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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猎魂
第六章猎魂
一间不过十平米的房间里，一段不过五十厘米的距离，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苍云昂首看着面前微笑的女孩，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灯光的照耀下，丰舞雪的身后甚至出现了光晕，像电影中绚丽的美丽女神正垂首怜悯着可怜的罪人。
然后，罪人苍云“呸！”道，“让我陪你去找怪物打架！你当我脑袋也是铁皮罐头做的？你这更年期提前的臭婆娘，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就是打死我我的尸体也钉这了！绝对不去陪你疯！”
“你肯定吗？”丰舞雪的脸上写满了遗憾。
“就像肯定我是男的，你是母的一样肯定。”苍云宁死不屈道。
“是吗？既然你这么肯定……尊严放开它。”丰舞雪轻声道，那巨大的黑甲骑士也是立刻退到了一边。
苍云揉捏着脖子站起身来，没有一点胜利者高兴的样子。
“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反感心韵师的身份，本以为身为白虎家族继承人的你，多少对维护正义还有点自觉。看来我错得太远了……”丰舞雪失落的站起身来，背对着苍云，
抬起了格外纤细的手指，牵着连衣裙后的拉链向下一格一格的滑动。
顺着裂开的衣服，暴露出的是丰舞雪雪白的脊背。
“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老爸是色鬼，我这下梁就也是歪的。想se诱我？先去化个妆吧！”苍云不屑道。
“你猜，如果我对苍伯伯说你夜袭我？他会不会相信你这下梁不是歪的？
青春期的男孩总是特别的躁动，连看着杂志上的模特都会意淫上半天的本质，在孤男寡女的环境下，强暴一个如花似玉的同居少女也没那么难以想象吧？”在丰舞雪已将拉链拉低过一半时，苍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臭婆娘你敢威胁我？”
“真想看看苍伯伯是怎么教训强暴未遂的孩子？”丰舞雪的笑容比刚才邪恶上一百倍。
吞咽着一口口水，苍云知道平时的臭老爸从没有动过真格的打过他，但连那样的动静都不算动真格的，那当臭老爸认真起来……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丑话说到前头，如果让我和怪物打架，我一定第一时间落跑。”苍云妥协了。
“放心，我还没弱智到把你也当成战力。开膛手杰克，是我能对付的级别。”丰舞雪将拉链拉回了原位，回头看向了苍云，如同变魔术般的拿出了一只文件夹摔在了苍云的怀里。
灰色的文件夹封面上标记着日期，还有“恶劣”这个词语。
好奇的翻开后，苍云见到了比报纸上详细十倍的开膛手杰克的信息。
虽然没有照片，却已确定杰克为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中年，中国籍。
每次作案对象都为站街的牛郎，所以可以确定杰克有性变.态倾向。
作案时间标准的10点整，所有被害者都死于郊外。
恶魂级别为“恶劣”……
“恶魂也区分级别吗？”苍云诧异道。
“当然，就像心韵师也有级别。恶魂级别大致分为，刚进化的恶魂，粗糙。
完全吞噬了寄主意识的恶魂，强壮。
寄主基本认识到了恶魂与心鬼的存在，愿意一部分协助寄主的恶魂，恶劣。
进化到更好层次，并且还在寻求进化的恶魂，凶狠。
已达到进化最高级别，基本是只有你老爸可以收拾的恶魂，恐怖。
但在你老爸的工作室里我发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类别档案，绝望。
不过那柜子是空的，看来还没有恶魂能达到让你老爸都感到绝望的级别？”
“你居然乱进我老爸的工作室？连我也不敢进去，被他发现你乱动他的资料，可不是揍一顿就结束了。”手捧着文件夹，苍云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只有我碰了，你现在不正拿着你老爸收集的资料吗？”丰舞雪笑着指了指苍云手里的文件夹，一瞬间，苍云面如死灰，文件夹落在了地板上。
“你……陷害我！”苍云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我们正在同一条船上，现在来谈谈我们的计划吧！”丰舞雪捡起了地上的文件夹，“计划很简单，你要作为我的‘饵’，去引诱杰克上钩。
当他将你带去郊区准备肢解前，我和尊严闪亮登场，收服他，拯救你。”
“你想听听我的计划吗？立刻打电话告诉我老爸你的计划，然后我倒头睡觉，明天目送你搬家的车子离开。”
“还想抵抗？如果你不帮忙，明天我就在班上宣布你和我的关系，包括同居的事实。
我还会特别的跟晨欣解说我们上床的细节……”双手环抱于胸前丰舞雪，走到了离苍云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我们有上过床吗？”苍云郁闷的板着面孔。
“没有，可我能借用些电影里的桥段，想想晨欣会对你说些什么？除了‘祝你幸福’外……可惜了，这下你跟晨欣的结合几率将无限趋近于零。”
“臭婆娘，你真毒！”苍云咬牙切齿。
“那么你的答案是……”丰舞雪只当苍云是在赞美。
“就这一次，只帮你这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不管我有没有心鬼，你都会后悔曾经威胁过我……”抬起了冰冷的脸，黑暗中苍云的眼空洞地如同深渊。
有那么一瞬间，连丰舞雪都不自觉地一阵哆嗦，难以掩饰心中萌生出的恐惧，竟是对面前这被她认定为废物男孩的恐惧。
“一言为定，但是你这样的打扮不行，你该去换身衣服，更像牛郎的衣服。”丰舞雪说着离开了房间，身后的魁梧骑士拖行着苍云跟上了她。
直接进到了苍云老爸的卧室，丰舞雪一把推开了苍惊雷整面墙壁大小的衣柜，感应的壁橱灯亮起，照射着其中六十七套各种款式的西装。
“不是吧？你让我穿臭老爸的衣服？这些可都是他泡妞的战衣，上次我不过溅了点可乐上去，他和我进行了两天的‘亲子游戏’。
被他发现我穿他的衣服，估计比我强暴你的罪过还大。”苍云一个劲得哆嗦。
“你不肯换我帮你，尊严，帮苍公子更衣！”丰舞雪说完便认真挑选起了合适的西装，任由身后如同被sm的惨叫不绝入耳。
“知道了，我自己来！还不出去，想占我便宜是吧？”苍云无奈开始自己解起了扣子。
“我才懒得看你恶心的小玩意。”丰舞雪鄙视的离开了房间，换上了一身漆黑如夜的紧身皮衣。
当紧闭的房门再次开启，一身笔挺西装打扮的苍云走了出来。和父亲同样的身材，使得西装像定做的一样合身。里面搭配的白色衬衣敞开着领口，也没打领带，显得更加张扬。
“衣服上全是臭老头的古龙水味，真恶心啊！”苍云的面容恶心得都扭曲了。
“真没发现，你打扮下还挺有牛郎潜质的。”丰舞雪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再说，我真不帮你了。”苍云将领子拉得更开，努力散着身上恶心的味道。
“好好好，很帅很帅，走吧苍公子，开始我们的猎魂啦！”丰舞雪强忍笑意，恭敬鞠躬做着请的姿态。
离开了独栋的房子，门外一辆漆黑的公路赛摩托车已经停在了那里。丰舞雪先一步的跨坐而上，将一只黑色的头盔抛给了茫然的苍云。
“你满十八了吗？考驾驶执照没？”苍云很好奇。
“你都要去狩猎危险的恶魂了，还担心会违反交通规则吗？”丰舞雪一下扣上了头盔，熟练地催动起油门。
“我是担心没死在恶魂的手里，结果被你这马路杀手害死在马路上。
那么明天我们便会出现在报纸的中缝处，标题是，‘一对未成年人在马路上飙车至死，请其他未成年人以此为戒’。”
苍云叹息地跨坐到了丰舞雪的身后，还没等他扣上头盔，轰鸣的公路赛已经翘首直冲而出。
熟练地加速，换档继续加速，丰舞雪催动起油门就像不懂停止的野兽，引擎总在吼叫的状态。
如果可以，苍云更情愿下车自己走路，可现在他只能死死的双手抱住了丰舞雪的细腰，将整个身子贴在了她近乎与地面平行的脊背上，才能避免不被风给吹飞到天上去。
苍云无比确认丰舞雪真的不会开车，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刹车是什么东西，哪怕遇见跳变成的红灯也只会催更大的油门直冲而过。
晚上9点的街头虽然算不上车水马龙，可也足够让时速90码的公路赛直接撞飞上天。
丰舞雪似乎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即便后面还带着无辜的苍云，依旧左右摇摆靠身体转向穿跃过车流。
苍云真的看见了传说中的光流，所有经过身边的路灯霓虹都被拖成了长长的线，如果不是能确定心脏还在激烈的跳动，苍云一定相信这就是通往天堂的路。
如何去寻找猎物？丰舞雪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样的问题，七天的追查与苍惊雷的资料让她很清楚在w市里，妓女可能到处都是，但牛郎却相对的集中。
因为是通缉犯，所以开膛手无法去正规的娱乐场所寻找他的猎物，那么他能选择的地段就只有烟花街了。
这里是闲散牛郎的集散地，每晚都会有不少的牛郎在这里揽客。他们接女人的活，也接男人的活。只不过男人的活要更贵一点，毕竟被插和插人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横向甩尾的将摩托车停在了烟花街的路边，地面上甚至拖出了两条焦黑的轮胎印。
苍云翻身下车，取下头盔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支撑着电线杆拼命的呕吐。
晚上吃的那一点晚饭全给吐了个干净，连胃酸都吐出来了。
一旁站街的牛郎无不作恶心状的闪开了好远……
“你吐完了没有？”丰舞雪取下了头盔，好笑的看着苍云的背影。
“你行……你真行。下次我再坐你的车，记得提醒我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双脚哆嗦的苍云终于站直了腰，可脸色就和他的头发一样白。
“别废话了，当你遇见他后，记得先不要声张。到时候我会悄悄的跟上你们，等到没人的环境下，我才会干掉他。”丰舞雪边说边拿回了头盔。
“虽然我很帅，但你那么有把握他一定会选上我吗？”苍云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放心，我确定他一定找你，因为所有受害者显示，他们都是心力旺盛的男性。
而恶魂则像动物一样惧怕心鬼更强大的角色。
作为白虎家族继承人的你心力够强，又没有心鬼，可以说是最完美的诱饵。”丰舞雪比了一个胜利“v”的手势。
可计划永远不可能如想象的那般顺利，还没有等丰舞雪离去，一位一身白西装打扮的俊美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上了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牛郎。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俊美男子语气严肃，仔细看看，20刚出头的模样，和苍云一样的年轻却多了一份沉稳。清秀的脸上带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不说他是卖身的还真以为他是名学者。
“和你一样卖屁股的，有意见吗？”苍云本就一肚子的火，没有什么好脸色地回道。
“这里禁止做生意，快走。”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身后一群牛郎立刻围到他的身前，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模样更像流氓。
“真不知道现在卖屁股也要登记，看来是我们不懂规矩，走吧。”苍云乐得清闲，正想离开，可刚转身，丰舞雪冰冷的瞳孔就让他定在了原地。
苍云靠到了丰舞雪的耳边，小声道，“你想用铁皮罐头吗？得了吧，你就不怕吓跑了你的猎物？”
“不用尊严，我一样赢。”丰舞雪的语气变得异常低沉，“不管你们是地头龙还是地头虫，给我滚远一点，别惹我们。我们两口子只是想混口饭吃。”
“两口子？有逼着老公出来卖的老婆吗？”苍云无语了。
“臭丫头，快回家，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位置。”一位彪型大汉走上前来，一只大手刚刚搭上丰舞雪的肩膀，只见一米九的大汉瞬间倒立的跃过了丰舞雪的头顶。
而他称呼的臭丫头依旧坐于机车之上，不过单手就将他甩了出去。
当这大汉头部落地摔出了两米开外后，所有看呆的同伴才反应过来，叫嚷着冲上前来。
“怕你们啊？”轻盈站到了机车油箱之上，丰舞雪张开了双臂直接跳进了人群中。
“打啊！不要给我面子！”苍云靠在了一边的电线杆旁，继续地添油加醋道。
“妈的，你是男人吗？老婆和人大家你观战？”一名实在挤不到丰舞雪身边的牛郎发现了偷闲的苍云，抡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单手架住了来袭的拳头，身体发劲前冲跃起，苍云一记膝击硬将面前高出他半个脑袋的牛郎撞昏在了地上。
“别打扰我看戏。”打完收工，苍云又靠在了电线杆上。
在围殴的人群中游走，转身，滑步，丰舞雪完全不像女人的放倒了一位又一位的大男人。黑色长发飞舞过的地方，立刻有人惨叫的倒地，丰舞雪每一次出手毫不留情，打中的都是鼻梁，一时间鼻血像不要钱的水般流淌。
“够了！”终于，在事态无法收拾前，刚才说话的斯文男子叫喊道，所有还准备上前的牛郎全停了下来。
可此刻，地上已经躺下了六七个鼻孔喷血的可怜家伙。
“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男子径直走到了丰舞雪的面前。掏出了印有警徽的刑警证来，上面的照片确实是这男子，名叫霍然。
“有没有搞错，经济真有这么不景气吗？连警察也要出来当牛郎赚小费啦？”苍云鄙视道。
“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还是快点离开吧。”霍然无视苍云的劝解道，“你们还很年轻，没必要干这个。”
“警察叔叔了不起吗？就能随便对人说教了？”侧身而立，丰舞雪眼中没有妥协，依旧握着拳头。
“当然啦，警察叔叔最了不起啦！老婆，还不快谢谢警察叔叔放我们一马，我们快走吧！”苍云紧张的上前，一把抱住的丰舞雪就向着机车拖走。
“你想干什么？”丰舞雪不高兴了。
“白痴，你还真想和警察对着干啊？光我们刚才袭警的罪名就够我们关上十五天的。你想猎物没捉到，自己先进铁笼子了吗？我可不想我老爸去警局提我出来！”苍云小声地叫道。
丰舞雪依旧恶气难消，但却放松了身体，任由苍云将她带回了公路赛边。
一身漆黑皮服打扮的女孩推着机车，旁边陪伴着一个一身西装白色刺猬头的小鬼，消失在了热闹的街头。
“科长，就这样放他们走啦？他们这可是袭警啊！”一个捂着鼻子的牛郎走到了霍然的身边。
“平时叫你们多练下格斗，都不听。这下好了，被一个小女孩一下子放倒七个，你们还好意思说别人袭警，丢不丢人？”霍然微笑地看着丰舞雪离开的背影。
“我知道了，科长一定看别人小丫头长得好看，对人家有意思了。劝你喔，这种外表诱人的母老虎吃人可是不吐骨头的。”一位中年大叔走上前来，像痞子一样搂住了霍然的肩膀。
“老刘你嘴巴里就说不出好话来，都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闪开，继续工作，别忘记了我们的任务。”霍然面色一变，严肃的吼道。所有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同伴都换了一副模样，又开始了风骚的站街。
而消失的丰舞雪与苍云并没有走远，就在对街街角处守候着。
“他们有不少的人，从街头到街尾大概一百七十多个牛郎估计都是警察。”丰舞雪郁闷地双手环抱于胸前。
“别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们心韵师才抓坏人，警察比你们可靠多了，至少他们都是考试上岗。”靠在了机车上，苍云幸灾乐祸道。
“谁说心韵师不用考试了，我们十八岁时同样要参加资格考试。不过像你这样的废物，估计连准考证都不会发给你。”丰舞雪鄙视道。
“等等，十八岁才能资格考试？也就是说你甚至都还没有心韵师的资格。”悠哉地苍云一下惊得站直了身子，“搞了半天你也只是个菜鸟，那你还敢带我来什么猎魂？”
“我有说过吗？”单手惊讶地捂着嘴巴，丰舞雪装起了糊涂。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一定要告诉臭老爸！”苍云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掏出了手机来，翻找起了号码。
“苍云，不要。”丰舞雪转过了身，纤细的手放在了苍云的手机上。
抬起头来，苍云愣住了，他第一次看到好强让人讨厌的丰舞雪居然露出了小女孩般乞求的眼神。
连苍云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坏掉了，那么一瞬间居然产生了对这臭婆娘的动容……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跟你这菜鸟去送死的理由……”苍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因为我是丰花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也是这家族唯一的希望。丰花家族不像你所在的白虎家族声名显赫，在心韵师界只算是个中流的小家族。
而这一切都还是我父亲辛苦不断的猎魂换回来的荣誉……
不过从八年前父亲在猎魂中死去开始，丰花家族已经整整八年无人猎魂，现在的我们已经是比你这没有心鬼的白虎继承人更可笑的存在。
所以我一直都有很努力的在练习，当我的同学在享受儿时的欢乐时，我却总在练习着格斗，体能，心力的锻炼。
我不期待自己能成为最优秀的心韵师受所有人的崇拜，我只想将爸爸失去的东西找回来，让丰花家族重新得到大家的认可。
我没有时间等待考试，也没有时间从最小的粗糙恶魂抓起。我所有的训练都为了这一天，提前完成众多心韵师的任务，当我通过心韵师的考试后，一下子从前所有的猎魂得到承认，丰花家族的地位迅速的提升。”
“还是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苍云淡淡地叹息，但却收回了手机，“算了，反正你也没办法拿我当诱饵了，就先陪你观察一下吧。如果对手太强，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谢谢……”低垂着额头，丰舞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