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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蜕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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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可能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这并不是因为你突然变得聪明了,或是你发现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当你对一个问题冥思苦想无数个日夜却仍然得不到最终的结果,那么,很有可能是你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就出现了问题。换一个角度,换一个视角,其实,事情的许多真相早就已经渐渐地显露出马脚。
我后来从护士那里得知我这一次伤的非常重,光肋骨就断了三根,但是,更让医院的大夫护士门惊讶不已的是我的恢复速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曾经进入过老人洞的原因,我的身体,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都在短短的一个礼拜之内完全恢复了。
接我出院的是张贺方。再一次看见他,我不再感到害怕与担忧,我轻装上阵,只穿了来时的夹克衫和牛仔裤,大踏步地跟在张贺方的身后。
张贺方似乎从我的举止神态中看出了我的变化,他一边走,一边含笑着说道:“范先生,看来您似乎已经有所领悟了。”
我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我们俩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然后我才开口说道:“那个袁老头儿呢?他也是你派去的吧。”
张贺方一愣,冲我呵呵一笑,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开始后悔,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个袁老头儿不简单。当我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袁老头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对我进行试探性的盘问。他假借算命的名义,以高鹏作为幌子,对我的身份进行核对。
随后,袁老头儿被陈兵以骗子的名义抓捕起来,那个时候,袁老头儿的确显得很无能。而陈兵作为官方组织的人员,对于袁老头儿的真实身份也只是晃晃浮于表面,所以,我猜想,陈兵一开始可能就根本不知道这个袁老头儿是张贺方也就是南巫集团的人。
但是,后来火车上的“借尸锁魂”的那一幕时,袁老头儿的真实实力已经开始初露端倪,真恨我当时没有进一步追究——袁老头儿的本事那么大,如果说他想要从陈兵的手中溜走,那简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他没有。为什么?我想,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袁老头儿本来就希望混进陈兵的队伍之中。
后来,在神农架野营的时候,袁老头儿也在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与我拉近关系,告诉我许多事情,其中包括梁赞在内。
在到后来,袁老头儿运用**八卦镜将我搭救,这也说明他早就知道与我随同来的卜瑾是一个巫女,他来救我,说明我对于他或者说是他们那一伙人来说,非常重要。
电梯降到一楼,我走出来,说道:“袁爷他还好吗?”
张贺方吞了一口唾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淡淡地对我说道:“忘了他吧,他的任务完成了。”
听了这个消息,我只是微微一怔,如今,死亡对于我来说已经近乎于一件平常的事情了。
“他是被舒景成杀死的吧。”我道,“就是那个开枪的人,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去往神农架那一行人,你全都有所了解,对么?”
张贺方惊讶地看着我,他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表情的变化,只听他对我说道:“范先生,看来,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你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看来,我之前低估你了。”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被逼的,事已至此,除了我自己,没人能给我一个真相。”
我们走出医院的大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见到我跟张贺方出来了,便下车为我们打开了车门。
“这是你的车?”我问。
张贺方道:“是的。”
“富有的巫师。”我一边说,一边坐上轿车,张贺方紧随其后。
自打我接到范继云的指示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自己的命运操控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觉了。还不等张贺方说话,我就道:“我要去见梁赞。”
“现在?”张贺方问。
我点点头,张贺方冲司机点了点头,奥迪轿车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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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目养神,不管汽车开向哪里,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以后,汽车开进了一栋别墅。
别墅很大,也有很大的花园,阳光洒在沥青路上,显得很干净。
“这是你的房子?”我问张贺方道。
张贺方点点头,道:“是的。”
“我还以为你住在东北呢。”我道,“那殡仪馆的生意呢?”
张贺方呵呵一笑,道:“范先生,您别忘了,我是一个巫师,南巫集团的一员,制造幻觉是我的专长。”
“是啊”我笑道:“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了。那么,梁赞在哪儿呢?”
“跟我来。”张贺方打开车门,引领我走到别墅的地下室内。
那地下室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阴暗破旧,潮湿阴冷,相反,那里非常的整洁,而且,地下室也似乎并不是储存货物的地方,进到下面以后,我发现里面甚至还有家具摆设,彷如一个避难所一般。
而且,地下室的面积之大超乎我的想象,我们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处类似与起居室的地方。那里的摆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床而已。
让我多少有些吃惊的是,我原以为梁赞会被五花大绑地放在那里,但是,我看到的梁赞那一刹那,我却惊讶地发现,他只是身上绑了一些绷带,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
梁赞抬起头,发现我正跟着张贺方站在一起,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但是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我对张贺方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底气很足。
张贺方冲我笑了笑,道:“范先生,您自便。”
说完,张贺方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梁赞抬头看了看我,开口道:“佩玺大……”
“别再叫我什么佩玺大人了。”我打断梁赞的话,语气冰冷而生硬,就如同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梁赞一愣,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径直问道:“你到底是谁?”
梁赞抬起一双惊惧的眼睛,看向我,第一次似乎失去了他所有的自信,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到底是谁。”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之前说过的话。
梁赞有些尴尬地苦笑道:“我是谁?我当然是梁……”
“梁赞只是一个名字,”我无情地又一次打断他,说道:“抛开这个名字,你又是谁?”
“我、……”
“或者,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范佩玺?”我低沉着声音说道。虽然说,这句话在我康复的那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已经无数次地盘旋在我的脑海里了,但是,当我真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被自己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梁赞显得有些局促,苦笑道:“佩玺大人,你、你糊涂啦?说什么傻话呢?”
“你还打算骗我多久?”我说道:“我根本就不是范佩玺,那只是我的名字而已,而你,你才是范佩玺,那是你的身份。”
梁赞仍然在试图最后的尝试,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你是梁赞?”
我呵呵一笑,走到床边,静静地坐了下来,说道:“梁赞只是你的一个代号,你不用在想着怎样骗我了,谎言已经露出马脚了。你才是范继云的儿子,而我并不是。”
梁赞笑道:“那你不是范继云的儿子又是谁呢?”
我一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了,但肯定不是范继云的儿子,这一点无疑。”
梁赞看了看我坚定的眼神,肩膀一松,似乎放弃了什么,对我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冷冷地说道:“告诉我,范继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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