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轻步独徘徊,玉漏几更长(2)

冰音情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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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我死之前…想求你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迟昕吃力艰难的做起来,她看着主上英俊的脸庞现在已经是憔悴的不成了样子,她想着不能再为主上分担忧愁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见状的凌枫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紧张着说:“不要哭,你有什么事直说,我一定能给你办到。”

    “主上…你能…抱抱我吗?”迟昕犹豫再三最终把自己隐埋多年的心愿说了出来,只可惜自己已经是命不久矣。

    凌枫内心跳了一下,这并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为情,他有一种预感他怕她死在自己的怀里。

    迟昕冷笑了一下说:“主上…如果不方便…我不勉强…。”她闭上了双眸随着马车轻微地晃荡着。

    她身体被一道力量拉过,迟昕扑入一个健壮的胸膛,就在这一秒她睁开了双眼,他的怀抱应该是多么的温暖吧,有太多的可惜,抑制不住的泪珠沁湿了他的肩膀。

    凌枫抱的很深,他们之间的主仆之情可谓生死之交。

    迟昕微声的在主上的耳畔说:“主上…谢谢你,我已经知足了…如果还有来生…我还是要做你的……属下……。”不!她想的不只是属下的位置,她真心想的是……她能否做他的妻子。

    “我不要来生…我不相信来生…迟昕你一定能活下去,我要请天下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凌枫感到她身上仍旧瑟瑟发抖,也看见她身上的淤青浮肿也越来越严重。

    “我现在…面目一定很难看…主上却还不嫌弃……。”迟昕微笑着,仿佛看到她梦寐已久的画面,含着泪光又说:“主上,谢谢你。”话音未落,她趁凌枫毫无戒备拔起他的剑自刎在他的怀里。

    霎时!时间仿佛凝固了,宝剑从她的手脱落下溅起一阵沉闷的哀乐,它回荡在他的耳畔,凌枫心里一沉像是又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为什么…迟昕你就这样离开我…你比白薇的手段还狠…她是我的未婚妻,而你…是我最忠实的心腹……。”他有些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他苦笑着…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需要身边人时时刻刻的存在,可是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

    他失了魂,他想尽力地保护身边的人却适得其反,在自己坐庄主的位置之前师傅就曾告诫自己以后的路很长很久远,什么都可以需要,但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什么都可以施舍,但最不能施舍的就是感情。

    师傅说的对,成大事者则抛开一切,感情只是一种沉沦,现在沦落如此的地步就是最好的证明,对父母的思念之情,对哥哥的血缘之情,对白薇的深爱之情,对属下的关护之情,现在只身一人,有太多的委屈、抱怨、辛难、苦毒……这些又能对谁去倾覆?不!他不能去说,不能去流露,他要严操谨慎的不能相信任何人!这些是深埋在心里的痛,他拔不掉!也抹不去!深埋在心底的伤痕,一次次被迫揭开用刀划之又划!心里要有强大的承受能力,可是在强大也要有发泄的时候!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像个女人似的!又不是马上就要残了死了,自己还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越来越懦弱了!

    从小到大命运就像玩弄于他,身上肩负的使命也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上一口气,他想到这里扬起唇角轻微笑了起来,笑得坚硬冰冷。

    “十二坊到了。”车夫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直按照凌枫所指认的路线走,快马加鞭目的地也终于到达。

    车夫刚一准备掀开帘子要赶车的银子时,长剑破穹一剑封喉,车夫吐血身亡。

    十二坊的伙计闻声匆匆跑了出来查看,却看到一个马夫倒在血珀中,伙计心头一紧差点还没叫出来,他还头一次看到死人,转神又看见马车又蹑手蹑脚地接近它。

    他面目都苍白了小心翼翼又很紧张的小声询问:“有…有人吗?”马车却发出来的阵阵寒气让这个小伙计不敢再靠前半步,他的视线向帘子缝隙中探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压抑的空气几乎顿时让这个伙计窒息。

    一阵刺骨的寒风拂过,帘子忽地一声掀开,伙计闻风丧胆的尖叫着就往十二坊里跑,边跑边大喊:“鬼啊!死人了!要杀人了!没命了!”一串的鬼叫狼嚎震的整个十二坊都不得安宁。

    染布的雇佣们聚在伙计身边,有的雇佣好奇地问:“什么鬼?大白天的不要吓人!”

    “真的!真的!就在门外,你们不信就出去看看!”他哭丧着脸像是失控了一样。

    小米走了出来一看,这场面乱哄哄的雇佣们又不做工还聚在一起闲聊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掐着腰大声训斥道:“吵什么吵!还不赶快给我干活!是不是觉得饷钱多了?”

    “大东家,我们没有在闲聊,你误会了。”伙计惊魂未定又看大东家发这么大的火冤枉他。

    “没闲聊,你不相信可以出去看看,有妖怪…阴气重重的…吓死个人。”

    “有妖怪?别胡说!大白天妖怪出来闲逛呀!你们赶快干活!”

    小米没好气地说道,她又有些迟疑便走了出十二坊,刚走到门口就感觉的一阵一阵阴毒的寒气,她搓了搓胳膊接着往前走,一个马车闯入视线,马车的前面躺着死了不久的车夫。

    天上开始下起雪粒砸在她的身上,可是再冰冷也没有从车棚中散出来寒气冷。帘子时不时地被寒风吹起飘荡着,小米双眼一亮她仿佛从阴暗中看到了什么,突然她面目肃然起敬,脚步稳稳站定原地,没有半点风骚和泼妇之感,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与刚才派若两人,她拔起不带一丝血迹的宝剑,双手恭恭敬敬举过头顶,半跪在地上行礼,不敢抬头再次张望,心里抑住一些分外的兴奋,语气十分沉重谨慎地说:“主上,属下迎驾来迟,请恕罪!”

    雪,一直下着,几月不见,从刚才她觉得主上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需要他说一句话,不需要他有半个神态,不需要他有丝毫的动作,光凭着他身上的气息做属下的就已经完全知晓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他竟然会有这样魔性的乾坤转变?小米百思不得其解,魔性?难道主上已经入魔了吗?

    “好大的阴毒魔气!”路过的一个年轻男子身着布衣手拿酒壶半醉半醒的走来,他停在马车旁用手挥了挥眼前笑嘻嘻地说:“这怎么还有一个雕像?啧啧啧,做的还挺真实的。”

    小米站了起来放下宝剑没好气地叫骂道:“你长的是什么眼睛?你全家才是雕像!”她打量了一下来者,原来是个乡下土术士还一身酸臭的酒味儿,等等!这个时辰是没有路人的,哪儿来的臭术士?!

    “原来是真人呀!你没事跪马车做什么?这里面有人吗?”年轻的术士昏昏颠颠的要接近马车,阴寒之气也就越来越重。

    “快滚开!臭术士!”说着就动起了武。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女子更应该温柔贤惠缝缝补补什么的。”术士反她几招尽量防守,他从袖中掏出三根银针射向她的三个定身穴位则让她动弹不了。

    “叫你温柔了,你还跟个泼妇似的,要命!”术士又喝了一口酒转身一跃就坐在马车上。

    “你放开我!敢对主上不敬!赶紧滚下来!你这个疯术士,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小米越来越恼火。

    “脾气大了,谁敢要你呀!看你这么火大,来!我给你降降火。”说着一个银针射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她的哑穴。

    “这会儿我的耳根终于清净了很多!”术士又对身后车棚里说:“我说我昨天右眼跳得厉害,原来是你这档子的事,你说我管还是不管?”

    “你是谁?”从帘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江湖朋友嘛,见了谁我都会帮一把的。”术士敷衍地笑了笑又要喝酒,酒壶还没倒两下就倒不出来了。

    “没酒了,如果一会儿要谢我就给我一壶梅花酿,真是想念梅花酿……。”术士十分怀念的回味道,嘴上还不忘的叭叭作响。

    “唔唔唔……。。”小米狰狞着脸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像她这样的性格不憋死也要憋残。

    “哎呀,我说你在马车里这么小的空间,你让我如何施展?快下来吧,完事后我还要喝酒呢!”术士不屑也不耐烦的说。

    只见术士跳下马车收回银针放入囊中,小米得以自由,她刚要报复性的动手就被跑出来的雪怡然打断了。

    “小米姐,我刚才找你,你怎么在外面?”雪怡然笑嘻嘻地走到她的身边。

    小米语气恶狠狠地说:“没什么,只是正要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臭术士!”她瞅了他一眼又捡起宝剑吩咐的说:“怡然你和羽沫出去逛逛再买一点酒菜回来。”

    “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凌枫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雪怡然有些失望,刚才她听到院里的雇佣说有妖怪,然后就听见小米姐姐跟什么人说话本以为凌枫哥哥回来了,没想到只是个臭术士,真是扫兴!

    “羽沫姐,我们出去逛逛!”雪怡然边喊边跑进去。

    术士抱头惨叫:“现在的女子都怎么了?各个扯着破嗓子乱叫,跟个母鸡下完蛋似的!天哪,我得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