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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庭院前,李公公正堆着满脸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正引着两个身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门前的姬文琛见了,立马迎上前去,对着眼前的高大男子拱了拱手,笑道:“不知王爷千里迢迢地从颖州赶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禀报皇上吗?”说罢,含笑的双目亦落在了男子身旁的人身上。
“哼,”一双虎眸不屑地在眼前人的脸上稍稍一瞥,安颐王抬起他的宽下巴,道,“本王与皇上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和你这个小小的吏部侍郎打声招呼吗?”
“哈哈,王爷说笑了,王爷,请。”姬文琛笑着往手一伸,将安颐王等人引入了御书房。
房内,洛紫矜正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见有来人入内,便故意头也不抬,压低了声音说道:“朕不是说过谁也不见的吗。”
闻言,那安颐王先是愣了一愣,身旁的李公公就悄声走到书桌后面,俯身提醒道:“皇上,是王爷来了。”
“哦,”虽然早已接到安颐王进京的消息,然而听见这话,洛紫矜却还是像第一次知道一般。他抬起头,立马站起身将安颐王映入房内,命人置备椅子,便说:“原来是皇叔来了。”
安颐王冷笑一声,庞大的身形便缓缓地在小太监们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下。“本王倒是吓了一跳,还以为皇上竟也要将本王赶出门外呢。”
“皇叔说笑了。只是方才矜儿正忙着处理朝政,不想为外人打扰。”
“哦,皇上果真是贤明的君主,本王这一路走来,都听路上的百姓传诵皇上与皇后微服私访的事迹,夸皇上是一代明君呢……只是,”安颐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斜眼瞟向眼前这个身穿暗金色龙袍的男子,“不知皇上有朝一日是否也会为了这‘明君’的称号,连本王这个皇叔也不放在眼里了呢?”
听见这话,洛紫矜却是波澜不惊,一手执起桌上的白瓷茶杯,用杯盖缓缓地滤着茶。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他眸中的寒光,然话中的锋机却暗藏着阵阵锋芒。
“皇叔说的是哪里话。朕,不过是以国事为重,以百姓为重,若是有人敢滋生乱世,置国家和百姓于水火之中,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言罢,洛紫矜微微一笑。
安颐王轻声哼了哼鼻子,便转过头去,不再言笑。过了一阵子,他看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一眼,便又扯开了笑脸,转脸说道:“矜儿啊,虽说你贤明,也不能太为国事而操劳,有的时候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
洛紫矜放下手中的茶杯,平静地问道:“此话怎讲?”
“矜儿,本王听闻此次微服出巡,皇后虽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与皇上一起做出了许多大快人心的事迹,留下不少美誉……但为可惜的是,皇后却因为舟车奔波的原因堕失了龙胎,唉……”
听到这里,洛紫衿将目光投向了安颐王身后站着的人,只见那身影甚为纤细单薄,身着一袭翠绿色纱裙。脸上蒙着面纱,使人看不清其真面膜,但那双眼睛,却是分为熟悉。
“……不仅如此,本王还听说皇后自落胎以后,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损伤,无法再为皇上延续香火……”这边,安颐王望了桌后的皇上一眼,又望了望身旁的绿衣女子,遂展开了笑颜,伸出一张厚实大手将那女子引到皇上的面前来,“本王此次特地带来一位佳人,无论容貌亦或家世都绝不输于任何人。溪儿,还不快来见过皇上?”
闻言,洛紫矜微微一愣,而他身旁的姬文琛与李公公更是睁大了双眼。只见那绿衣女子柔声应了应,便低着头走到前来,将脸上的面纱慢慢摘去,缓缓地抬起额头。
“民女欧阳溪,参见皇上。”
看见那对妩媚的眉眼,熟悉的脸庞,李公公不由得大吃一惊。洛紫衿挑了挑眉,冰冷的目中没有一丝温度,对这眼前的女子倒是看也不看,转而问道:“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安颐王摸了摸胡子,缓缓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欧阳姑娘是欧阳先生的爱女,与皇上在欧阳府中又有过一面之缘,无论其才情、气度,本王都是十分满意,她的容貌,更是江湖里人称的第一美女,想来皇上也必定喜欢。”
洛紫衿横着眉,却是主意已定,不急不慢地说道,“在朕的心目中,早已认定皇后才是天下至美至善的女子,除她之外,再无二人。皇叔的好意朕心领了。”
“哎,皇上对皇后的一片深情本王又怎会不体谅?只是皇后已无法生育,这皇室的血脉又是必须传承的,本王这才想到这两全其美之计嘛!”
“无法生育?”
听见这话,洛紫衿顿时眯起寒眸,声音降低了好几度:“这是谁人胡乱传说的谣言?胆敢诽谤当今皇后!”
“哎,皇上,所谓‘空穴不来风’嘛,”安颐王摸了摸胡子,亦抬起他的宽下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更何况,本王认为太医院的傅大人和良大人,所说的话应当不假不了吧。”
闻言,一旁的姬文琛和李公公俱是大吃了一惊,而坐在桌后的洛紫矜却皱紧了双眉,搁在桌上的两手也渐渐攥了起来。
“太医院的傅大人和良大人?”
“正是,”安颐王捋了捋胡须,将袖子一挥,胸有成竹地说道,“皇上自可将太医院的御医们纷纷召集过来,亲自去丹凤宫替皇后把脉,自可明白这传言的真假。”
顿了顿,洛紫矜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朕不想因为这种入流的传言打扰皇后休息。”
“皇上……莫非是对皇后没有自信?”
“哼,”扬了扬眉毛,他知道今日这安颐王早已是有备而来,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沉默了半晌,洛紫矜抬起头,以居高临下的气势地扫视了面前人一眼,便沉着声音说道,“好罢,朕就陪皇叔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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