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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两日,因为下大雨,将山上洪流爆发,把路给堵了,所以她们在南边的一个小镇停留了两天。这两天明月很平静,呆在房间两天没有出门,饭菜也是沐莲去厨房拿到房间来吃的。
安颜发现明月好像有点刻意封闭自己的感觉,不轻易见人,不想说话,把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不愿被人看见。
大雨一连下了五天还没有一点消停的迹象,安颜站在门口看着从屋檐上流泻下来的雨水。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小心被雨水溅湿了。”沐莲在后面提醒道。
“没看什么,就看这与什么时候能听。”
这是客栈的掌柜经过,听到安颜的话,随口说道:“现在是雨季,没有个十来天半个月的恐怕是停不了。今年的雨水比往年还多,在这么下下去,只怕我们这个镇也要搬了。唉!”说着摇摇头,叹了一声。
安颜回头,“掌柜的,这里离南坪镇还有多远?”
“姑娘要去南坪镇?”掌柜惊讶的反问道。
安颜点了点头。
“路程倒是不远,平时的话也就一天路程,但是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个时候,越是往南水害越是严重,听说下边的一个村子完全被淹没,南下路已经断了。”
“有其他路吗?”安颜问道。
“其他路有是有,但是都是山路。平时走都不好走,加上现在连天大雨,不但不好走,还很危险,山洪随时可能爆发。我劝姑娘暂时还是别南下了。”
安颜顿了一下,“那洪水多久才会退呢?”
“这个恐怕最少也需要一个月,今年好还朝廷体恤我们,早些将大坝加固了,不像往年,大雨一下,大坝决堤,到处洪水泛滥。今年只是一些低地淹水了我们这里还能幸免实在是难得。往年,我们早就搬迁了,不过看到这大雨的势头,只怕我们这也是有危险的,迟早得搬。”
安颜想着三四月份的时候,好像听说了皇上让南宫彧南下治水,向来这些应该是他的功劳吧。但是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等得,只怕明月会没有耐心等吧!
果不其然,安颜回房就看到明月已经收好了东西。
“明月?!你打算走山路吗?”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她一定是听到自己和掌柜的谈话。
明月顿了一下,点头。“我一个人先去,你和沐莲就留在这里等我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会让你一个走吗?”安颜笑着反问道。
“可是山路危险……”
“舍命陪君子!”
第二日,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知道他们要走,给她们行了一个方便,雨势竟然小了一点。她们三人弃了马车,一人一辆马,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开始上路。
山路在大雨的冲刷下,泥泞不堪,崎岖难行,行走速度极其缓慢,安颜和明月都有武功还好一点,沐莲在马上颠沛了一天,连连叫苦。
“小姐,我们歇一下吧,我的腰都快要断掉了。”沐莲揉着腰,说道。
“不行,天就快黑了,晚上就在山上太危险了。趁着雨小点,我们要加快速度,天黑之前,一定要到下一个落脚点,不然只怕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问题了。”
沐莲悲惨地“啊?!”了一声,然后点头跟了上去,想了一会说道:“小姐,不管我们能不能到下一个落脚点,我觉得明天的太阳我们是一定见不到的。”
安颜一惊,问道:“为什么?”
“因为明天一定会继续下雨,不会出太阳。我们怎么见得到太阳呢?”
“额!”安颜无语,倒是明月听到沐莲这般说辞噗嗤地笑了一声。
安颜诧异,这一路上还没有见过明月展颜,没想到沐莲的胡扯之话反倒让她一笑,真是难得啊。
“小姐,明月小姐笑了!”沐莲得意地邀功道。
“是啊,还是你厉害!一路上我的笑话都说尽了,她连嘴角都没动一下,真不给面子。”安颜有点幽怨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说的笑话真的很无聊!”明月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雨水已经够冷了,你还不停地泼我冷水,太伤心了,”安颜委屈。
沐莲呵呵傻笑。
明月嘴角也挂着笑。在这种漫天风雨,崎岖山路,还有人陪着,还有人逗她,真好!
人心情好了,感觉路都变好走了一样,三人走了一段,越来越接近天黑了,雨势也越来越大了,可是下山之路还是很漫长,下山难度也越来越大了。
“小姐,天快黑了怎么办?”沐莲问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赶路呗。”
在山里天黑得似乎特别快,转眼间,前面已经变成了一片迷糊的影子,安颜想找木头点个火把,这是找不到任何干燥的木棍,火折子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前行的路,情况似乎越来越遭。
一阵风吹来,火折子也熄灭了,风带来的雨水也把火折子给打湿了,现在真是变成了睁眼瞎子,只能运气了。
“小姐,这么黑,我们还能走下山吗?”沐莲声音透着一丝恐惧。
“我们不下山了,你们看上边是不是有火光?”安颜指着山顶上,说道。
明月和沐灵抬头,密布的丛林中,有星光点点的火光传来,闪烁不明。
“是火光!”明月肯定地说道。
她们走的这条山路并不是在山顶,而是绕着山腰盘旋伸延的,所以晚上停在山腰上太危险,既然下不了山,那就只有上山了。上到山顶,上到山顶,就算爆发山洪,也不要紧。山洪毕竟是往下流的,山顶是高地,所以相对于山腰来说,安全太多了。
“我们上去!”安颜说道,然后扯进缰绳,催马上去。
“啊?!”沐莲沮丧,“还要上啊!”
“快点,上去就可以休息了。”安颜催促道。
“哦!”沐莲无奈。
三人为了一番力气才登上山顶,山顶是一个平地,上面有几间木屋。每间屋子都有火光,看来人还不少。
突然有一件木屋的一个女子正要关窗,从窗子上看到了安颜她们,“当家的,有人来了,你快来看看!”
然后窗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汉字。看到安颜她们,然后批了蓑衣,带了斗笠就跑了出来,“几位姑娘怎么回到这里来?”
“大叔,我们路过,下不了山,想在这里借宿一下,你们方便收留我们一夜吗?”安颜恳切地问道。
“方便的!方便的!姑娘跟我来吧。”那汉子客气滴说道。
太好了,安颜三人喜上眉梢,连连道谢。其他屋子的人也听到了动静,都不明所以地在在门口伸长脖子往外看。
一个汉子在门口问道:“老根,怎么了?”
“没事,这三个姑娘路过,要借宿一晚。”叫老根的汉子吼了一嗓子回答道,然后对安颜她们说道:“我邻居!”
安颜点头,看他们之间这么熟稔的样子,一看就是邻里。
老根走到屋前,将斗笠栽下挂在屋檐下的墙外,将蓑衣接下,抖掉水,挂在了另一个勾上。“婆娘,家里来客人了!”
安颜她们接下斗笠和蓑衣,跟着老根进了木屋。立刻看到了一个妇女上前来招呼她们,“姑娘里面请!”
“我们打扰了!”
那妇女见到她们三人披着宽大的披风,头上戴着的是连着披风的帽子,看不到脸,显得金贵有神秘,连忙客气地回到:“没有没有,这里简陋,姑娘不嫌弃就好。”那妇女客气滴回到。
安颜和沐莲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而明月则是犹豫了一下,缓缓的那帽子往后拂下去,露出了一头雪白的头发。
那妇女惊讶地叫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礼,有点尴尬地说道:“姑娘里面请!”
安颜抓着明月的手,在她手背上宽慰的拍了拍。明月对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不介意。
“姑娘,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们刚准备吃,你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赶上了。”老根爽朗地说道,然后对着他婆娘说道:“你在那几幅碗筷来,随便在炒两个小菜来吧。”
妇女看着安颜她们,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好的,好的,我……我这就去!”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麻烦大嫂了!”安颜说道。
“要不我去吧,我做饭很快的!”沐莲自告奋勇的说道。
在这个绝处逢生的时候,人家能够收留她们已经很好了,如果再让人家伺候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沐莲就像以自己的劳动多少补偿一下也是好的。
那妇女脸色大变,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去就可以了,很快就好,你们坐,你们坐。”说完连忙走进后厨。
老根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婆娘不说别的,就是手脚利索,烧得一手好菜。姑娘先做吧,很快就好了。”
安颜她们也不再客气了,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姑娘,你们先吃吧!”老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