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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隐匿了夜的黑暗,身下有团温暖的东西爬了上来,先是小腹再是胸口,简垚脑中有宿醉的涩痛,浑浑噩噩的起身,睁眼的刹那却触及一双透蓝的眼眸。
“呃……早!”眼眸的主人怯怯地出声,简垚晃了晃脑袋,随意应了声:
“早!”
手指一松,丝缎薄毯从胸前滑落,简垚半撑起身子,在阳光下微微后仰,丰满的双乳挺立,微凉的晨风温柔地抚过顶端的玫红,平坦地小腹下一片郁郁葱葱,那朱砂殷红的一点依旧完美地嵌在如玉般的肌肤上,而简垚恍然未觉,轻柔着太阳穴,毫无顾忌地在封邪眼前展现一副慵懒的媚态。
“呃……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封邪半蹲着身子,扯开简垚的薄毯,双手平举挡着自己的脸,说是挡着,一双贼兮兮的眼睛还不时越过薄毯向下瞄着。
“衣服?”简垚恍惚地问着,眼光缓缓向下,忽然“啊!”地一声,尖叫刺穿了太乙偏殿的屋顶,封邪被简垚一脚踹倒在地上,简垚羞愤地裹着毯子,两条玉腿还在不依不饶地踢着封邪的屁股:
“臭流*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滚!”
封邪委屈地大喊:“不是我的错啊!是你自己掀得被子,我只是来抓小畜生的!哇呀!痛!痛!”
简垚低头一看,小黑豹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跑到简垚身前,四肢撑开,脚爪陷到床单里,昂起头来,“哇呜”一声,像在对着四面八方示威,身体虽小,倒十足一副王者的模样。
忽然一只大掌伸过来,封邪不给面子地提起它的后槽肉,用手指着张牙舞爪的小豹忿忿地说:
“我说是不是?是不是?”
简垚愣了一下,秀眉一蹙,一伸腿又是狠狠一脚:
“臭流*氓,还拿小动物做挡箭牌!不可饶恕!”
封邪惨叫连连,大声哭道:“冤枉啊……”
贾一抱着一大堆书从走廊上过,旁边跟着正絮絮叨叨地楚毓,转弯时和封邪撞了个正着,贾一大骇刚想躲,忽见封邪咧了大嘴笑问:
“好多东西啊?要不要帮忙?”
“免……免了!”
楚毓和贾一皆是战战兢兢,对封邪表现出的热情予以极大的不信任。
“哦……那算了!”
封邪说完,哼着小调离去,留下两个瞪着大小眼的主仆面面相觑。
“唉,我说那家伙没病吧!”
“谁知道?神经兮兮地笑了两天了,我一看就渗得慌!”
“怎么办?要不要请个大夫?”
“要不找风水相师看看?”
“你中邪啦!风水师能看这个?”
“说不定呢!”
“说你个头!快点把这些狗屁不通的书扔掉!”
“那可不行,主子,这可是我贾一的命!”
“它们是你的命,那我是什么?”
“呃……”
“哼!”
楚毓一甩袖子,扬长而去,贾一抱着一堆书苦苦跟着,不时陪着好话。
简垚俯身,趴在池塘边看水中自己朦胧的脸,它的表情,此刻脱离了心灵的控制变得愈加冷淡,朱唇轻启、秋波流转、媚惑娇艳,但即墨还是没有要自己的身体,也许最终还是自己不够执著或者是虚恍的执著,一切的选择,已透过了躯体违背了初衷。
简垚苦笑,为什么要饮下那杯酒,仅仅只是为了壮胆吗?而如今自己面对即墨那夜的离开,是后悔,还是欣喜?抑或是淡然无谓?
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简垚坐起身,抓过正在一旁和蝴蝶搏斗的小豹,抚着它脊背的毛发,似对自己又似对身后的人说道: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热闹又苍白的盛宴,一个个人出现,一个个人消失,到了最后,杯盘狼籍的时候,作为主角的我,所有的存在只为了收拾残局。”
封邪走过来蹲在简垚身边,伸出手指刮了刮简垚的鼻子,戏虐地说道:
“丫头,又在矫情了!”
简垚抬起头仰望他的瞳孔,眼里闪过一丝刻意的张狂:“也许我还该给他喝忘川水的!”
封邪呵呵一笑:“怎么不给?我这儿就有!那日偷蛛丝附加赠送的!”
简垚眼光一闪,自怜地说道:“都怪我太善良了!”
封邪听完哈哈大笑:“丫头,你厚脸皮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啊!”
简垚瞥了他一眼,娇嗔道:“我这叫近墨者黑!”
“怎么不说:近朱者赤?”
封邪挤眉弄眼,简垚不禁失笑,因即墨出走的伤感一时间已在九霄云外。
“《天运风水金鉴》?《滴天髓》?《伏羲八卦紫薇斗数推命大全》?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贾一,你干什么?准备出家修道升仙吗?”封邪两指捻着贾一的书,吃惊地问道。
贾一大叫一声一把抢过,宝贝似的揽在怀里:“你懂什么,周易八卦的玄妙可以晓过去,知未来!”
封邪嘲弄地笑着:“你一太监要知什么未来?你的未来我知道就是――无后!”
“封-邪-!”楚毓和简垚异口同声地叱喝封邪的无德,贾一眼眶泪珠一转,捧着书籍一低头出了内殿,封邪愣了愣,愧疚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太过分了!”楚毓瞪了封邪一眼,封邪求救地看向简垚,谁料她也飞来一个白眼。
“话说回来,贾一你也该管管了!整天念叨那些风水什么的,跟得了魔怔一样!”
简垚皱眉看着楚毓,谁料楚毓双手一摊说道:
“我管不了!现在西泽大街上像他那样的人多了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怎么会这样?”简垚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风水师神呗!就是我们那天见到的那个!听说风水、相术、咒语、祈福无一不会,现下是西泽的红人,街面上一下子兴起了风水热,那些商贩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堆破书,在集市上高价地兜售!”封邪指手划脚地比划着,简垚忽又想到那丝诡异的熟悉感,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而偏殿那头贾一吸着鼻涕,擦着眼泪,翻开书籍的图页,一边照样拿木炭在殿内画着符咒,一边恨恨地诅咒着封邪:
“可恨!等我学会了,看我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