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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孤胤网亲自将白薇带入皇宫,尉迟烈内心止不住的苦闷,他没想到白薇会参加国宴,更没想到孤胤王竟敢违背他。
看着不断饮酒的白薇,尉迟烈几次想起身带她而去,仿佛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压抑内心的心疼。
夜晚依然那么悲凉又透着冷厉。昭媛王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白薇,这个在她心里面目可憎却不容小觑的女人,用尽手段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先是自己的丈夫,现在又是孤胤王。
舞毕,待众舞姬退下,南蛮之国使节满眼欢喜的站起来说:“恭贺皇上、皇后!今天亲眼游赏吴楚国的繁荣昌茂,我嘉峪国能与贵国联姻真乃是上苍的赏赐,我嘉峪国上下感沐皇恩,同样也祝祷贵国代代富足昌盛!”
尉迟弈开怀大笑说:“多亏贵国能慷慨解囊,此次联姻必能使两国能富而华之!”
客套寒暄过后,嘉峪国带来的滑稽表演已经开始。
众多演绎过后,面露醉态的昭媛王妃不稳的站起来面,满含醋意的说:“皇上有所不知,这白小姐舞技超群艳压群芳,歌声袅袅余音绕梁,何不让白小姐为皇上与使节献上一曲,想必更使国宴增添绚丽光彩。”含笑轻语却藏不住那浓浓的酸气。
皇后脸上始终是相得益彰的微笑,时刻自持着身份,端着高贵的姿态将台下每个细节尽收眼底。
白薇赶在尉迟烈解围前站起来,颔首轻声说:“王妃谬赞了,但既然王妃这么说了,民女便献舞一曲,愿皇上皇后喜欢。”声音恰到好处的回荡在整个大殿上。
“那便让我来为白小姐奏一曲!”门外隐隐迈进一人,只见那人手捧玉琴缓慢地走了进来,只是这人声音冰冷不含一丝热度,直教人不自觉打起寒战。
众人纷纷往外观去,这是白薇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脑袋竟因这人的出现有些慌乱无主,她不敢看向门口,更怕对上那双眼睛,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
直到那身影越来越清晰,停在白薇的身边,熟悉的味道猛然窜进了她的鼻腔之中,使她更加心慌。
众人都看向这一身白衣银发的俊美男子,双肩上一席裘皮披风,另点缀着融雪后的水珠,闪着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他站在白薇身前,只是静静站着,那挺拔的身量就无形中带着美感,他与白薇具是一身白衣,虽姿态不同,却仿佛是最合适的存在。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衣男子,他们从未见过这般邪魅之人,即便是尉迟烈和尉迟弈也深陷其中,恍惚间已认出了来者是谁,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
尉迟烈脸色难看,却隐忍怒火,反观九层龙台上的尉迟弈情绪平淡自如,脸色亦无悲喜,更让人意外的是尉迟弈一抬手,吩咐说:“来人啊,与月狼庄二少爷赏一席,就安排他在那里。”说着就指向外围最不显眼的一处。
“是。”几个使女应声后开始在角落摆上了桌席,周围的高达贵客何等会察言观色,瞬间露出鄙夷的神态,甚是瞧不起这银发冰山美男。
尉迟弈抬眼看着银发男子,自如说“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吧。”不知道这个凌枫想要耍什么花招……
话语间,凌枫脱去厚重外衣,走至殿门口席地而坐,手扶玉琴轻弹。
白薇那清丽的清颜象牙白的锦绸,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一阵战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指间的掐丝的玉戒散着点点星光,手腕上戴着一个嵌明钻海水蓝刚玉挂铃的细镯,银铃也随之振动,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典雅矫健,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而凌枫弹奏婉转悠扬,两人并非刻意便展现出的默契,仿佛一副绝美画卷,竟是如此和谐完美……
外国使节不断拍手赞叹:“低身锵玉佩,举袖拂罗衣。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
“好!果然与众不同,赏金银三千两!”这一记赏立刻招来一些人的不满,尤是皇后,表面不动声色,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皇上,若真要赏赐民女,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民女只想做专属皇上一人的舞姬。”白薇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咸清宫顿时安静下来,眼波均是在白薇与皇后间流转,如此挑衅的言论,是要至皇后的颜面于何地?
凌枫倏然起身,神情异常的瞪视着白薇,仿佛在无声的询问着:这就是你的选择?明知她的爱是虚假的,可自己却不死心。
白薇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只是轻声却坚定的说:“不知民女是否有这样的荣幸。”
孤胤王站起身:“皇上,这白姑娘本就是献给皇上的舞姬……”
此时尉迟烈的脸色异常难看,这种接二连三的背叛让他如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冷静。
坐在凤台上的蒂妃始终是一份沉着冷静的状态,白薇看着眼前更加冷静成熟的蒂妃,越是这样她内心深处越是堆满了复仇,以后就会更精彩,等着瞧吧!
蒂妃稳稳的站起来面露得体的微笑,朗声的说:“好!白姑娘既然那么想做皇上独一无二的舞姬,那么本宫便成全你,以后你就跟着本宫,给皇上献舞,本宫也有机会好好学学白姑娘的才华。”
白薇不言不语,只含情脉脉地望着尉迟弈。
凌枫眼中瞬间凝聚起杀气,飞身而起,身后三千银发随着风飞舞。
感受身后浓烈的杀气,白薇回头一跃而起,以身去抵挡利刃。时间停驻在这一秒。
凌枫满眼的不可置信,脸已经冰冷到了极点。只一刀的距离,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白薇只是微笑的望向凌枫,不解释不退却。
“我要杀了他。”凌枫恼怒的双眼瞬间布满猩红血丝,狠狠命令道:“让开!别逼我连你一起杀。”白薇坚定着不闪不避,下一秒刀锋刺入她的左肩,鲜血四溢而出。
她皱眉吃痛却依然微笑的看着他,她不能让他杀了尉迟弈,不能便宜他们这么痛快的死去!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凌枫满脸绝望的拔下刀,白薇跌落在地,衣衫浸满鲜血。是他刺的……可他却更痛……
尉迟弈抱起白薇慌忙地喊道:“来人!快传御医!御医!!”尉迟弈换乱间早已不见了平日的沉着冷静。
蒂妃慌乱大叫:“有刺客!来人,快护驾!”
侍卫手持兵器训练有素的瞬间将凌枫围困住。
文官使节们慌乱间只会四处逃窜,使女、舞姬们尖叫奔走。现场混乱一片无法控制。尉迟烈带领将领进行包围。
凌枫面无表情,依旧孤傲冷漠,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尉迟烈愤怒不已。
“上一次还没分出高低,这次我要砍下你的首级报白薇今日的一刀之仇!”话音刚落他拔起剑而起。
凌枫拔出腰间鱼肠剑,仪刀还残留着白薇的血,这一刀一剑合为一体,鱼肠剑融入仪刀身中,火赤炎烈的刀身更显威力无比。刀光剑影,天下无双!
凌枫一手持烈焰仪天刀,另一只手将披风甩出同时鬼步一出,提刀而起。
他直刀横劈溅起千层血浪,幻影瞬移让人看不清步伐,只眨眼睛便数十人倒在血泊之中。
尉迟烈心中一震,他的武功竟精进的如此之快,难不成跟他变幻有关?
龚轻手持环首刀飞速划过凌枫的眼前,几丝银发落下。
凌墨自知不敌却也不想在皇上面前露怯,于是他奔至皇上身边道:“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尉迟弈没好气地说:“什么时候了还罪不罪的?还不赶快助亲王一臂之力!”
一个舞姬在为难之时不假思索的救自己一命,若换作皇后她是否也能如此?不!刚才已是见证,皇后做不到。
尉迟弈抱起奄奄一息的白薇朝后殿跑去,皇后紧随其后。
凌枫唇角勾起一层冷傲的笑意说:“尉迟烈,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刀。”
说着就挥动烈焰仪天刀疾步朝他砍去,青衣卫挡在尉迟烈动身前迎上,刀剑相撞砰出刺眼的火光。
“滚!”倾尽内力一声怒吼!身体瞬间散发出血色的红光,势如破竹的攻势将挡在他面前的侍卫们一一击倒,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龚轻也葬身在这把魔刀之下。
“不要!”夏姬本藏身一角,眼看自己的丈夫危险临近,她全然忘了自身危险到尉迟烈的面前徒手紧紧地握住了凌枫袭来的刀刃。
尉迟烈睁大双眼,被这一幕震得呆立当场。
鲜血染红了刀刃滴落在地,凌枫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再问对方,又更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这样做?”
“在我眼里……我爱的人比我的命更重要……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是我最爱的人啊!”她坚定地看着凌枫又说:“求你不要杀他,如果你想杀人就杀我吧!?”夏姬心甘情愿的闭上了眼睛,泪珠滑落脸颊,一副随时等待死亡的模样。
尉迟烈看着不断流淌的鲜血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慌乱的对凌枫说:“我的命你可以随意取,不要杀她!”
“放手。”凌枫语气很沉重,眼睛也显得空洞无神,一片死灰,见夏姬还愣在原地,只得无力的重复说:“放手,我不杀你们。”他耳边依旧残留着夏姬的那句“在我眼里……我爱的人比我的命更重要……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是我最爱的人啊!”
凌枫收回了刀,刀有灵性般自己幻回了原先的样子,重新收进鞘中。绕过夏姬走到尉迟烈身边说:“我还会再来,下次你们便没有这么幸运了,记得多准备几副棺材。”
语罢,人已消失在黑暗中,月光洁白,却已不见了他的背影,只余空荡的孤寂和萧然。
白薇…你…难道就这么忍心吗?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