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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靖抱过小女婴,大步离开了帐蓬,很快就消失无踪。
“语环?”
卫东侯握着妻子的手,却问不出一句话,女人朝他虚弱地笑了笑,眼底有明显的歉意,也有无奈,更有一抹冒险赌博的狠辣。
随即,昏迷不醒。
她的手臂上,那两枚血痣已然消失。
夜色浓重,山坡上的别墅仍然灯火通明,人影闪动。
山下的盘山公路上出现两道笔直的灯光,以极快的速度,很快进了别墅,停在大宅前,隆重的引擎轰鸣声还未停,车上的人就从椅座上腾起,冲进了屋。
“屠先生,您回来了。厨房……”
老管家的话立即被打断,“我女儿情况怎样?醒过来了吗?孩子呢?”疾驰的脚步声沉重有力,迅速朝楼上而去。
“先生,卫夫人情况稳定,花大夫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小家伙的情况似乎有些不稳定,花大夫、梁大夫都在婴儿房里。”老管家摒气凝神才能跟得上屠征的速度,这话说完后,屠征挥了挥手,才喘着气离开。
屠征的脚步却在临近女儿房间时,不由自主地放缓。
恰时,对面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高大男子用力扒了扒脸,走廊上的灯光洒下,在他的眉眼下留下浓重的隐影,显也是宿夜未眠,身心煎熬,疲态尽显。
两个男人,四目对上,气温一下骤降。
走廊尽头的窗口,吹来阵阵山风,寒冽冻人。
突然,年轻男人扑上前,抓住中年男人的领口,将之抵压在墙壁上,嘶声低咆,“孩子呢?我的女儿呢?”
中年人深沉的黑眸闪了闪,说,“没找到。”
年轻人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蓦然一窒,声音一下变得尖锐,“屠征,你还配当爸爸,还配当孩子的外公吗?!已经三天三夜了,你他x的就是这个结果!”
中年人拧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端出长者威严,只道,“虽然我很熟悉这里,但这里到底是北靖的家。”
自打语环在三天前的黄昏,于港口现场生产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死亡边缘徘徊。产下的两个孩子,身子最虚弱的妹妹被北靖抱走后,屠征前去寻找,时至此时才归,带来的却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而正躺在婴儿床上的哥哥,也开始出现说不清道不明的状况。
卫东侯很想去找女儿,恨不能将北靖撕成碎片儿,却不得不守侯在生命垂危、情况不明的妻儿身边。
这几日的煎熬和等待,夜不成眠,折磨得他心力憔悴,甫听屠征带回的消息,更是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积压已久的怨气和怒火。
“屠征,你承认吧,你他x的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才让北靖如此嚣张,害得我的女儿现在行踪不明,生死不知!”
“东子,冷静点。”
屠征伸手,立即被卫东侯一巴掌挥开,双手将他狠狠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极重的响声。
屋里的人被引了出来,想要阻止翁婿两的战争,被屠征扬手阻止。
卫东侯克制不住地大骂,“冷静?!屠征,你叫我冷静。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那更是我老婆拼尽一切,冒死才生下的宝贝疙瘩。你叫我怎么冷静?!”
屠征一时语塞,沉下了脸色。
但这片默认似的沉默,更激起卫东侯无法克制的恶毒,“我是卫东侯,乔语环的丈夫,孩子的亲生爸爸。我不是神,我更不想当什么了不起的英雄。我现在只想要我们全家团圆,健康平安。难道我错了吗?你告诉我,屠大首长,怎么样才能做到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对自己亲人的生死可以做到如此大义凛然,彻底陌视。却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倾心相付?你说啊——”
“卫东侯,你别胡说八道。屠征已经尽力了,他也想找到妹妹。你懂不懂敬老……”
“老花,别说了……”
屠征推开想要为自己说话的花洋,卫东侯突然冷笑一声。
“要我们小的知道敬老尊贤,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如果他真值得,我和环环自然不会吝啬喊他一声爸爸,他值吗?至今环环也不敢在人前叫他一声爸。屠征,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屠征的脸色陡然大变,却扔是压紧了花洋不让好友出头,把花洋气得差点儿拿针扎卫东侯。
卫东侯吼出,“就是因为屠征你这个爸爸,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屠征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身形明显晃了晃。
花洋又急又气又骂,“卫东侯,你这个混蛋东西。屠征上次强行从亚洲穿越回来,身子都还没养好就为了你们夫妻两跑去刚果河流域,那种鸟不生蛋到处都是毒虫鼠蚁的地方……”
后话被屠征截断,花洋被推回了房间,大门锁上。
“对,你说的没错。在我心里,北靖是我当儿子一样看待的徒弟。也许,和语环相比,多年相处过的师徒之情更深厚一些。但是,那孩子也是我的亲生孙女儿,我不可能……”
“呵,你终于承认自己更看重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了。屠征,我真替语环心寒,她心心念念期待的亲爸爸,竟然看她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舍不得把真相告诉她。你屡次三番为那个香蕉人说话,屡次带那混蛋到我家给他制造爬灰的机会,之后还瞒着我让他把语环带到这鬼地方来待产,弄得现在我女儿被他掳走,根本找不到人。北靖那个混蛋,从头到尾就是个包藏祸心的狼。你还认这种人当儿子?呵,真是笑死人了,认一个屡次想要破坏别人家庭和谐幸福的混蛋当儿子。现在他抢了我女儿,你还帮他说话,你配称我们的长辈吗?你配吗——”
屠征缓缓抬起头,眼底似布满了暴风雨般的层层黯云,“对,我不配。那都是因为,北靖的父母当年是为了救我才过逝,我对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和义务。我也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即使不能成为语环的丈夫,也能做我们的亲人。这样,你满意了吗?”
若是世界没有这么多因因果果,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纠结?
卫东侯大笑,“哈,老头儿,你终于藏不住了!你就是自私自利。可是凭什么?你要报恩,却要牺牲我和语环的幸福婚姻?你要还情,就把我们的亲生女儿送给你的教子?凭什么——”
屠征叹息,“东子,你听我解释,北靖是为了救妹妹才带走她的。这一点,凭我对北靖几十年的了解,他绝不会伤害孩子,他……”
“够了!”卫东侯根本理睬,“我不想听,我只要看到我的女儿平平安安回来。妹妹呢?你说,他把妹妹带到哪儿去了?”
屠征睁了睁眼,却只是拧眉难言。
两人间的沉默,就像一滩浓得永远化不开的乌云,咔咔的骨节嘣裂声直糁人得慌。
哇——
一声啼哭突然传来,打破了沉窒。
花洋从门里探出头来,叫道,“别吵了,哥哥的情况有变!”
保育箱,透明的玻璃罩里,不过三天就已经长开了形儿的漂亮小男婴,正皱着红红的鼻子,张开没牙的小嘴儿,哭得可怜兮兮,又柔弱无力。本来白皙的脸蛋,都被他震得通红,瞧得人心焦又心疼。
花洋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出来,孩子接触到他之后,哭声稍小了点儿。
但也只是一小会儿,放到旁边的大床上,又哭得更凄惨,小手小脚都在抽搐,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简直恨不能让人想代他受过所有痛苦。
卫东侯和屠征在一旁看着,就是抓心搔肝的难受。
“怎么回事?”
屠征直问。
卫东侯却抿紧了双唇,脸色一寸寸地苍白下去,眼底铺着一层波光。
花洋迅速给孩子打了一针,cha药液管子。
将解释的任务丢给了看起来更理智冷静的梁安宸,“哥哥的状态在刚出生时,还比较好,一切稳定。不这今天零晨开始,情况发生变化,各项数据都直线下降到危险阶段。开始,我们也觉得很奇怪。这屋里的设备,用药,都是经由我和花老师一手准备。孩子由我们轮留二十四小时不闭眼地看护着,中间连个盹儿也不敢打……”
“外来的原因,可以排除。那么,就该是内在因素。”
“我们分析了从语环怀孕初始到现在,两个孩子的各项数据图例,以及父母们的情况……”
“现在可以确定八成,哥哥情况的恶化,大概跟他同胞异卵的妹妹有关系。东子和语环夫妻两都有极强的心电感应,更不用说出自一母同胞的兄弟俩。之前哥哥情况一直很好,现在突然变得糟糕,多半是因为妹妹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之间的特殊联系,可能导致了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结果。”
其实不需要太多专业名词的解释,普通人类也不乏这样的情况出现。双胞胎的一个受伤疼痛了,另一个没受伤也会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在幼年时期,要是一个感冒,另一个明明刚才好好的下一刻就可能打起喷嚏来。
生物之奇妙的联系,从古至今举不胜举。
“那现在……”屠征讶然。
“最好找到妹妹,才能知道怎么对哥哥施救。不然,我怕再这样拖下去,凶多吉少。很可能……”梁安宸神情也难得地沉重起来。
卫东侯问,“之前听语环说,有个叫美兰的女兽人也生过双胞胎,就死掉了一个。那女人还诅咒语环……”他的目光气愤地刮过了屠征,“既然他们能活下一个,哥哥的情况应该还有救吧?”
花洋抬起头,与梁安宸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才道,“卫东侯,美兰的情况跟语环大不相同。美兰跟他的男人们,没有像你们俩那么强烈的心电感应。你们一家人还曾在平行空间里,相亲相处过。可以说,你们家族的心电感应力非比寻常的强烈。这种联系,极难斩断,恐怕会一辈子影响你们全家人。我们不可能存有像美兰那样的侥幸……”
卫东侯气得狠狠一拳击在墙上,低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才好?你们说,是不是要我放干了血来救他们和他们的母亲?”
一时之间,满室愁云惨雾。
已经渡过一劫又一劫的男人们,只能黯然无语。
恰时,睡得不安心又起来看孩子的可可,才到门口就听到噩耗,立马就急了,拉着丈夫织田圣就求,“圣,你快想想办法,弟弟生病了。咱们不是有元素水疗仪嘛,你让人把水疗仪运过来,给宝宝用用,肯定可以缓解病情的。宝宝爸爸都用过,宝宝有心电感应的不是吗?宝宝肯定也能用。圣……”
众人的目光一下聚了过来。
织田圣的眸色极黯,说,“太晚了。我们离开时,为免再有特工探子打主意,元素水疗仪已经被送回总部。”
可可傻眼,“啊,这,这怎么可以!你快叫他们运过来,可以运过来的啊!”
织田圣抱紧妻子,“只怕来不及!”目光却直视众人,又解释,“元素水的研究对象初始只针对重病患晚期患者,没有针对儿童甚至是婴儿试验过。”
不管是什么原因,目前远水解不了近渴,众人也只能收因这点儿心思。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哥哥的情况终于在太阳升起时,勉强稳定了下来。
屠征和卫东侯走出房间,脸色都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