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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子,是义父无能。”
刘玲看到低下头的周瑞锋,心如明镜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胸口又是满满的伤痛和温暖。
若不是把她当成了亲人,又何来内疚?
若不是把她当成了家人,沈周两家,又怎会举家全迁?
对他们来说,赵氏王朝那就是他们的根,新城县那就是他们的魂,为了她,他们不惜放弃根,丢掉生活了几十年的家,跟着她来东征西讨,这样的倾其所有的付出,不是家人,怎能做到?
“是我没能照顾好阿宝,怎能是义父的错。”刘玲强行镇定下来,停了停又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从今以后,我会拼命的顾好您们。”
眼见差不多时,欧阳拉着小丫走了过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还是赶紧上马车,等到了营地,大家再续旧也不迟。”
众人惊醒,看到依然在急行的三军,知道眼下正是两军交战,沈周两家这一路赶来,早已历经血雨腥风,纷纷面色一肃,赶紧收了声。
沈婆婆连同吴婉婷,陪着刘玲上了马车,沈沅和周瑞锋等人跟在后面。
小丫和小洁,也死活不肯再骑马,说要跟刘玲说说话,因此也挤上了马车。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看着她们,刘玲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喜,乐,悲和痛,如五味杂瓶。
“玲儿嫂嫂,看到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陈小洁挤了过来用力的抱刘玲。
小丫不甘落后,三下两下挤开陈小洁,四肢并用的抱住刘玲道:“姐姐,我也是,自从看不到你,我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刘玲晒然,心想这话给欧阳听到,作何感想?
沈婆婆和吴婉婷对视一望,摇了摇头赶紧拉住小丫道:“玲子现在是有双身子的人,你毛手毛脚的,可别压着她。”
刘玲笑着撑起身体,轻声道:“没事的,现在胎位稳了,车里又铺的厚实,小丫不会压着我。”
小丫吸了吸鼻子,粗神经的就道:“姐姐放心,宝兄弟那里,我用石头砌起来了,保证永远也不长草。”
沈婆婆和吴婉婷赶紧急道:“小丫,别再提阿宝了,不然玲子还得伤心。”
用石头砌坟么,小丫有心了,她这个亲姐姐,都没能为阿宝掬一把黄土。
“没事的,我已经好了,要痛也早就痛了,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我懂,人活着,总得向前看不是么。”
吴婉婷松了口气:“能这么想就好,这兵荒马乱的,你受苦了。”
两国交战,可不就是兵荒马乱,他们一路赶来,四处东躲西藏,有时还会正面碰到敌军,打打杀杀也就罢了,为了能见到玲子,他们紧赶慢赶,身心疲惫不说,若不是胡小飞和小丫他们护着,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由此可见,连他们都吃不好,睡不好,更何况还是双身子的刘玲。
望着眼带怜惜的吴婶婶,刘玲知道她没有其它的意思,沈周两家人生性质朴,那种话外余音的东西,不可能会出现。
吴婶婶只是担心她身怀有孕,而因战乱受罪罢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玲子不觉得苦,就是连累大家受苦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曾经你说过,咱们是一家人,如今姑爷要领兵打仗,他还要分出神来保护我们,我们那能不知,别的话,都不要多说了,你沈叔叔说的对,只要咱们沈周刘三家在一起,在哪都是家。”
吴婉婷向来不会说话,但在这时说出的肺腑之言,真真的感动了刘玲。
家人那就是停靠的港湾,有家人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
沈周两家的赶到,远在沙窝城周围勘察的叶霄,立马收到了消息,本来欲亲自攻打沙窝的叶霄,立马折返了回来。
欧阳看到叶霄时,早已经所料,立马将着急冲锋陷的胡小飞,派往了沙窝。
陈小洁一听有仗打,二话不说,提起拂兰指就要跟着胡小飞去攻城。
没啥想法的小丫,本来要留下,但却给欧阳拎到了前面,而这时,吴婉婷和沈婆婆已经回到了后面马车。
刚刚情绪激动过的刘玲,此时已疲睡过去,叶霄掀帘进来,看到的就是眼皮微肿,似乎还挂有泪痕的玲儿。
姚涵看到叶霄进来,自然不敢打搅,忙起身要去车外。
“她哭了吗?”叶霄眼睛眨也不眨的问道。
姚涵赶紧回道:“夫人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是哭了一会,这会刚睡。”
叶霄抿了抿唇,深幽的眼底满是怜惜。
“可有不适?”
“回将军的话,夫人没说有不适,嗯,睡前还吃了一个馒头。”
叶霄眉头皱了起来。
别看他一直在冲锋陷阵,但玲儿的安全和衣食住行,一直都是他最关注的事情。
自从两个月前,玲儿的食量就在增加,他是一边高兴,一边又着急。
高兴的是,铃儿身体逐渐恢复过来,着急的是,因为行军和对战,不能让她好好养胎,更不能让她吃好睡好,****馒头肉干,就连他,有时都会吃出火气,更何况还是身怀有孕的玲儿。
可若不让她随军出征,他又无法放下心来,这心里的矛盾,就像拉锯一样,让他格外心疼。
妙涵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丫环,知道叶霄此时眉头紧锁,并时不时看向食盒,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赶紧又道:“吴夫人在后面的马车准备了小灶,说是周家二老爷,在路上打了只野鸡,正准备煮出来给夫人补补身子。”
周家二老爷?
叶霄挑了下眉尖,暗道,他到是有心了。
“你下去吧。”
姚涵松了口气,知道自已猜对了,赶紧出了马车,去了后面。
叶霄小心翼翼的上前,正想抱抱刘玲,又收了回来,找了块干净的帕子净了净手,并脱掉灰尘仆仆的铠甲,这才轻手轻脚的把刘玲抱在怀里。
自从攻打格木城以来,他已经许久没这样好生抱过她了。
“玲儿!让你受苦了。”他伏在刘玲耳畔呢绒。
昏昏沉沉的刘玲,感觉到叶霄身上的气息,睫毛微颤下,就闻到他身上的冷香,以及那战火硝烟的味道。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