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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亢龙有悔
江北市中心,一座高层的顶层,那所大的出奇的超级跃层中。
一个面色有些憔悴,目光中带着担忧的女人,坐在一张床边。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口中正在喃喃的说着什么,可双眼依旧紧闭。露在被子外的双手,却紧紧的握着,一丝都没有放松的意思。
躺在床上的,正是刘嵩,自从昆仑山一役,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周过去了,可他仍然没有从昏迷中苏醒,只是口中一直喃喃的呓语着,越是这样,便越让守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心痛。
这七天中,昏迷中的刘嵩口中呼喊了于佳的名字119次,呼喊了冰冰98次,呼喊了朱雀86次,还有93次他交出了大钢的名字。
而这些呼喊,加在一起,也不如那“肥婆、苗苗”出现在他口中的次数,“肥婆”和“苗苗”这属于同一个人的两个名字,加在一起,在他口中已经喊出了1322次。
几天来,于佳的目光,一秒都没有离开刘嵩,也正是她默默的计算着刘嵩呼喊每一个名字的次数。可此时,她的心痛,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呼喊苗苗的次数远远超过她,而是替刘嵩心痛,替刘嵩难过。
她自然了解苗苗对刘嵩的意义,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替代苗苗在刘嵩心中的位置。她太了解刘嵩了,这个世界的存亡,刘嵩把他当作自己的责任,自己的担当。而在刘嵩心中最关键的,而是家!是属于他们5人的家,这个有着刘嵩和4个女人的家,没有一个可以失去。
因为他是刘嵩,他是这个家的男人,是五个女人的老公。
“姐,你休息一会儿吧!这样下去,你也扛不住的!你现在的法力已经全部都输给哥了,自己也需要休息!”一个声音,打断了于佳的思绪。
于佳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抱着一个孩子的少女站在门口处,有些憔悴的说到:“冰冰,我没事,我不想让他在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你知道的,苗苗……”
看着于佳欲言又止,冰冰咬了咬下唇,没有继续说话。其实她何尝不希望陪在刘嵩身边的女人是她,可是她却明白,这个时候于佳才是能安抚刘嵩心神的最好良药。自己相比于佳,太年轻了,太冲动了,自己不可能做的比于佳更好!也正因此,冰冰将对刘嵩的关切,紧紧的藏在心底,自从回到江北后,只是守在家中,照看着刘嵩的孩子。
虽然这孩子不是自己所生,但是孩子的父亲是刘嵩,自己也是这孩子法律上的母亲,冰冰对小玄武,早已经是泛滥的母爱了。
大钢和刘嵩他们本就是住在一起,而倩姐根本还不知道大钢已经回来,这几天中,大钢一直在超级跃层的客厅中护法,神识无时无刻不在外放,踏入这附近方圆千丈的任何生物,哪怕是一只蚊子,都在大钢的监控之下,他知道,刘嵩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危险,现在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都能够杀死刘嵩。
在昆仑上,于佳虽然说刘嵩没有大碍,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这百日的衰弱,是按照刘嵩的体质计算而来,而这100日,并不是简单的无力而已,而是要让身体的机能点点回复,按照于佳的判断,刘嵩这次昏迷,至少要持续5天,而现在已经过去了7天,刘嵩已经随时可能转醒。
又过两天的时间,终于伴随着一声带着痛楚的呻吟,刘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于佳在这一瞬间,马上握住了刘嵩的手,将体内刚刚恢复稍许的一点法力,毫不犹豫的输入到刘嵩的体内。
而这法力,刚进入刘嵩的身体,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顿时消失不见,而也没有一点可以停留在刘嵩的身体之中。此时刘嵩的法力亏空太大,就连以往肌肉、骨骼中所蕴含的法力,也全然消失,更莫提丹田之中。就连元婴也萎缩成拇指大小。
此时于佳安静的握着刘嵩的手,脸上轻轻挤出一丝笑容,并未开口,她知道,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陪在刘嵩的身边,不让刘嵩心理有任何波动。
刘嵩有些痛苦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挣扎着想要做起来,可是只是微微一动,全身的关节都好似脱臼一般疼痛。于佳马上贴心的将他搀扶起来,靠在床上,身后垫上了厚厚的垫子。
许久后,刘嵩才勉强开口:“大家都安全了?”
于佳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胜了!大家都走了!法明大师和云中子大师将他们的令牌留下了,告诉你,随时可以号令天下正道修士。”
刘嵩勉强一笑,却抽动了身体的疼痛:“正道?我算认清了天下正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天下修士,大半都是段家昌麾下了!”
于佳听着,只是咬着自己的唇,轻轻叹气,没有开口。
刘嵩努力的深呼吸两次,有些迟疑,却仍问道:“有苗苗消息吗?”
于佳看着刘嵩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希翼,更是心痛,她多么希望能给刘嵩一个好消息,可是她却无法欺骗刘嵩,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白姨也没在出现!”
刘嵩轻叹一口气,一言不发,双目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嘴唇已经被他咬破。于佳能做的,却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颤抖的身体。
看着刘嵩如此模样,于佳突然神念一动,不动声色的想冰冰呼唤到,冰冰马上抱着孩子,来到了刘嵩的面前。把孩子凑到了刘嵩的目光之中。
看着小玄武那略带笑容的稚嫩脸庞,那清澈如水的目光,刘嵩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而泪水也再也没有忍住滴下,他努力的抬了抬手,想去抚摸自己孩子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竟连举手之力都已经消失。
冰冰见到刘嵩如此样子,竟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水。而刘嵩却挤出一个笑容,“哭什么!没事。最多半个月,我就能凝聚出来一丝法力了,只要法力出现,身体很快就能修复。”
就连于佳都没有想到,刘嵩竟然主动安慰起冰冰来。而冰冰接下来说的话,有让于佳心里一颤,暗骂道冰冰哪壶不开提哪壶。冰冰竟说到:“哥,我是担心苗苗姐,她落到段家昌手里,肯定……,都是我不好,当时没拉住苗苗姐,让她自己离开了!”
话一说出,于佳脸色已经变了,他怕刺激到刘嵩的神经,狠狠的瞪了冰冰一眼,冰冰也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马上想改口,而刘嵩却先开口了:“放心吧!没事的。怎么能怪你,接走苗苗的是她妈妈!不管怎么说,虎毒不食子,白姨总不会伤害到苗苗!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苗苗完好无损的给你们带回来!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带走!”
刘嵩声音虽然依旧憔悴,可目光中的却充满了坚定,语气中也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于佳见到刘嵩这样,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刘嵩心中是最苦的,但他选择了坚持!这就是刘嵩,从没有放弃过!
三人在房间里坐了许久,刘嵩的疲惫感便又升起,无法保持半坐的姿势,躺了下去,眼皮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就在他目光刚刚闭上,而似梦非梦的一瞬间,他似乎到了一个空洞的空间之中,空间内,上下翻飞这数条巨龙,其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刘嵩的脑海中响起。“孩子!你做得很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看来你明白了!”
而此时,刘嵩好似极为清醒,感觉自己在这空间中,存在着一具身躯,看着那巨龙,露出了一丝苦笑,“前辈,我其实不想成为那君子,也不盼望自强不息,可是却无法选择逃避!我有我的责任!”
巨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年轻人,你懂得责任,就已经是君子!何谓君子?就是懂得责任,懂得底线的人!”
刘嵩听着巨龙的声音,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口中却喃喃道:“前辈,其实我很后悔!其实这一切从来都有机会避免!我若在早年间更果决一些,我想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害了太多人了!”
巨龙听着,却露出了悠远的笑声。“孩子,天地间一切皆有因果、定数!世上的事情,要学会向前看。人不可能不犯错误!但是要学会,同样的错误不犯第二次!有悔,不是坏事,有悔,才能有进!今日,你便以你悔之意,来参透这式亢龙有悔,必能所成!”
随着老龙的声音消失,这空间中,突然一条游龙翻飞到刘嵩面前,上下腾挪,目光中带着悔意,却丝毫没有怯懦,依旧坚忍,反而给人以一种爆发无尽力量的感觉。
刘嵩静静的体会着这巨龙的动作,忽然间,仿佛心有所悟,自己的双手,也在不断的变化起法决,而这些法决,似乎和巨龙的动作有着神秘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