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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一下推翻了她的摊子。
“你们想干么?”那个老汉把女子一下拉倒自己的身后,抖着声音问道。
“干什么?!你还问,这是你女儿的卖身契,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人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男子说道,手一挥,立于他身旁的爪牙立刻会意,上前去把护在女子身前的老汉拉开。
那男子见女子没有了保护,眼里立刻闪出得逞的猥/琐目光,一脸淫笑着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蛋。没想到还没有碰到她就仓惶缩了回来。
原来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刚才剖鱼的刀,随着那男子伸出来的手狠厉地砍了下去,不过被他躲开了。
“你个臭娘儿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子握着自己险些就脱离身体的手掌,还有些胆战心惊,同时也恼羞成怒了。
“去,把她给本大爷抓过来!”他头一摆,示意身后的奴仆上前。
“不要命的你就来,今天我就和你拼了。”几个奴仆试探的上前去,她开始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刀,那几个奴仆见她这般不要命,赶紧退了回去。
这声音……是她!
昨天她带着有帷幕的斗笠,遮住了上半张脸,现在看到才知道,她不止有一副天籁般的嗓音,更有一双璀璨如星般的眼眸。
现在这双眼眸里燃烧着两簇愤怒的小火苗,整个人生动的不得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我有些好奇,她只不知真的敢砍了这些人。
那个肥胖的男子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可是她好像丝毫不惧怕的样子。
她拿着刀往那个男子那里冲过去,那男子见他手里明晃晃的刀,连忙慌张后退,一下撞到了我身旁的知州。
他像看到救星一样,眼里立刻闪现欣喜,“舅舅,舅舅,着臭娘儿们要砍人,你快点派人把他抓起来。”
知州为难地看了我一下,沉着脸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舅舅,这是她的卖身契,她的继母收了我的钱,把她卖给我了,可是她竟然不认账,还想砍我,你快起去派人来,把她给我抓起来。”
知州愣了一下,余光往我这边瞟了一眼,又骂道:“胡闹,快点带着你的人回去,不然等我忙完,有你好看的。”
“舅舅,我没有胡闹,这个卖身契而是真的,有签字画押的,不信我让人去把她继母找来。”男子将手里的卖身契在知州面前扬来,指着他看。
她在听见男子叫知州做舅舅是,脸立刻变得煞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不屈和绝强,眼里有一抹怯意和不甘。
她突然看向我,眼里带着些许请求。本来打算看热闹的我在这里被她这种有些无助的眼神给触动了,在她的眼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伸手从知州眼前抽走了卖身契大致看了一下,不禁有些想笑,同时又有些悲从中来,仅仅买了三百两,还真是人命不值钱啊。
我完后,慢条斯理地将卖身契给撕了。
“喂,你……”男子错愕地瞪着我,“你谁啊,你竟敢撕本大爷的东西,你不想活……”
他的话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就挨了知州的一个重重的爆炒栗子,“放肆!你知道他是谁吗?啊!我都不敢跟他这么说话,你就敢这么跟他说话?被你娘宠得无法无天了是吧。”知州一边絮絮叨叨地教训着,一边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
“疼!疼!疼!舅舅放开,好疼!”他一边嚎叫着,一边往知州那边歪着身子想要掰开他的手。
知州没有放手,对于他的哀嚎充耳不闻,自顾自在地继续说道:“他是当朝的三皇子,也是你敢大呼小叫的人吗?看我今天不好好替你娘好好教训你一顿。”
“什么?!”在听到我是当朝的三皇子后,他好像突然忘记了耳朵上疼痛,愣愣地看了我一下,有些难于置信问道:“他真的是三皇子?”
“怎么,你有意见?”我笑意盈盈地反问道。
他顿时一下傻了般,看着知州,愣愣发傻道:“舅舅,他真是三皇子?”
知州在他脚腕处用力一踢,他就朝着我跪了下来。知州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些磕巴地朝我说道:“他乃下官的侄子,平时被家里宠溺惯了,今日冒犯了三皇子,还请三皇子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我轻轻笑了笑,说道:“无碍,只是大人为官清廉,向来受人称赞,如果因为纵容亲人做出这等扰民之事,实在是有损大人的清誉,还望大人以后要严格管教些。”
知州连连称是。
就在我们准备要离开之时,知州的侄子却偷偷地向那个女孩子投去一个狠厉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以后在收拾你。
而恰巧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我瞧见了。
说来也奇怪,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我,这一次不但管了,竟然还想一直管下去。
所以我转身,走到素心面前,将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递给了她,说道:“这个送给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带着它,上京城找我。”
其实这话我说给知州和他侄子听得,希望知州侄子能忌惮一些。
周围的人已经完全惊住了,也包括素心。
她愣愣地任由我将玉佩放在她手上,目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连谢恩的话没说。
看着她完全傻掉的表情,我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但是我是堂堂地三皇子怎么在这么人面前失仪呢?所以我选择了快速地离开了,事后想起来,都会忍禁不俊地轻笑一下。
处理好江南的事,我就启程回京了。
等我再见到素心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当时她衣衫褴褛,脏乱不堪,犹如一个难民一般。站在一个包子摊前咽着口水,摸了摸手中的玉佩,最后还是没有出手。
我迎面走过并没有认出她来,而是她因为看见我,不想被我看见她这个样子,急于逃避,一下撞到了旁边的包子摊上。
“哎呀,我的天啊,你个死乞丐,你陪我的包子……”
面对着散落一地包子,摊主仰天大吼。但是对方却是个乞丐,乞丐哪有钱陪他包子,顿时又怒火中烧。
素心因为跌倒,手中的玉佩也摔出去了,她连忙爬上去捡。但是包子摊主快了她一步,拾起玉佩,在阳光下照了照,笑着说道:“这个玉佩成色不成,正好陪我的损失。”
“还给我,把玉佩还给我!”素心爬起来,想要去抢玉佩,却被摊主一把推倒。
“你一个破乞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玉佩,一定是那里偷来的。”
面对摊主的莫须有的指控,素心摇头,争辩道:“这不是偷的,是别人送给我的,你快还给我。”
“哼哼…”摊主冷笑着,“你一个臭要饭的,会有人送……”
摊主话还没说完,素心一跃跳起,抓住了玉佩一半和上面的系着的绸绳。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争夺拉锯战。
“啊……我的玉佩……”
随着素心的惊叫声,玉佩飞快地向我袭来,我下意识伸手一抓,将玉佩抓到了手中。
旁边的随行以为是什么暗器,紧张地差点要把剑上前。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没什么事,然后看着手中眼熟的玉佩。
“爷!这玉佩不是您的吗?”旁边的小斯问道。
我没有回答,这原本的确是我的。但是我已经把它送人了,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等我在抬眼向前看去的时候,那个像乞丐一般的素心已经消失不见了。
“帮我把刚才那个乞丐找到,要尽快!”
我看着前方没有素心的街道,我相信她一定在这附近。
“爷,是那个乞丐偷了你的玉佩吗?”
我冷着脸,微微侧头,那小厮见我有些不悦,便不再问了。
“真倒霉,生意还没开张,就被一个乞丐给搅黄了。”
等我走到摊主面前时,听到他喃喃地发着牢骚。对着身后的人微微一抬手,小斯立刻会意,上前给了摊主一锭银子。
那摊主乐呵呵地收了银子,继续收拾着残局。
等天晚上,素心就被找到了。
她见到我是,还是很愿意。蹲在角落,抱着膝盖,不愿意见人的样子。
“来人!”我轻喊了一声,对着进来的两个丫鬟说道:“带她去梳洗一下。”
她好像不太愿意人碰触,就是缩着身子,不太配合。丫鬟也有些强硬地扯着她的手臂。
我顿了顿,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她是我的客人,可轻点!”
那两丫鬟身子一颤,连忙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素心还是躲着丫鬟,不想她们靠近自己。
我正要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时,素心小声地开了口,“你先出去!”
丫鬟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地对我说话。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所有的变扭都是因为我在场,所以了然的我,只是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