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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淡淡笑道:“只要阻止凤昭仪不能够为后,便成!最好的法子,就是快些让父皇对我的几位兄弟封王,赐封地。这样,年幼的儿子去封地为王,爱子心切的母亲,少不得要跟着去做王太后!”
张铭顿悟,赶忙恭维道:“不愧是太子,敲得一手好算盘,属下佩服。”
第二日,东宫出了一件大事。
便是舞姬李怜儿,死在星辰殿的一口枯井里。
太子领着众人急冲冲赶去,看见院子中已有人在打捞尸体,便往屋内行去,而东宫太傅则悠然的坐在案几前,品着茶。
“太傅,您再不喜怜儿,也不能够杀了她啊!”宋濂眉心凝结,仿若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太傅。
凤瑾珏起身作揖,“太子你来啦。”
宋濂见他不答,更加痛心疾首地道:“怜儿到底哪里做得不对,竟然惹得太傅您痛下杀手。”
“怜儿姑娘虽出身卑微,但好歹一条人命。如今人死在东宫,若不给出个合理交代,毕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卢来东在旁不温不火地道。
凤瑾珏直腰而立,淡淡地道:“是谁说,人是本太傅杀的?敢问太子,何以见得人便是为师所杀,为师跟她无冤无仇,杀她何故?只怕是有心之士,想来一招栽赃嫁祸,污蔑本太傅罢了!”
宋濂一愣,顿时懊恼不已。
当太子的不维护自己恩师的名誉,倒是为了一个区区侍女的死,率先发难与诘问。可见,他这个太子,口口声声称尊师重道,却是多不把他的太傅放在心里供着,也是多希望他的太傅就凶手!
不问缘故,就诘问人是对方所杀,可见是有多心急。纪春华连骂一声蠢货,便立马摆驾东宫,前去收拾烂局。
凤未央也第一时间听到此消息,晚纪春华一步摆驾东宫。前去的路上,细听到李牧叙述东宫的事,心下便有了计较。
“凤昭仪到——”有太监通报进去。
“恭迎凤昭仪。”见宋濂赶忙步出来迎接。
而躲着多日不见的纪春华,早已现身在东宫里头,对着凤未央福了福身,“姐姐消息真灵通,这样快就过来了。”
凤未央回了个平礼,笑道:“消息再灵便,可也没妹妹脚程快。”说完,便转身对宋濂问道,“太子,听闻东宫闹出了人命,可有此事?”
“不过是喝醉的侍女,不小心误入星辰殿,天黑路滑,便不小心坠入了枯井中香消玉殒。劳烦两位娘娘担心,实属本太子的过错。”宋濂赶忙把事压下去。
本就是小事一桩,若是闹大了传到他父皇那边去,那他昨夜思母和纵乐之事也会被父皇所知晓,他铁定不是仅仅被臭骂一顿,有可能被外放历练。
凤未央不理会他,直接步入正殿,传令道:“去人看一看凤太傅,毕竟人是死在了星辰殿,也不知有无受惊。”
纪春华哼笑一声,也跟着进去,并接话道:“到底是兄妹,姐姐赶过来只怕是担心凤太傅而已。东宫死了个人,也不知太子的声誉受不受影响。”
这是在影射她厚此薄彼,不重视太子!凤未央目光一寒,倒也不气恼地道:“我朝历来尊师重道,且不说凤太傅是本宫哥哥,就单论他贵为太子的太傅,咱们若真为太子名声着想,就理应先关切凤太傅近况。”
凤未央把软绵绵的皮球踢了回去,便在侧边左首位坐下,纪春华冷哼一声,自知没对方伶牙俐齿,便只好坐在对面的右首位。
宋濂是太子,父皇这些妃嫔不过是妾,理应他为尊,所以他坐在主位上,颇为忐忑地道:“今日东宫喜迎两位昭仪娘娘,真是蓬荜生辉。”
凤未央闲话不多说,直接道:“不知死者何人,竟然让太子一大早就去星辰殿兴师问罪。”
“凤未央你——”纪春华屁股还未坐稳,当即就半站起来喝声去。
凤未央冷眼扫去,立即让对方闭嘴安静,“怎么,纪昭仪对本宫的话有疑议?”
“没有。”纪春华强咽下嗓子眼那股怒气,安分坐下去。
位份虽然一样高,可对方到底入宫比她早,宫中还是要论资排辈,并且宋志轩喜欢妃嫔以礼相待,不喜勾心斗角针锋相对,所以纪春华不敢一时造次。
兴师问罪这一词,可真是极大的罪名。毕竟凤瑾珏是太子的老师,哪有做学生的敢去对老师兴师问罪?
刚才还高谈太子要尊师重道,现在一下子就变成太子欺师灭祖!不愧是凤昭仪,生就一张利嘴!
宋濂最怕面对父亲这位妃子,小时候还觉得她亲近和蔼,可随着年纪的长大,加之母亲的灌输,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吃人不吐骨头!
宋濂走下来,惶恐地道:“不知娘娘何出此言,要把本太子推向十恶不赦境地。我自入东宫便师从凤太傅,一向尊崇儒家文学,懂得尊师重道,伦常纲纪,怎会做出泯灭人伦的之事?还请凤娘娘明鉴!”
“难道太子是认为本宫在空穴来风,冤枉你了?”凤未央嘴角笑意冷然。
宋濂一大早带着东宫一干人等前去星辰殿,第一句便是诘问凤瑾珏为何杀了人。那么多人看着,他如今想狡辩也难。
纪春华见太子沉默不语,便赶紧帮衬道:“东宫人多嘴杂,难免以讹传讹,如有疯言疯语传到姐姐耳朵,还请姐姐勿要当真才是呢。太子心性如何,陛下一向知晓,他怎会干出不尊师重道之事?”
“是啊,还请凤娘娘莫要听信那些下贱奴才口中的话,他们的话净是不实之语,等二位娘娘离去后,本太子定然好好整顿东宫,令底下的奴才不好再以讹传讹,败坏本太子的名声!”宋濂得到纪春华帮着圆话,赶忙附和去。
凤未央看着她二人一唱一和,倒也不气,“那是你宫里的事,本宫不好过问。只是,死者为谁?若真是如同太子你所言,只是一时醉酒失足落入枯井而亡,可为何东宫那么多偏殿她不去,偏要是跑去了偏僻的星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