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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齐缘歪着脑袋看他,安静而美的脸上尽是疑惑,“百暗为何说话吞吐?”
“我……。”
“哦!我知道了,从几日前就有宫人告诉我,有个天神女子明目张胆勾引你,缠着你,然后你就……呜……。”
话没说完,妖精扁嘴,眼眶一下就红了,对于她和百暗来说,她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哪个女子缠着百暗,她一点都不喜欢,不喜欢!!!
之前也是因为这个事情,百暗对天发誓,对她保证,写了保证书,就差没跪搓衣板。
不过百暗是觉得高兴,大概受虐倾向不低……?
百暗猛地吸气,捧着她的脸蛋,俯身吻在她的一侧眉眼,“脱尘,我没有,没有。以前不会看别的神女,以后更不会。”
嗓音低沉,喑哑塞满,在齐缘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眸中尽是痛苦挣扎。
大手一下一下的抚在她的青丝上,脱尘,我该如何告诉你,你才能笑着接受?
嗯?
齐缘没继续闹下去,她感觉到百暗有些不一样,他想跟她说什么?
“百暗,你有事为何不直说?”
百暗慢慢对上她的视线,良久,将她扣在怀中,搂的很用力,很紧,齐缘被勒的有些痛了,可没出声,心有些不安了,蹙眉,有些不想听他说出口了。
这四周冥风寂寂,花草浅香,百暗从这里遇到了妖精,又要在这里与之告别。
几千万年是什么样的时间概念?对于妖精来说是残忍……
“脱尘,我的大限到了。”
他说,大限到了……?
齐缘猛地皱眉,“百暗,你在说什么?什么大限?你是不死神,何来的大限?”
百暗紧抿薄唇,他知道,该告诉她的再也不能隐瞒,他离开的时间太长,不能留下疑问让她一个人守着空房猜,“本是没有,可我的脱尘却有,你嫁给为夫那日,我为你脱胎换骨用的便是我自己的神骨。”
“为什么?!”
齐缘猛地大喊出声,眼眶里盈满泪,心揪在一起,没了神骨的神明,谈何不死?
这一声为什么有怒有痛,似在质问夺走她所爱的人。
为什么?百暗想了想,笑了,“因为我不能让脱尘死,我想脱尘长生不死,我想和脱尘厮守一生,无尽一生太长了,几千万年换来长久厮守,我觉得很值。”
他自己去轮回,好过让他看到他的妖精过上几万年便轮回一次,一次次的在他面前死去,承受轮回之苦。
几千万年?
齐缘想猛吸一口气,脖子却像被人扼住般,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一把抓住百暗的衣袖,然后再去抓他的手,捏紧,对他摇头,这样长的时间,他回来,她很可能已经不在了,这样的时间谁能保证她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夜儿也不能。
百暗知道妖精在挽留他,可这已不是他能决定,“脱尘,你会等为夫,对吗?”
她还是摇头,小脸上尽是泪痕,捏紧他的手,这手牵着她走过了两百万年,她不想放开,一刻也不想,几千万年看不见百暗,她会害怕。
无论殿下再如何强大,齐缘的安全感都来自百暗。
“百暗,你在骗我难过对吗?”
太过突然的消息,根本让她无法接受过来。
当然,这个消息即便是不突然,她也接受不了,任何时候她都不可能接受百暗死的消息。
“脱尘,为夫还会轮回,待我投胎那日,你便能再见到我了。”
“可是你说要几千万年,百暗,我害怕……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该去哪里找你,你轮回了便会忘了我。”
百万年如一日的,无论百暗是真要死,还是重伤骗她说要死,她都会说她害怕,她不知道他走了她该怎么办,抓着他的手更紧了,哭的像个孩子。
百暗深吸一口气,不知如何安慰她,算了一下时间,一刻钟不到了……
一把将她扯入怀中,“脱尘,我走了,还有夜儿,我们的殿下,他会保护你,他已是凌驾诸神的大神,我一死,你便是冥界老夫人,谁都不能对你如何,你只需要等我回来,可好?”
“百暗,我不想做老夫人,那是寡妇才有的称谓……。”
“胡说,即便为夫一直在,那日后夜儿的皇妃进门,你也还是老夫人,脱尘不是寡妇,为夫还会回来,一定会!”
齐缘在他怀里哭的歇斯底里,抱紧他的劲腰,抓他的衣襟,想留下他,想留下他。
可他始终还是没答应……
心里漫漫而来的恐惧,恐惧他说的那几千万年,那样的长河,一个阴错阳差,她和百暗就彻底不能再见面。
“百暗……。”
她轻轻唤他,没等他回答,她继续开口说到,“我还能将神骨抽出来,还给你,对吗?”
大概,只要百暗不死,她什么都能去办吧。
即便是让极善的她去滥杀无辜,她也能不眨眼的办到吧……
百暗就像是齐缘的魔怔,就像殿下问她如果百暗强娶她会不会愿意,她却能毫不犹豫的说愿意一般。
百暗心神一抖,视如珍宝抱紧她,“不能了。”
不是不能了,是不能,没了神骨的妖精会立即以疯狂的速度衰老死去,灰飞烟灭。
她只是一株最脆弱的花妖,寿命不过几万年,而她却活了两百万年,故此一旦抽掉神骨,她便会失去所有庇护,引来天劫滚滚,她会连轮回都没有。
“那我该怎么办?百暗,我该怎么办?”
她慌了,她觉得看到百暗死在她面前,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会撑不下去。
她眼神里面一片兵荒马乱,她的守护神要丢下她了……
忽然,天地变色,风云骤集,天雷滚滚,四处鬼神嘶嚎,神鬼泣必有大事发生……
齐缘猛地睁大眼睛,仓惶张望四周,百暗哪里都没看,只是低头看着面前慌张不知所措的妖精,她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片刻,他执起她的手,低头亲吻在她的手背上,妖精被吻的一颤,回头对上近在眼前的这双流目,眼泪哗一下,再次夺眶而出……
这双流目注视了她百万年,“百暗,以后我再也不嫌你处理政务无聊了,我都陪着你,哪里都不去了,你也不要走了,可好?”
她问的很轻,生怕他不答应。
“脱尘,我爱你。”
他们是彼此的喜怒哀乐,他很高兴,付出的感情,妖精都回报给了他,他的死,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