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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不是实打实的情敌么?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怎么这二人见了,却亲热得紧?神仙做派都是这般大度的么?
若是如此,倒是我这凡人小气了些。
镇命趴在东华身上,拼命蹭着,将嘴上,爪子上的油都一股脑儿擦到了东华身上,听着东华说自己瘦了,立马兴奋道:“我瘦了?我真的瘦了?”
东华的回复,是一个带着温暖笑容的点头。他果真是个如玉一般的男子,丝毫没有帝君的架子,倒是阿九总端着凤王的架子,自称本王。
镇命得到肯定的答复,立马又欢腾跳到我身上,坐在我肩头,扯着我的头发,兴奋不已。镇命虽然年纪比我大,又是个妖仙,还是个美男子,却总也像个小孩子似的,惹人喜欢,他做些放肆行为,我只能本着尊重,疼爱的心理去对待。
于是无奈笑笑,一手扒下镇命,放在大腿上,夸赞道:“是瘦了,很快就能是美人了,你家帝君若是回来,定然能瞧上你。”
镇命听完我的话,更加高兴了四条小腿儿平摊着,趴在我腿上,略肥的身子,还是像一枚肉包子,只是肉馅偷工减料了。
“天族出兵魔族了。”本是欢腾的气氛,东华忽然开口说道。
我这才想起,今日天界宴席,应该便是说魔族那档子事儿,阿九同魔族该是有怨,不知会不会出征。
东华身为帝君,又是现下辈分最高的一个,竟然没有出席,这实在让我意外。
却又听东华道:“现在的天帝,性子敦厚,很适合统管大局,也不用我费心,我只消对付对付魔族那些老家伙。”
认真研究起来,东华命真是不怎么好,当年历劫便是遇上神魔大战,好不容易圆满回归了,这两族又要打起来了。可当年还有一干老友同他一起,现下,却只余下他一个,他竟然还能这样淡然微笑。
“东华帝君,您孤单么?”我口不择言问出这话,却说完便后悔了,可话已出口,便是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东华笑得浅淡,却又深沉,如是道:“孤单,却也不孤单,因为有你在。”
这话...
“小人荣幸,竟然能为帝君解闷。”我立马就拱手作揖行了礼。这可是莫大荣幸,能够得到一位帝君的欣赏。
“日后,唤我东华便好,免了那些俗礼吧。”东华看着我,目光温柔。
镇命从我身上跳到地方,一扭身子,便化作人形,白袍翻飞,微胖中透着几分可爱,像个急着出炉的包子一般,急切问道:“那我也可以喊东华么?”
东华继续笑,颔首道:“自然可以。”
“这次出征,极有可能,你也会随行。”东华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我也会出征?这...我一个小小凡人,去参合神魔大战,这不是找死么?天帝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莫非我还真如师傅吹嘘的,是个救世主么?
“这...”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疑惑看着东华。
东华金色袍袖轻轻一挥,桌上落叶便都消失,他伸手蘸了我酒杯里头的酒,食指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待我探头去看,东华已经消失不见,他走了。
桌上分明工整古字,我勉强认出,那是:心劫。
心劫,便是心之劫难,东华这是何意?
镇命看着直摇头,后来又高深莫测看了我一会儿,慢步行至溪边,蹲下,不知在作甚,我坐在桌前,思索着“心劫”之意,久久未果。
思索未果,不久后便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人已不在溪边,而是榻上,阿九正靠在一旁,捧着一卷不知名的书,正看得入迷。
我撑起身体,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转首看着我,轻声道:“醒了?今日回来,见你在外头便睡着了,也不晓得进屋睡。”
我摇摇头,忽然想起东华说的事情,便开口问道:“听闻,要同魔族开战了?”阿九皱着眉头,点点头,并未言语。
“天帝是否要派我出征?”我思索再三,还是问了。
阿九又点点头,面上有些阴沉。
“天帝派你出征,我便也要求出征,天帝同意了,别怕,有我护着你。”阿九拉过我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我有感动和不解,天上神仙千千万万,又不是没有将军,却为何要找我一个凡人去同魔族对抗?
“似乎天上有个将军叫弄战?怎的还会要我出征?”我看着阿九,有些不满天帝的作为。
阿九拉我靠近他怀里,低声道:“天帝自有天帝的理由,莫怕,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你师傅也会护着你。”
我不怕死,只怕我若死了,这具身体里住了别人。镇命所说的话,我都牢牢记在心中,我怕的,是这具身体里,有一日住着的灵魂不是我。
“阿九。”我轻唤他的名字,闭上眼,不再说话。
“奈渊,你要晓得,即便你要死,本王也会死在你的前头。”阿九忽然轻吻我的额头,轻声道。
三日后,镇命塑身大计被延后,阿九一袭红袍,带着我,跟随仙将弄战出征魔族。魔族传来消息,帝位已定,由先帝之女空天霜继任,称天魔女帝。
空天霜果真好手段,在夺位之战进行到一半时,才动手,却仍旧能够夺得帝位。出征到半途,东华身披金甲,带着镇命前来。
彼时东华一身金甲戎装站在我跟前,笑得温和而深沉,阿九拉着我的手,侧首望着天边云彩,不言不语。
东华向前一步,向我伸出一只手,道:“战中,我来护你。”
话毕,阿九转首看着东华,一手紧握住我的手,沉声道:“他自有我来护佑,便不劳烦帝君了。”
镇命身材恢复得七七八八,虽有些丰腴,却已经看得出美人姿态,一袭白衣站在东华身侧,朝我挤眉弄眼。
面前是东华骨节分明的手,身侧是阿九淡淡清香。
我抬眼看东华,轻声道:“东华帝君,小人尚能自保。”这话,很明白了,我不需要东华来保护,亦不需要阿九来护我,我不想拖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