐暖了起来。待她睁开眼,瞧见的却是一旁调息的白枫。她坐定,等着他调息好,她有话想要问他。
“小,小主。”白枫睁了眼,对上一双灵动的眸子,只是那股子紧逼,抑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含羞呵呵一笑,“你怕我作甚,你家主子呢?”
白枫心里一阵腹诽,可不是怕极了你么,就因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药,自己可是吃了好多苦。却也是恭敬答了她,“主子,回去过年了,嘱我前来保护小小主。”
“哦,他也是该回去了,合着去年就没回去呢。”低垂了眼帘,掩了眸子里的失落。
瞧着她安然的小脸,白枫欲言又止,主子吩咐过,不得说其他,只能说他是回去过年了。只是,当今未国国内,形势混乱,主子不得不回去。主子虽不爱那皇权,可也不会容着别人乱来,毁了老头子的基业。主子的性情,他是知道的,明里不说,暗中是真真上了心。只是,不知这一次主子,要回去多久。太子与皇后狼子野心,其胞弟振国将军,更是心怀鬼胎。不知主子,这次回去,能否顺利办好事情。
想着主子虽身在未国,心里却仍是担心眼前这个小家伙,白枫的心里就一阵不是滋味。这小家伙有什么好的,值得主子火急火燎的将自己赶了过来,犹记得,主子那冷然帅气的一脚,踹在自己柔嫩的屁屁之上。往事不堪回首!
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了,若是她出了个好歹,自己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如是白枫在王府呆了好长一段时日,他每日里看着含羞,一直不停的收拾着那些个瓶瓶罐罐。真不知道,收拾来,收拾去,这些个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不就是那么几样东西么?不过,主子的绣金天蚕总是被她收好,他心里倒是开心的,这小家伙,倒也不是个没良心的,知道那是主子的东西,去了哪里都得带着。
绿树发新芽,王府院子里的草木,开始露出一抹新绿之时,含羞的心情是稍稍好了些。如今已是二月十八,含羞想着,再过那么几日,这就快开学了,该是没什么大变数了。便遣了白枫回去,带了话与檀心冢道,一切安好,勿念,三月初三在书院相见。白枫不疑有他,领了话去了,他好些时候未见主子,心里是真担心的很。
只是这一回,三月初三之约,谁也没有去赴约,未国的事情太繁杂,待檀心冢回了书院。他寻遍了整个书院也不见含羞与王允恒的影子,那一刻,他的心揪了起来。待他从十九号厢房出来,正想嘱咐白枫与他备马,他要去龙圩镇时。迎面遇上一个人,他被那人一把推进了屋内,上了锁。
抬头,轻笑,眼角却是极其的危险,“林监院,如此,是何意?”
“你不用去找了,当今右相因为卖敌通国,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他二人,你是再寻不到了。”
“什么!”猛然贴近,紧紧拽着某人的衣襟,“你再说一次!”
“右相因为通敌卖国,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全家无一活口。”
紧紧盯着眼前这人,但见他一副死人脸,依旧平淡似水,手下一松,退了几步,“我,知道了……”踉跄着跌坐在一旁的床沿,伸手,触摸的是一片柔软的丝绸,这被子,她年前还盖过……
一旁的林监院不再管他,冷着一张死人脸,无声的行了出去,轻轻替他将门合上。垂眸,看向那一池春水如碧,他握紧了拳头,他也不知那二人是死是活!只知,二月二十六日,官府得令去王府之时,王府已是陷入一片火海,大火连着烧了几日几夜,怕是什么也不曾留下了吧。除非,那个孩子,能想到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