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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悠似笑非笑,语气很淡很淡:“康女士,你觉得以你厌恶我的程度,我们的关系还需要别人来破坏吗?”
康玥又一次哑口无言。
水灵悠将面前的餐碟和杯子推到一边,如星灵动的眸子深邃依然,但安静的仿佛一片死海,不加掩饰感伤的话平静的流淌于唇齿间:“都说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瓜熟蒂落之后后,有哪一个不是被母亲捧在手里疼在心里,可我呢?在所谓的母亲那里,得到的只有厌恶,无止境的厌恶。”
淡淡的笑突地勾在她樱红色的唇角边,双眸垂下,唇瓣再次开启:“你的孩子不止我一个,遭受厌恶待遇的却只有我一个,有一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凶猛的老虎尚且都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拥有丰富情感的人类?所以,能解释通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并非你所亲生。”
停顿了三秒,倏然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一直不语的康玥。
康玥惊奇的发现,长大后的水灵悠不但容貌上更加美不能言,会说活的眼睛仿佛一柄利剑可以直接穿透人的双眼直入内心,心头不禁一慌,脱口调转话题:“水灵悠,我来找你是为了要回我的儿子,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究竟是我转移话题还是你害怕面对这个话题,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水灵悠淡然一笑,如死海的眸子顷刻间泛起盎然的灵气。
康玥脸一沉,冷声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没有一点意义的话题!今天就一句话,小昭,你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他又不是我向你借的东西,为什么要还你?”水灵悠不爱较劲,可今天她还就较上劲儿了。
“我再问你一句,你还,还是不还?”??
“我说了他不是我向你借的东西,就算你问一百句,我也不知道拿什么还你!”不知为何,看着康玥气急败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水灵悠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就仿佛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一样。
康玥简直被气得快要厥过去,脸色难看到水灵悠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合适。
她在想,自己如果不是赫赫有名季少的太太,如果是在十三年前,接下来会上演的将会是哪一幕。
是恶言辱骂,还是直接拳脚相向,没有记忆的她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康玥突地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厌恶和敌视,冷声嘲讽:“没想到你和十几年前一样,一样的令人讨厌!”
水灵悠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淡然一笑:“讨厌就对了,免得太招你喜欢再被你赖上那就麻烦了!不过,这当妈的我也见过不少,像您这样说自己孩子的还真是头一个见。”
刻意停顿了一秒,见康玥的脸色再次不好看,动了动刚要说话,又开了口:“你没必要恼羞成怒!我有自知之明,因此你无须担心我会利用小寰从你那里换取母爱,因为我和你一样,从骨子里不喜欢你,这个期限是永远!”
康玥眼睛睁老大,吃惊的看出第一次有勇气说出这话的水灵悠。
“答案你不必给我了,我也不会再天真的去问你,因为答案医学报告已经准确无误地告诉了我!”
康玥知道水灵悠所谓的‘医学报告’指的是什么,勾唇笑了。
但,这笑仅仅维持了两秒钟,水灵悠接下来的话彻底让那抹不以为然的笑消失不见。
“康女士,忘记告诉你了,你们的DNA样本我并非只送到一家医院,而是两家!至于结果……我想就是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
听到这话,康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如死灰没有一丝血色,双目惊恐无措,连喘息声里都透着数不清,掩不住的紧张和惧怕。
她努力的好久,试图让自己恢复镇定,哪怕只是恢复一点点,都无法做到。
这不,连说出的话都打着哆嗦:“我知道你在吓唬我,如果,如果你真的有另一份报告,季如风早就开始实施报复计划了,他那么爱你,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坐视不管,如此安静。”
水灵悠换了一个坐姿,微微一勾唇,语气平淡得说:“相信与否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告诉你真相!不过,你的定力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神情,叫做不打自招!你以为你放个假消息,扔个烟雾弹就可以欲盖弥彰瞒天过海?康女士,只能说,不是我心机重,而是你把别人都想得太单纯。”
闻言,康玥桌下的双手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坐立不安的交缠在一起,内心复杂、乱到了极点,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别以为你随便说几个成语拼凑在一起就想改变你我母女关系的事实,你不是有证据吗?那就拿出来啊!没证据,不过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人。”
水灵悠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说:“你不用激我,我是不会拿出来的!尽管我并不喜欢你,但为了小寰,也为了我那颗已经捐给你亲生女儿水清墨的肾,我会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所以请不要再以任何理由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至于小寰,他永远都是你的儿子,我不想也没打算改变这根本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后就算他住在季家,他的自由并不受限,你想他了或是想见他了,一通电话的事而已。”
康玥斜睨着水灵悠,冷笑一声:“你会如此好心?”
水灵悠长叹一口气,说:“我刚才说了,相信与否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从东边落了,骗鬼去吧!”纵然康玥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慢慢放下,不肯服输的她依然冷言嘲讽。
水灵悠并不介意,勾唇淡淡的一笑,清澈如泉的眸子泛着祥和、静谧的灵气。
看着眼前这幅就算火烧屁股都能镇定、恬静的像座山一样的水灵悠,康玥脑海里就无法自控的蹦出十几年前令她抓狂,崩溃的一幕幕,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那******不变的却又迷死人不偿命的皮囊。
就这样,水灵悠静而不语,康玥瞪而腹诽着骂了不知道几百遍过了好一会儿。
杯中的奶茶已经凉透,窗外的行人多了起来,想来已经到了午时,水灵悠敛起笑意,樱红的俏唇悠悠而起:“还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说完,说清楚了,大家就不用三天两头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