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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不耐烦的站在慕容雪身后说道:“走吧!难道还让皇上等你不成?”
慕容雪一转身盯着他那张欠踹的脸,莞尔一笑:“公公,你的脸上有块污了,去照照吧。”
徐公公急忙回头看着小太监尖声问道:“哪里?哪里?”
慕容雪差点儿笑出声,背着药箱往里走去。
徐公公咬牙切齿的跟上来,阴狠的低声说道:“你这是找死!”
慕容雪轻笑着说道:“这皇宫轮到你个无根的人做主了?”
气的徐公公直翻白眼,前面已经有个紫袍太监迎了出来。暗紫色袍子外罩紫色轻纱,手里握着白色的马尾拂尘,两鬓花白年岁不小了。
“大总管,人我带来了。”徐公公急忙弯腰弓背的过去,狗腿似得低下头。
“嗯,进去吧。”紫袍的大太监看了一眼慕容雪,微微愣了一下,冷声说道:“徐中,你就守在外面吧。”说着,转身走了。
慕容雪被一个宫女领着进了寝殿,只是宫女都尽可能的站在门口不愿意往前一步,慕容雪做了一个深呼吸往里走去。
迎面是召见臣子的厅,地上铺着大朵的牡丹红毯,踩上去软软的特别舒服,厅里摆设极其简单,紫降香木的桌椅和柜子让整个房间有一股淡淡香味,临窗的位置放着长榻,长榻上放着矮几,矮几上的黑白子棋局似乎还没下完,深红色木雕旭日初升的屏风隔在厅和寝室之间,暗红色的幔子看上去略显沉重。
慕容雪正打量着整个寝殿,屏风后面转身出来一个宫女,宫女一身白衣,微微低头说道:“姑娘,里面请。”
慕容雪含笑点头跟了进去。
寝殿里,朱红的大床被一副锦帐隔开,锦帐微微撩开一角露出里面的一只手。慕容雪刚要上前,扫了一眼旁边宫女铁青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
煞有介事的跪在地上探出三指号脉,顺着锦帐缝隙看进去微微一愣,只见里面的人对她笑了笑。
正在这个时候,屏风后面脚步声响起,早有宫女恭声出言:“皇后金安!”
慕容雪挪开手,缓缓起身回头看着已经转过屏风的华贵妇人。
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戴着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至肩膀,额际坠着一弯玉月,玉月下眉如远山,一双杏核眼里尽是威严。身着一袭金红色绣有凤舞九天的凤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两臂挽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
慕容雪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这皇后的派头还真足。
懿德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底的目光犹如寒冰一样,甚至慕容雪都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微微低头恭声道:“民女参见皇后。”
“平身。”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话吐出,转身慢悠悠的坐在长榻上,上下打量着慕容雪。
慕容雪站在一边,抬头迎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懿德皇后吗?她可是见过小白生母最后一面的人。
“哀家很好看?”
“是。”慕容雪不卑不亢的说了句,眼睛淡淡扫过移开。
懿德皇后接过来宫女递上的香茶,掀开茶盖拂了拂上面的叶片沉声说道:“你倒是挺特别,皇上的病看过了?”
慕容雪微微颔首说道:“看过了。”
“如何?”
“无碍,只要民女一剂药服下,立刻可好。”慕容雪心里暗笑,药?需要吗?
啪!
懿德皇后把手里的茶杯摔在桌子上,脸色冷若寒霜的低喝道:“好你个大胆的慕容雪!竟然敢欺瞒到本宫的头上!来人啊……。”
话音未落,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说道:“周含玉,她如何欺瞒你了?”
懿德皇后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锦帐里面,她记得里面没人,可这声音……。
南宫傲掀开幔帐坐在床边,眼睛扫过殿里的众人沉声说道:“都下去吧。”
寝室里的宫女跪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皇上……。”懿德皇后娇滴滴的开口,上前一步要扶着南宫傲起身。
南宫傲冷冷的拂开她的手说道:“侄女,过来。”
慕容雪来到他身边,伸手扶着南宫傲起身走到旁边的长榻旁坐下。
“你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吧?”
一句话问的懿德皇后脸色苍白,急忙跪在南宫傲脚边儿说道:“臣妾已经派出去许多人寻找皇上了,只是这久不上朝群臣议论,所以臣妾斗胆对外称龙体欠安,还望皇上恕罪。”
南宫傲皱了皱眉,用手抚了抚身上的中衣说道:“恕罪?你让朕如何饶恕你呢?”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您啊。”懿德皇后还跪在地上,抬起泪眼看着南宫傲。
“太子大婚的圣旨朕何时下了?朕让七皇子回宫中告知在外遇险为何不见他回去?”
“这……。”懿德皇后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侄女,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南宫傲冷冷的扫过懿德皇后看向旁边的慕容雪。
慕容雪眨了眨眼睛,看着懿德皇后望着自己哀求的眼神说道:“皇上,依臣女所见,皇后的确是一片忠心,至于圣旨和七皇子的事不宜闹大,无伤大雅不如家和万事兴。”
“好,好一个家和万事兴!朕这次出宫不单看清了一些人,竟能寻到慕容将军的遗孤,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侄女,你想要什么赏赐。”南宫傲说着,起身走到旁边的桌案旁坐下。
慕容雪看着南宫傲递给他一个眼神儿,又看看还跪在地上的懿德皇后。低头不语。
“懿德啊,你可知当初封你为后的时候为何朕要赐名懿德?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是无德朕还如何给百姓安康?如今你我都不在年少了,有一些事情还是给朕忍着点儿好!平身吧。”南宫傲说完,拿起旁边的笔在桌案上不紧不慢的写起字来。
慕容雪走到懿德皇后身边,伸手扶着她站起来,手指触及她的手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为她悲哀,那份凉意是骨子里的。
“谢皇上开恩。”懿德皇后嘴唇有些青,低声说道。
南宫傲没说话,直到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才抬头看着皇后皱了皱眉说道:“若是在民间,你我该是夫妻,可你周含玉做不到与我举案齐眉,下去吧,好好约束你的儿子,朕累了。”
懿德皇后谢恩,一转身眸子冰冷的扫过慕容雪的脸迈步出去了。
“侄女,这是朕亲自写的圣旨,带在身边。再就是一会儿我让裕王爷送你回去将军府,那边他应该都准备好了,晚一些我带着秀儿去。”
慕容雪刚要跪下被南宫傲扶住,沉声道:“普天之下,侄女你可不跪,见到任何人都不跪!朕也不例外。”
“谢皇上。”慕容雪心里一暖,低声说道。
南宫傲笑了笑说道:“朕要坐在这里等一个人,所以侄女还是先离开的好,看来朕身边的人都被处理干净了,这周含玉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慕容雪自然知道皇上要她为皇后求情是还有别的手段,至于这些她也不想参与,今日这身打扮被皇后看了,想必会让她想起来一些往事吧。
“以后还叫朕伯父好吗?”南宫傲看着低头不语的慕容雪,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丫头叫自己皇上心里就很不舒服。
“臣女不敢。”慕容雪哪里还敢叫伯父,古代的礼仪自己太清楚了,若是那样叫大不敬。
“嗯?”南宫傲不慢的嗯了一声,状似威严的看着慕容雪,迎上慕容雪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破功笑了。
慕容雪勾起嘴角小声说道:“如果是在将军府的话,臣女就敢了。”
“好!裕儿,送雪儿回去将军府。”南宫傲心情大好,对着外面说了句。
裕王爷从外面进来嘴角都带着笑意,轻声说道:“雪儿,让本王送你出宫。”
慕容雪低着头只看到了他的袍子,说了句多谢转身往外走去。
外面早有马车候着了,裕王爷撩开帘子让慕容雪进去,不禁皱起眉头,这丫头怎么一眼都不看自己?难道自己就那么不着看?
皇后的懿德宫中,宫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哀求道:“皇后,饶了奴婢吧。”
“滚,没用的奴才,养了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皇后手里的竹签子狠狠的戳进宫女的手臂里,殷红的血已经湿了半个衣袖。
“母后,母后……。”南宫景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顾不上旁边有宫女在一把拉住皇后的手急切的问道:“可是真的?他没死?”
皇后弹了弹手指上的血珠,斜睨了一眼满脸焦急的南宫景忿忿说道:“你干的好事!如今他回来了,我们这次危险了知道吗?差人去请丞相了吗?”
“儿臣已经差人去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南宫景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用的东西!今日我见到了一个女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夜纤云!看来他是要纳妃了。”皇后眯着眼睛,指甲陷入肉里浑然不知。冷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