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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汇合（四）
周玄不由得好笑，他的确没有证据，但是他却有可以让人相信他的能力。他伸出手随便一指，指向程子谦身后一个白须老者，铮声说道：“你今年一百六十五岁，在你七岁的时候是不是掉进一个鱼塘？结果差点淹死。如果不是你死掉的母亲及时出手托了你一把，你现在已经死了！”
白须老者浑身一颤，哆嗦着说道：“是……是……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事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当时我掉进水塘中，被人托了一把，还以为你是错觉呢！她真的是我母亲？我能跟她说说话吗？”
周玄摇了摇头，“你母亲早已经去投胎了，你莫要伤怀。”
只是其他的人，听道这话，都是毛骨悚然，然而，却也惊讶到了极点，眼睁睁看着周玄，心中都盘旋着一个念头：这周玄难道是一个神算？
周玄又指了指另外一名年轻女子，“你今年二百六十岁，在三年前是不是去了一个蛇谷，却被一条蛇精救了。从此之后，你就再也没吃过荤。”
那女子颇是惊讶，“周玄，你说得不错。虽然大家都知道我改吃素，不吃荤，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大家说过这事。三年前，我去猎杀蛇妖，却被一个男修真者偷袭重伤，结果却被一条我平时当做猎物的蛇妖救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杀过生，也再也没有吃荤。”
这时大家又对周玄的话信了几分。
“周玄师弟，你既然这么会算。那能否帮我算一下，我的未婚妻何英莲是怎么死的？凶手又是谁？”这时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却光嫩如婴儿一般，眼中带着浓浓哀愁的男子走了出来，向周玄问道。
这个满头白发的青年，叫做陈海潭，是一个多情人。在十数年前，曾有一位恋人，两人长得特别标致，男的英姿潇洒，女的美若天仙，是一对金童玉女，然而，就在谈婚论嫁的时候，女的却突然发生了意外，死了。陈海潭得知这个消息，去给女的守灵，一夜之间，一头乌黑的头发，便成了一头白发。
众人都注意着周玄的时候，程子谦却是脸色苍白，微微后退了两步，趁周玄还没有答话的时候，突然出声喝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可能是得到了某一种观心术的本领，能通过你们心中的想法，观察到你们内心的世界而已。并不是什么神算，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算！”
“哼！”周玄冷冷一哼，顿时从他身上渗出一股冰寒之极的气息，他内心却是怒火万丈，盯着程子谦露出噬人的目光，“何英莲是自杀死在一棵大树旁的吧。她身上中了一种春药，眼见要被别人玩弄鼓掌之间，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只能拼尽全力，在她清醒的那一刻用兵器自己刺死自己。那个人，就是程子谦。”
“你血口喷人，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借刀杀人。因为你想杀我，又不敢杀我，所以才想把这事嫁祸于我。”程子谦怒声辩驳。
旁边的人，这时是议论纷纷。有很多人已经相信了周玄的话，但是也有的认为他可能真的如程子谦所说的那样，想借刀杀人。
周玄冷冷一笑：“这次我可是有人证的，陈海潭，你努力回想一下何英莲死的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在下着满盘大雨，你站在这院门等着何英莲，那时却碰到了满身湿淋淋的程子谦。当时程子谦，是不是有点慌张，然后把你撞到了，从他的袖口中飞出了一个小玉瓶。”
陈海潭沉思了半会，突然抬头瞪向程子谦，两手紧紧握起，“是你！是你杀了何英莲，我要你死！”
到了此时此刻，众人是彻底相信了周玄的话，有些人愤愤不平，站出来指责程子谦。
“程子谦，你真是我们云河气宗的耻辱，平时一副眼高于顶，瞧不起我们这些修为差的人便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一个禽兽之人。”
“程子谦，这些年你染指的女子少说也有数百，本以为你修为高超，别的女子都是因为仰慕你，是你情我愿的事。即使有数次被人告上门来，我也以为你不缺女人，必然不会做那等下流之事，没想到你……你竟然想染指陈师弟的未婚妻，真是罪该万死。”
“没想到程子谦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们日后还跟着他，恐怕也会被他害惨。周玄说得不错，我们是云河气宗的弟子，不是他程家的奴隶，我们以后不要再听他的使唤了。”
此刻，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精瘦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个男子在数百号人中颇有威望，他走过的地方，众人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他来到周玄面前不远，便介绍道：“我叫木星，是云河气宗第三代掌门，也是程子谦的师父。我想问问你，这程子谦除了逼死何英莲外，还有做了别的恶事？”
“木星前辈！”周玄微微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已经是满脸苍白的程子谦，目光冰冷，他本来只是想让大家相信自己的话而已，没想到利用‘万兽拳’推演程子谦后，竟然发现这程子谦作恶多端，罪行丝毫不在昔日被他杀死的程子风之下。
万兽拳，有推算未来的作用，同时也可以用来推算过去。只不过，未来变幻无限，有亿亿种轨迹，根本无法准确预料，每一次窥探未来，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未来模模糊糊，只能感到危机，阴谋等等，根本无法推算出未来会发生的场景。
但是，‘过去’却不同。过去已经发生了，只有唯一，没有变化。只要用万兽拳，便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从出生到现在。周玄在脑海之中，用意识演练万兽拳，顿时之间，脑海中便出现了程子谦这一身经历的种种事迹。
不过，这种推算依旧有个缺陷，就是必须盯着一个人看，才能看到他的过往。而现在颜如玉到底在干什么，他就无法推算出来。钟秀灵现在闭关，修炼得怎样，他也无法推算。
周玄两眼盯着程子谦，同时把手中的牌匾递给了一边站着的蓝月月，空出两手，准备生擒这个孽畜，他淡淡地向程子谦问道：“在二百三十年前，你与你师兄董剑去历练，你的师兄是怎么死的？”
程子谦闭口不语，脸上已经是惊恐万分。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帮你说。”周玄冷冷说道：“那天，你师兄幸运地摘到了一株天灵草，你师兄的本意是要与你一起卖掉它，然后五五分账的。可惜，你竟然贪得无厌，出手偷袭了你师兄，杀死了他，并将他抛入了悬崖，独自占有了那一株天灵草，是也不是？”
程子谦咬了咬牙，争辩道：“你……你，你血口喷人，你肯定是调查了我一番，知道我师兄的死只有我知道，现在才回如此说。你根本就是污蔑。”
周玄心里冷笑，即使你能有一千张嘴也无法说得过我这个神算。他沉声说道：“是吗？可是我还是有人证，木星，你回想一下董剑死了之后，程子谦的修为是不是节节攀升。他说是为了董剑报仇，实际是，是因为他吃了那一株天灵草，这才是他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
木星顿时两眼腾起两朵火焰，怒火燃烧。显然，周玄说的话不假。而程子谦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哑口无言。
二百多年前，云河气宗的确出现过一位剑术超绝的天长妖孽，名叫董剑，一身修为极端恐怖。被木星寄予厚望，预想百年之后，必定能修成元婴，成为振兴整个云河气宗的希望之星。没想到一次与程子谦出去历练的时候，遭人袭击，掉入深渊，生死不知。程子谦当时称董剑是被歹人所伤，木星也信以为真。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真相大白，董剑之死，竟然是同行的程子谦所为。霎时间，气得木星七窍生烟。众人也是叹息不已，为这位天才的死感到冤枉，可悲。
周玄一步踏前，以俯视之姿，瞪着程子谦，怒声喝道：“你为了得到父亲赐下的恩赐更丰厚，你杀死了你姐姐程盈盈。一百年前，你为了一己私利，怂恿师弟师妹去争夺灵物，害死了数十个师弟师妹。你所做的事，害死的人，不下数百。你身上罪孽腥臭，冤魂缠绕。你所犯下的罪孽，即使你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以弥补。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程子谦面对周玄，也是吓得连连后退，周玄没说一句，仿佛都是一道惊雷，把他劈的体无完肤，每一声都印入他的灵魂之中。震得他灵魂差点出窍，身上真元都压制不住暴走。
“你这个孽畜，作恶多端，形同魔头。”就连程子谦的师父木星，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木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们云河气宗的人。而且，我还要禀报古月宗刑部，追究你的责任。”
此刻，众人是纷纷指责怒骂程子谦，即使其中有些程家的子弟，这时也是怒气冲天，指责程子谦的不是。
满头白发的陈海潭，额头青光一闪，一把青色灵剑飞出，落入他手中，他两眼怒瞪，神色悲愤，怒声暴喝：“程子谦，你杀死了我的妻子何英莲，我今天就要拿你的命来祭奠她！”
说完，他手中的灵剑一挑，顿时出现漫天剑影，凝结朵朵白色剑花，带着萧瑟哀吟，弥漫着深深的伤感，对着程子谦笼罩上去。
陈海潭的修为不高，仅有金丹期四层的修为，但是那一手剑法精湛，却是到了一种奇妙的境界，领悟了传说中甚少人能领悟的哀之剑意。
一剑出手，顿时空气凝固，人心哀怜，剑本无情人有情，攻敌先攻心。倒也威力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