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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波心中焦躁,偏又完全动弹不得,心中翻滚激烈,暗暗想道:这个书生倒是很有义气,方才他如果弃我于不顾,兴许还有机会逃走,都怪我没用,不但帮不了忙,反而拖累了他。请记住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海波只觉得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慢慢的努力站起身来,顺着刚才二人离去的方向便要急追,哪知他穴道被封后血脉不畅,四肢麻木不堪,这一心急,竟是一个踉跄跪到在地。
“咦”,随着一声诧异之声,杨海波发现自己旁边的地上竟是有几个字,仔细一看,原来却是“城南灵慧寺”三个字。
杨海波心中奇怪之极,回想起先前那白衣书生趁着赵姓汉子转身之际,自己隐约曾见他用脚在地上划了几下,心中想道:他写这几个字在地上是什么用意?难道是指点我去这个地方搬救兵?眼望漆黑的长街,心中想道:我现在即便去追他们,也是盲人骑瞎马的乱撞,未必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即便追上了怕也禁不起那怪物一拳。既然他叫我去寺庙,肯定是找和尚,和尚庙里肯定高手多,想到这里,心中虽是对自己无力营救那白衣书生感到憋气,但也无可奈何,看了看头上的星辰,辨别了方向,朝北方跑去。
在这个叫“应天”的城中一跑开,杨海波才发觉,这里虽则街道纵横交错,却是不见一条马路,地上尽是青石板,整个城市静悄悄的隐没于黑暗之中。双目望去,朦胧之中也没见到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杨海波心中虽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但此时一心救人,便也不再多加思索,朝着南方疾奔。
跑了老半天,前面黑暗中突然隐隐约约的显出一片异常高大的黑影,仿佛是什么高楼大厦一般。杨海波欣喜异常,等他气喘吁续的奔近,看到眼前的景色,仿佛被当头浇落一盆冷水,只见眼前竟然乃是一片环立的古代城墙,高约五丈。左右看去,竟是看不到尽头,城墙上一个写着“巡”字的灯笼移动,仿佛有什么人手持灯笼在城墙上巡逻一般。
“过了这道城墙,肯定就是城外了。”杨海波一面伸手抹了抹满头的大汗,一面心里这样想道。黑灯瞎火的,也没有路人可以问路,杨海波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强忍疲劳,在周围街道中乱转。
又是一阵疾奔之后,杨海波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正在焦急不堪之时,鼻中突然闻到一股古怪的香气。杨海波心中奇怪,暗道:深更半夜,鬼都看不到一个,哪来的香味?皱了皱鼻子,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和尚”突然间想起这个香味很象过年的时候放鞭炮用的香燃烧所发出的味道。
寻着香味又在旁边几个纵横的街道中转得两个圈子,远方两条街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几点隐隐约约的灯火。
杨海波朝着灯火奔去,鼻中那香味也是越来越浓,心中一阵喜悦,暗暗祈祷,希望这就是自己寻死觅活的“灵慧寺”。
奔到近前,才发觉这是一个占地颇宽的四方形院落,院落中左右两排房子黑灯瞎火,只有中间那间最高大的房子有几点灯火闪烁。来到大门前,一扇破久的木门紧闭,门上一扇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却不是“灵慧寺”又是什么?
杨海波喜悦无限,也懒得敲门,手忙脚乱的翻墙而入,进到院中,就着清冷的月光看去,只见得周围野草及膝,两颗高大的树木分立在那杂草间生的院中,石板路旁,两侧厢房漆黑一片,窗破门斜,耳中只听得荒草丛中那“叽叽”虫鸣,好一片寂寞冷清之状。青石板路的尽头几十层阶梯的上方,一座大房子中,几点灯火掩映下,似有人影闪动。
杨海波脸上忍不住露出喜悦之情,奔过石板路,跑上阶梯,来到一座大殿门口。朝前看去,却见大殿中一座破旧的佛像矗立,佛像前的桌子上,香烟缭绕,供果摆设。“品”字形分立殿中的三张桌子上各有一盏油灯明灭不定。佛像前的地上摆着两个破旧的蒲团,两个蒲团之间的地上去放置着一张围棋棋盘,左面蒲团上端坐着一个身披月白色伽裟的光头和尚,身形略显佝偻,面上满是皱纹,至少年过五旬。右面蒲团上却是坐了一个身穿灰色衣衫,头带蓝色方巾,脸容若刀削,颔下一从山羊胡须的精瘦老者,一派老学究打扮。此时却见他右手食中两指拈了一颗白色棋子,却是凝神思索,举棋不定,没有落子。此刻两人的心神完全关注于这小小的棋枰之上,对杨海波的到来恍如未见。
杨海波大喜若狂,心中暗道:古寺荒庙,月黑风高,平常人怎么会半夜三更的在这里下棋?正是武林高手的行径。和尚越老,肯定功夫越高。想到此时,心中竟是转过一个念头,待这神僧大展神威,将先前那一根手指就收拾了自己的赵姓汉子,打得满地找牙,救出白衣书生之后,自己定要死缠烂打的请这和尚传授自己三招两式不可。杨海波跨进门槛,忍不住喜孜孜,毕恭毕敬的大声说道:“神僧,晚辈杨海波拜见,说话间居然还作了一揖。施礼的同时,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好笑,心中突然暗道:我怎么突然也象在演古装剧了一样。
那老学究突闻杨海波的声音,忍不住心神激荡,右手一颤,那粒白色棋子落下,“叮”的一声,恰好占据了一个棋盘上一个空出的位置。老学究一看自己落子之处,忍不住面上黯然,原来他的白棋本来颇具上风,此时自己这一粒落子不但将优势尽皆葬送,而且转胜为败,局势恶劣之极,不出十手,自己只能推枰认输了。
老和尚凝神一看对方落子之处,忍不住微笑道:“荆兄,此子乃是你受人惊扰而致误手,自然不算。”说着话伸手朝棋盘上落下,便要拿起那粒误下的白子。
荆姓老者伸手将老僧的右手轻轻拂开,没好气的冷道“罢了,荆某认输便了,若是今日悔了这手棋,只怕你这老和尚一生都有得说嘴。”说罢转过头来,朝杨海波怒容满面的道:“半夜三更,哪来的野小子在此咶噪,扰人棋局。”他给杨海波一扰而致输了棋局,心中自是极为不快。待得他目光扫过身侧杨海波的面容,看清他的长相,面上却露出既是欣喜,又是诧异的古怪表情,口中道:“殿下,你不在府中养病,却来找老夫做甚?”
杨海波听得对方言语之间莫名其妙,竟唤自己什么“殿下”,忍不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愕然。
那荆姓老者站起身来,走近两步,这才注意到杨海波一身的奇装异服,以及那古怪不堪的头发样式,忍不住一呆,取过桌上油灯来到杨海波面前,举灯看去。只见杨海波样貌和自己认识的“殿下”确是很相似,但精神奕奕,绝非近日患病的那个“殿下”,显见得乃是另外一人,不由得一愕。心道:天下居然有如此相象之人?这古怪少年若是穿了宁王殿下的衣衫,稍作打扮,怕是连老夫这等常随殿下身边之人,也未必能够识破。
灯火照耀下,杨海波却是心中一突,笑容竟是突然僵硬了,原来此时他和那荆姓老者相距甚近,看得清楚,只见这学究年纪约在五旬左右,竟是鹰钩鼻子,两道明亮的目光自一双三角眼中射出,面有凶相,竟活象一个土匪山贼抢了一身教书先生的衣衫穿上,总有那么一股不伦不类的滑稽之感。
一旁站立的老和尚此时口中道:“阿弥陀佛,施主深夜驾临,不知所为何来?”
杨海波脑中转了两转,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话,当下便急道:“我来是请你施展武功,去救一个人?”
他得那白衣书生暗示来此灵慧寺求救,自然而然的便先入为主的认为,眼前这个老和尚便是白衣书生的师傅,是以有此一说。
老学究听得此话,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那老僧,无奈笑道:“老夫和这个光头和尚,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如何施展武功救人?”眼见杨海波一脸惶急,微笑道:“你莫心急,且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说于我听。”
杨海波见他这副尊容笑脸,忍不住心中有点发毛,心中暗暗想道:那个白衣书生危急时叫我来这里,定有他的用意。当下便定了定神,说出了长街和书生相遇后发生的事情。此时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了这个尽说古代话的地方,便不提起自己的来历,只从长街醒来,遇到那白衣服书生说起。
两人静静的听着杨海波诉说,面容平静,只是当他们听得那书生的年纪打扮和兵器时,都忍不住口中“咦”的一声,显见得和那白衣书生相识。待得听到锦衣卫校尉,那个赵姓汉子杀死两个同伴和那胡亭,带走白衣书生之时,忍不住转头对望了一眼。 白衣老僧忍不住双手合什,口念:“善哉,善哉。”荆姓老者鼻中冷哼一声,面露讥诮之色,喃喃道:“难怪朝野之中,文武百官对那锦衣卫谈虎色变,看来锦衣卫之中,倒也有几个颇具小聪明之辈。”
杨海波眼见得他二人知晓那白衣书生落入强敌之手,却还是一副悠闲表情。想起白衣书生此时情势定是凶险之极,心中大急,正要说话。
荆姓老者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中念转,已然有了解救之策,眼见得杨海波满头大汗,衣衫污秽,一副心急火燎的表情,心中暗道:今日那锦衣卫汉子设下如此圈套,擒住了徐世侄。世侄他本有机会逃走,但为这少年所累,身陷敌手。此时这少年如此在意他的安危,显见得乃是一个涉世不深,品性纯厚之人,倒也不枉了世侄他此番仗义出手。想到这里,微笑着道:“实不相瞒,这少年书生乃是我二人一个至交好友的徒弟,你虽是个重义之人,却不知晓此事涉及数十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非武力强求可以解得,须得谨慎从事,我那世侄尚无性命之忧,却是无疑。”
杨海波心中怀疑,不满,失望之情充塞胸中,口中嘀咕道:“又不是你二人的徒弟,怪不得你等不急。”他少年人心性,心中所想,便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两人闻得杨海波如此说,却不以为忤,相视而笑。
荆姓老者微笑道:“那赵姓汉子今夜和那胡亭设计,暗算徐世侄,却不是为了取他性命,乃是另有所图。试问他既是心狠手辣,杀得自己两个同伴,得手后如何不当场杀死你二人,将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之所以留了你的性命,却是故意让你回来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