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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震惊,此刻的王大夫就如同当日的曹氏一样,对面前的女孩有了另一番认识,第一次他卸下浑身的自傲,目露欣赏的打量着别人,虽然这别人只是一个孩子。
“你放心,老夫我只想救人,没有其他的坏心思,而且这么多年来,老夫我也不曾做过坏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唐芷当然感觉到王大夫话里的真诚,她本就没打算咄咄逼人,既然王大夫已经放下身份,她自然也不必要拿什么架子,毕竟她现在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于是眼睛一转,就露出了脸上的狡黠之意,此刻的唐芷又恢复了那副在家人面前的无害样子。
“我答应帮你救人了,不过救不救的好我就不保证了,你要答应我,不管有什么后果都和我没有关系!”唐芷眯起她圆圆的眼睛盯着王大夫,大有他不答应就立刻翻脸的意思。
王大夫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善变的人,想想他见过的其他这般年龄的孩子,要么还赖在爹娘身边要糖吃,要么说话不清还没开窍,哪里见过这样精明还会威胁人的?
当下豪爽一笑,中气十足道,“放心,人是我王伯老请你救得,有什么事我一并但这,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因此伤害你伤害你的家人!”
唐芷对王大夫借用自己的话很不喜,这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一点,不过又瞧见这老头说话直白也不像什么坏人,一番思考下,还是决定相信他一次。
点点头,问道,“病人在哪里?你说个时间,我偷偷过去,这件事不能让我家人知道!”
王大夫看唐芷的样子好像比他还急,忍不住就笑起来了,“小丫头,我可没说病人在这里,况且他什么时候过来老夫我也不确定!”
“这么说来病人也不着急,那你天天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唐芷气呼呼的看着王大夫,害她差点被娘亲抓包,“反正你要给我家人解释为什么天天找我,记得不准透露小桃伤口的事情!”
“行,这事老夫我来解释”王大夫苦笑一声,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而且还是孩子。
李氏在院子里等了好久才看到房门打开,看到王大夫和女儿先后出来,王大夫面色严肃,女儿低着头走在后面,,李氏疑惑的看着两人,正想问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夫却先开口了。
“李家妹子,这几天是老夫失礼了,一直打扰你们一家,怕是让你忧虑了!”
“当然没有!”李氏不太习惯别人跟她客气,有些局促道,“王大夫帮我们救人,使我们让你忧虑了,倒是我这孩子,是个不懂事的,每次见到你都……”
王大夫抬手止住了李氏接下来的话,看了眼身边的唐芷,面色突然一转,声音沉重道,“这不是孩子的错,是老夫的错!”“这话是何意?”李氏疑惑道。
连唐芷都抬起头来看着他,想听听他会怎么解释。
王大夫神秘的笑了笑,突然扭头看向了唐芷,语气意味深长道,“其实,老夫我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丫头,就觉得这丫头是个机灵聪明的,而且更看出她在医术这方面也有非常高天赋……”
唐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隐隐约约似乎能猜到王大夫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那是想忍住情绪而没隐藏好的表现。
“……老夫我一生都在寻找一个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人,但所见的人都不是适合的,但这丫头却是非常适合,所以这些天老夫才一直冒昧打扰,为的就是想让丫头拜我为师,我也好把毕生所会的医术传授给她!”
轰隆!
唐芷瞬间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虽然已经猜到他会这样说,但真说来还真刺激到她了,这算是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氏表情很是惊异,看看王大夫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她心中对王大夫那句‘毕生所会’给听出了郑重的味道,但就是想不到女儿怎么会有这方面的天赋!
“王大夫,会不会你看错了,我家芷儿她学习的时候都会打瞌睡,你这医术是要发扬光大的,要是芷儿她……学不好,岂不是让你失望……”
娘啊,你要不要这么怀疑自己的女儿?还没从被王大夫给坑了的事情反应过来,就听到亲娘在外人面前这样贬低自己。
她什么时候学习的时候打瞌睡了,她那是在冥想好不好,在想赚钱大计!
王大夫低头扫了眼正满脸郁闷的唐芷,笑道,“老夫怎么会看错,就是丫头她担心你们不放心所以一直不同意,只是我年纪大了,想乘着还记得些东西赶紧教授,哎……”
最后面的一声叹气把握的是恰到好处,在李氏眼里看到的是一个迫切想要收徒的可怜老人,而自己就好似一个从中作梗的怀疑,这种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瞬间让李氏缴械投降。
反正学个医术而已,既然王大夫都说女儿有天赋,那就让她学好了!
唐芷从看到娘亲眼中的那抹坚定就知道完了!
愤恨的看着王大夫,可惜有话不能言,只能用眼神表达她无与伦比的不满。
王大夫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曾看到她的表情,转向李氏时,表情一转,“小丫头是太孝顺,不过李家妹子放心,老夫的医馆离这里也不远,不会耽误多少工夫的!”
唐芷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话,后面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了,反正知道了结果,那就是她娘亲很是大义凛然的将她给卖了,而她直接被扣了一个王大夫未来徒弟的名号。
“丫头,明天记得来找我,医术这东西是要早学早掌握的!”王大夫临走前对着唐芷很‘慈祥’的笑着,丝毫不介意唐芷看着他的目光是冒着火的,笑呵呵的出了唐家大门。
“娘亲……”
“芷儿,这次你就听娘的,娘知道你不喜欢读书,那么或许真的会喜欢医术也说不定!”看到女儿楚楚可怜的眼神李氏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果断的拒绝了,随后又柔声哄着,“芷儿不是一直说想让娘亲病好起来么?要是芷儿自己学会了医术,就可以给娘亲治病了,这样不好么?”“可是……那好吧!”唐芷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罢了!先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候要不要学就是她的事情了,她就不信那老头还逼着她学,而且唐芷相信也没人能逼得到她。
李氏听到女儿答应面上一阵高兴,爱怜的摸了摸唐芷的头顶,转过身又去看其他几个孩子学习去了。
看到娘亲不在关注自己,唐芷维持的笑脸垮了下来,郁闷的长吐一口气,真心想找一个人吐吐苦水,可惜这宅子里唯一能与她对上话的人也不再。
曹氏这两天几乎是早出晚归,她早上凌晨几天便起床,将唐芷提前准备好的青菜顺带带到柳府,自从齐妈得到唐芷报恩的那一筐的青菜后,这段时间柳府的青菜几乎都是唐芷供应,而且还有愈来愈多的趋势,好在曹氏是顺路过去,这才没有让唐家人察觉。
关于青菜的价格,柳府给出的价钱也是很惊人,不管每天有多少,总是定量的二十两,这才几天下来收入竟已百两多,曹氏不止一次看着柳府给的银子出神,但同样吃过青菜的她知道这个价钱算不上太贵,这是物有所值。
曹氏早上帮忙送菜,然后就会和包揽下的早餐铺的妇人一起上山,这也是唐芷出的主意,无尾山的建筑唐芷是要求加快速度的,所以工人们有的晚上就直接睡在了山上,想起现代时那些公司为员工包揽伙食的方法,所以就顺带应用到这里,反正包子馒头什么的都不贵,只是想着天气寒冷,唐芷也大方的又每次多加点米粥。
山上的工人都是王师傅手下的,平素里他们帮别人盖房子,东家只包揽一顿伙食,这一次到无尾山几乎是没有一个愿意的,却没有想到这待遇竟然是一天两餐,不但早上能吃到热腾腾的馒头米粥,中午还有肉食之类的,他们在家里都没有这个待遇,所以虽然身体劳累,但心里却是有些感激,这年头能遇到好的东家可是不容易!
曹氏每次上山都是以下人的身份自称,不过饶是如此工人们也对她和和气气,当然休息的时候也不忘问问这山头是谁的,这么贫瘠的土地盖个房子难道还要主人?
而曹氏每次都笑笑转移了话题,而她越是不说那些工人就越是好奇,想着以后房子盖好,可要关注到底是干什么的,然后就是这主人是谁,能对他们这些工人这么好,想必主人也是不差的!
曹氏凝视着工人眼中的好奇,抿抿嘴想着家里的那个小人,若是想这些人知道做这一切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一向心态平静的曹氏这时有些期待!
深夜时分,曹氏才挑着灯火回房,宅子里一片漆黑,以往这个时候唐家人都休息了,她几乎都是这个点吃饭洗漱然后休息。
但今夜,回了房间曹氏察觉到不对,将灯火放到跟前,她终于看清了房间里拿到模糊的影子是谁,她忍不住讶异,“芷儿,这么晚还不休息?”灯火的光辉照亮了唐芷的脸庞,也将曹氏脸上的疲惫照的真切,唐芷原本一肚子的话也就此一顿,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感动与愧疚。
“曹姨”唐芷上前抱住曹氏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肚子上,声音带着一些娇憨,“以后这些事让别人做吧,你身体还没恢复每天回来这么晚,我会担心的!”
说着将头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的晶亮,那张越来越有肉感的小脸肉带着关心,看的曹氏心里一动。
这句关心似乎比良药还好,曹氏只觉全身的疲惫都消失了,感觉这么多天的劳累都是值得的,她忍不住捏了捏唐芷的肉脸,面上尽是笑容,“芷儿会关心曹姨了,曹姨真高兴!”
“我一直很关心曹姨的!”听着这明显的打趣唐芷扭捏的动了动身子,这一个多月和家人的相处她已经彻底将自己溶入了五岁的身份,从开始做这些动作时的别扭,到现在的信手拈来,完全是熟心应手。
特别是感觉到家人的关系曹姨的关系,她就更加沉入这个角色,可以说现在唐芷已经完完全全把大家当成了家人。
她仰头看着曹氏,几天下来喝着唐芷准备的掺了灵水的热茶,曹氏脸上的菜色已经淡去不少,虽然这几天的疲劳让她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整体上还有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这些变化不注意看的话暂时发现不了,比如那眼角少了一条的皱纹,又比如变得紧致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