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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我不会为别人卖命
第四十七章：我不会为别人卖命
1918年1月27日，李二柱走进柴永波的办公室，眼里含着泪说道：“县长，耿直死了。”浑身一震的柴永波急忙问道：“陈树藩派重兵在进攻岐山耿直部，他不是弃城经礼泉、泾阳，至澄城寺前镇，与已宣告独立的高峻、曹世英和先期到达的耿直部取得联系，联合攻克白水。怎么会突然死去？”
“攻打蒲城耿大哥冲锋在前，不幸被流弹打中胸部，没等送到医院就死了。”柴永波安慰李二柱：“耿大哥人确实不错，与我们的交情也很好。这就是战争，总要死人的。董振五、邓宝珊等在三原起义，胡景翼、曹士英率部抵三原后，听说他们联合组成陕西靖国军，反段倒陈。兵分两路开始向西安进攻，西安东郊的韩森寨已经被他们占领。你去一趟西安，告诉郭坚刘振华大军很快就会到。”
“县长，他们已经得知消息，求我们在刘振华进军的路线上给他一点厉害看看。”柴永波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会替别人卖命，与刘振华开战意味着和北京政府对立，你认为咱们有那么大的本钱吗？”
“县长！”
“不要说了，郭坚人不错，但他的治军能力太差，部下抢劫百姓他也不管。另外这个人反反复复的，打不过就议和接受改编，这样的人成不了气候。”
李二柱着急的说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出点兵救援一下他们？”
“出兵？我们出兵能捞到什么？死去的弟兄谁来负责？你知道行动一次需要多少钱粮，开战一次的弹药消耗是多少？我的李大哥，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去告诉他们，购买武器我可以卖。要人没有，一个人才培养三年的代价太大，我不能为这些枭雄们做嫁衣。”
李二柱知道柴永波一贯的作风，只得派人回复郭坚。刘镇华带领镇嵩军走到潼关，停止行军派人通知陈树藩：“出师无名，不便深入。”陈树藩知道这是刘镇华为自己谋求利益，只得答应：“陕西省长之职非兄莫属，弟在西安等候。”
得到想要的职位后刘镇华大军直逼西安，靖国军围攻省城失败，退至渭北计划攻取战略要地大荔。但攻城一月未克，反被陈树藩围困于羌白镇。郭以帛书求援于曹世英，但曹援军被陈树藩所阻。
郭坚又一次派人到卢氏求救，柴永波对来者董振五说道：“我可以派一个营救你们出来，和镇嵩军拼我不能，在他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还是能办到的。”
董振五性格刚毅、作战勇猛，机警过人，被任命为陕西靖国军右翼步兵独立营营长，率部与第二游击司令张义安部进取西安，一路战无不捷，在西安南郊大慈恩寺和西关大营盘，与陈树藩军战斗40余日。
眼看陈军不支，西安坚城即破，数万镇嵩军应陈树藩请求入陕。自己兵力见拙，只得亲自前来卢氏求救。如今听说只发一个营的兵，顿感失望。李二柱朝他使个眼色，请求带兵前往。
出得门来，李二柱笑着对董振五说道：“我这个营不会让你失望，走，看看我的部队。”
“一个营能抵挡住刘镇华大军，我确实不信。老弟，这可是去拼命。”
“哈哈哈！我一个救就不出你们被困的人马，我的一个营干这点小任务不算太难。你知道我们的营的兵力是多少？一千二百人，比你的一个团也不少多少。战斗力不用夸张也敌你两个团，你别不信，我们营都装备一个炮兵连，加上运输车辆是五个连。”
董振五听着不由得不羡慕：“你们总共有多少兵力？都是这般装备？”
“这可是军事机密哦，遇到我，要是别人麻烦大了。老哥也是明白人，去人家家里做客能问人家存了多少钱吗？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我们营只是保卫部队，比起战斗队差远了。”
“喷吧！武器方面也许占点优势，战斗力如何拉到战场上就知道。”李二柱笑笑不再言语。走到军营，李二柱命令号兵快速集合，“滴滴答答的号声响起来，战士们全副武装排列成队：“同志们！我们的盟友被刘镇华围困在羌白镇，县长命令我们警卫营出动解围。大家准备好没有？”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时刻准备着！”全营战士的呐喊犹如擂动的战鼓，震耳的响声令人激情振奋。
“好！跑步前进，基地口登车出发！”
“杀！”
董振五看到跑步前进的战士，忍不住夸道：“阵容整齐、斗志昂扬，部队精神面貌可以。”李二柱乐了：“走吧，会给你个惊喜。”
全营战士登车，浩浩荡荡的汽车队伍是董振五眼热。进入西安地界时他问是不是改为步行军，李二柱摇头，吩咐战士们：“把机枪加起来准备战斗，目标羌白镇。”
羌白镇位于大荔县城西南13公里处，过去渭南遭遇镇嵩军，嘟嘟叫的机枪声像一阵风响起，后方守卫部队和后勤部队很快垮掉。
刘镇华听到电话里连连求援，对着话筒狠狠地骂着一个团长和后勤科长：“给我顶住！郭坚撑不了多久，这是小股部队的偷袭。”
敌团长带着哭腔说道：“司令，这是一股战斗力特强的部队，我的部队已经被打散。很难组织起进攻，恳求司令看在我跟随你多年的份上捞下属一把。”
董振五在战斗开始就已经吓呆了，两钟头进攻五十里、并且打乱镇嵩军的封锁，在李二柱提议下，他带着一个连直奔郭坚最后的防地。
郭坚看到救兵来到，急忙吩咐部下从里边杀出。“朝蒲城撤离，把敌人的武器带走。”多日来弹药缺乏、粮草殆尽的郭坚看到遍地都是枪支弹药，把行军速度慢下来打扫着战利品。
李二柱的汽车听到郭建跟前，从驾驶室里跳下来说道：“郭大哥，赶快安排撤离，镇嵩军一旦从新组织起来我们不会占便宜。”
郭坚直起身对李二柱说道：“好兄弟，我的命又被你救了一次，到地方我再谢你。”
“谢我个球！没有县长的命令我敢出兵？我们在后边给你挡住一个小时，等你们安全时我得回去。”郭坚正要答话，只见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李营长，掩护撤离的事交给骑兵营，你带部队赶回卢氏，有紧急任务。”
李二柱惊问：“我才出来一天怎会突然调我回去？”
骑兵营通讯员说道：“县长说你高兴地昏了头，这么多汽车一亮相还不把战火引到卢氏？你这是拿着咱们的家业为别人卖命。”
李二柱一听，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拜别郭坚不顾一切的从渭南绕道回师。郭坚率部在骑兵营的掩护下与杨虎城、张铎部会合后，荒野里看不见一匹马。
董振五擦着冷汗说道：“这两支部队一支比一支凶，骑兵营砍下来的头颅足有六七百。”郭坚说道：“真人不露相，卢氏部队用兵强马壮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我们得学他们，练好兵是关键。”
“唉！咱们行事太急，仓促的招兵起事只能多伤人命。柴永波有句话现在我才领会，命是自己的，我不会为别人卖命。我们就是太不把自己的命当成自己的，安顿好咱们去卢氏一趟，一来拜谢，而来学点他们的经验。”
回到任家沟，李二柱安排好部队急忙赶到指挥部。柴永波黑丧着脸问道：“痛快了吧？我们的警卫营长大人多么威风，带着新式武器、开着上百辆汽车和别人作战，哼！”
李二柱悔恨的说道：“县长，当时只顾解救郭坚没有考虑那么多。”
柴永波一掌击在桌子上：“混蛋！不知道韬光养晦、审时度势，你不配做一个指挥员。为将者不能做到对中国国情的深刻认识和世界局势的全面把握，寻找有利时机发展和壮大自己，而是只图一丝痛快、得意、卖弄。咱们卢氏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你害死。去吧，从今天免去你警卫营长的职务，在我身边担任参谋。”
“是！”
李二柱出去后，任云芝不解的问道：“不就是一次战斗，何必那么较真。”
柴永波苦笑道：“各派势力都在争权夺利，一旦暴露我们的军事力量，引起政府的注意，派我们出兵，我的心血和努力将会化为乌有。我说过，我不会为别人卖命。”
“你就甘心在任家沟一辈子？”
“这有什么不好？国家如果安定时做一名商人是我的目标。狗屁信仰！嘴上说的光彩、还不是拿着大家的生命为自己卖命？”
任云芝看着动怒的柴永波：“我在美国接触过革命党，孙中山提出中华革命党以实现民权、民生主义为宗旨，以推翻袁世凯专制政府，建设完全民国为目的。我觉得革命党的纲领蛮好。”
“你呀！口号喊得再响得没用，拿出让人信服的东西。如果中国有一处能和咱们卢氏一样，我就信服他、投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