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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几人走后,院子中果真过来了好些人。起先是祥瑞院里头的人,后来府上的老爷姨娘也闻讯赶来。胆小的几个姨娘丫鬟看见这院落中血迹斑斑,吓得早已花容失色。更别说等她们瞧见那蛇头和蛇身分离的惨景了。只见那毒蛇被砍作了两截,蛇头被抛在院子正中的青石之上,血肉模糊一团,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睁得发直,叫人瞧了心头发怵。而那足足有四米长的蛇身像是被血水浸泡着一般,全身上前都染上淋漓的乌血。至脑袋被砍下的那部分看起来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心惊胆寒。周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叫几个姨娘丫鬟抱头窜鼠、惨叫连连,吓得早已魂不附体、手脚发软了。
“住口!”眼前这样血腥的画面就是杜伟瞧了都觉得心里发寒。半刻之后,杜伟才勉强压制住那股胆寒,不耐烦地瞟了眼身后那些惨叫连连的姨娘,又扫了扫这一地的狼藉。最后偏头瞧向那边面色发白的杜流芳,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三小姐扶到屋子里去!”
几个胆子大点儿的婆子唯唯诺诺上前,绕开了那一地的血水,软脚虾一般踱到了杜流芳的面前,为首的婆子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小姐,老奴们搀您回屋。”
杜流芳也实在受不了这里的血腥之气,遂点了点头。锦慧收剑入鞘,也便跟着杜流芳进了屋。
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跟着进屋,只是这屋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而且这屋中也是一片狼藉,屋中案几不是被掀翻在地便是胡乱地摆着。那床榻上锦被绣褥皱巴巴的,更是乱作一团,显然那蛇之前来过这间屋子。
杜伟瞧了瞧满屋子的狼藉,又瞧了瞧杜流芳一张发白的小脸,忍不住问道:“阿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那条蛇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杜流芳摇了摇头,“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女儿本来在睡觉的,突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遂醒了过来。这时便瞧见一条大蛇从窗子边缩了进来。”杜流芳用手指了指那还大开着的窗柩,继续说着:“然后那蛇就直奔流芳而来。后来流芳用被子将它的头部裹住,这才跑了出去,但是很快它又重新追了上来。若不是锦慧,只怕女儿就命丧于这毒蛇的毒牙之下了。”一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杜流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姨娘婆子听了,眼里露出既是惊惧又是佩服的微光。若是她们哪一个遇上了这样的场面,只怕吓得被吓晕死过去了。
一听是毒蛇,杜伟担心地仔细打量了一下杜流芳,见她衣衫被扯出了好几道口子,污泥、血迹沾满了整件衣裳,连脸上都被刮出了两道血印子,杜伟的眼神闪了闪,几步走到杜流芳面前来,又细细打量一番,这才带着一丝颤音问道:“阿芳,你没事儿吧?”杜流芳这副模样,他还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没有被毒蛇咬到。
杜流芳瞧得出父亲是真心关心她的,遂报之以柔和的微笑,“没有。”那蛇的蛇头是倒三角形的,全身色彩鲜艳,尾部突然收小,给人很突兀的感觉,这样的蛇一看就是毒蛇。而且通常那蛇头的倒三角形越发清晰、全身色彩越是鲜艳,它的毒性就越是大。这蛇无疑是其中的翘楚。只是令杜流芳疑惑的是,这条蛇长度超过四米,已经可以称为蟒蛇了,可蟒蛇一类都是无毒的,这蛇还真是异类!大夫人要找到这条蛇,怕是费尽心思了吧!不,这一切,绝对跟许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听见女儿说无事,杜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他又朝那敞开的窗外瞧了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蛇?”若府上真潜伏着这么大一条蛇,早就应该被发现了。而且像这种大蛇,一般都栖息在莽莽森林之中,怎么会钻进府上来了呢?
“据女儿所知,这种大蛇只有在暖湿的南方才有。”杜流芳瞧了一眼陷入迷惑之中的杜伟,这样添了一句。
“莫非这是有人存心带入府上的!”杜伟顺着杜流芳的思绪想下去。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痛。杜伟的神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如今在府上与阿芳有仇的便是大夫人,这件事情一定跟她脱不了干系。杜伟想到这里,正欲说话,这是却听见屋外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惨叫声。
那一声惨叫,在这阴森诡谲充满杀机的夜晚,显得更加古怪和不寻常。几个姨娘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得缩作一团。杜流芳正准备出屋子去看时,若水跟五月两人冲了进来,“小姐,是青姨。”
青鸢?杜流芳探头一瞧,果然见青鸢在倒在院子外。一张老脸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眼里含着无比的惊惧和恐怖。顺着这个角度望过去,杜流芳正好瞧见那个被锦慧削下来的蛇头正落在青鸢的小腿处。
青鸢死死抱住自己的小腿,双眼瞪得发直,嘴里还不断呻吟出声:“救命啊,快来救救我,救命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见那婆子一脸痛苦的表情,杜流芳有些捉摸不透,青鸢是大夫人的人,这毒蛇事件她肯定也是知晓的,一只死掉的蛇的脑袋,不至于将她吓成这副模样。这其中定有隐情。
若水想起刚才的场面,吓得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出来了。五月战战兢兢地说着:“刚才奴婢跟若水姐姐过来的时候,见到这婆子在屋外鬼鬼祟祟,像是要偷听什么一样。这时,那边被砍下的蛇脑袋,突然朝青鸢跳来,张大了嘴,死死咬住了青鸢的小腿。奴婢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说起来真的是很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若不是她跟若水亲眼所见,她们也不会相信。
众人听了,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离奇古怪。那蛇的脑袋都已经被砍下了,居然还能够蹦起来咬人?!
“这件事情不足为奇,以前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听老人家说那是因为蛇是一种有灵性的生物,它的脑袋被割下之后,但却保留着一股怨气。这时若有人靠近,它便会腾空扑来,咬向那人。以纾解自己心头的那个不平之气。”众人震惊慌乱之时,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
听了那人的话,众人更是惊诧地说不出话来。看来以后这蛇类东西,还是少惹为妙。
知道这件事情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而被蛇咬伤的青鸢正是大夫人的手下,只怕这件事情保不齐就是这婆子干的,刚才还听五月说这婆子在屋外鬼鬼祟祟,杜伟更觉得这婆子可疑。是以,他当机立断地说道:“走,去大夫人寝屋!”
众姨娘一听,赶紧附和着点头。这院落里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们早就想走人了。只是一家之主还没有发话,她们也不敢动。众姨娘紧跟在杜伟身后,畏手畏脚地走出屋来。这时,她们才瞧见刚才被蛇咬住的青鸢横躺在石阶之下。一双老眼死死地睁着,却没有半点儿焦距,面部表情僵硬,鬓角紊乱的发丝在夜风中如柳絮一样飞扬,却更显得狰狞和可怕。她带着血线的嘴张得老大,久久不能合上,面上明明凝着那样痛苦的表情,却一丝呻吟也听不见。
一阵阴风袭来,胆小的八姨娘吓得失口大叫,“她死了,她死了!”
那横塘在石阶之下的婆子果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会儿众人又被吓了花容失色。从听见惨叫声到这婆子死去,不过半刻钟,由此可见那蛇的毒性是多么强大!这会儿,谁也不敢在走下台阶,生怕那蛇头又咬着了自己不放!
二姨娘微微一叹,走上前来,对着众人说道:“正如刚才所说,那蛇头既然已经咬上了别人,怨气已除,自然不会再咬别人了,各位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说,可是大家都见识过这毒蛇的毒性。此时此刻,没有谁敢踏出这第一步。刚刚二姨娘也说了只是听说而已,若事实并非如此,搭上自己的性命,岂不是太不划算了?而且,那样的场面也委实吓人,她们可不敢上前去探路。见状,二姨娘也不跟她们耗着,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款步从石阶上走下。她的步子迈得极稳,每一个脚步声都重重撞进众人的心间。而石阶之下的那个被削掉的蛇头没有任何动静,在众目睽睽之下,二姨娘走完了石阶,绕过躺在地上的青鸢,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院落里。秀美的脸颊上泛着令人信服的笑容。
有了二姨娘的一马当先,众人开始相信二姨娘说的话,陆陆续续从石阶上走下来,朝祥瑞院的主院而去,腥味甚浓的院子里,只剩下一条断头蛇和青鸢的尸体。在这夜色浓重的深院中,显得越发恐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