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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怜香公主离开后,司徒府很久一段时日恢复了宁静,至少司徒君政不用再为怜香公主的事儿担心了。
却说荔枝留在凝香阁多日,司徒君荣开始还十分镇定,可是日子越久,她越觉得担忧。平日里荔枝是个听话的,怎么如今亦是变得自己看不懂了?
“叶儿,你去凝香阁探望荔枝,若是她的脚伤好了,就赶紧回来吧。”司徒君宁吩咐道,今儿她心里虽说焦急,话语声却极其柔和。
叶儿不敢多言,微微点头,退下。
当叶儿到了凝香阁时候,司徒君宁正吩咐丫鬟们庭扫。叶儿上前拜过六小姐,“奴婢叶儿见过六小姐……”说罢,她屈膝福了福。
司徒君宁笑容相对,柔和道:“叶儿,你来这里有事儿吗?”
叶儿点头,微微颔首道:“回六小姐,五小姐吩咐奴婢前来探望荔枝的伤情,若是荔枝姐姐腿脚好了,小姐有事儿吩咐荔枝。”叶儿委婉道。
司徒君宁微微挑眉,嘴角一勾,笑道:“青黛,你带她进去吧。”
青黛闻言,带着叶儿去了荔枝的房间。房间内,荔枝正静静躺在床榻上,额头上放着湿湿的汗巾,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涩,双目紧闭。
叶儿见状,心头一紧,不敢上前去探望,转头看了一眼青黛,小声道:“谢谢青黛姐姐,我见过荔枝了,这会子就先回去了。”
叶儿明白,如今荔枝的模样,怎能将她带回去?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这么久了,荔枝的病情还是如此严重?
青黛并不多作解释,只是笑着点头道:“请便。”
叶儿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就赶紧出了荔枝的房间,径直朝院门走去。
只是,她经过院子之时,却听闻丫鬟们窃窃私语,可这些人儿声音太小,叶儿根本就听不清楚。但是她经过这些丫鬟身侧,这些丫鬟不约而同的紧闭了嘴巴,一个字也不再说出去。
但是叶儿隐隐约约听出这话儿与荔枝有关,这如今碍于情面,她却不敢去问。
当叶儿离开,青黛回到司徒君宁身侧,微微笑道:“一切皆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办了,想必这一次五小姐定会有所动静。”
她说的十分笃定,嘴角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司徒君宁回以一笑,淡淡道:“五姐姐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这叶儿又是个机灵的,如今见院里的人闭着她说话,这些事儿自然是与她有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这会子,她定然是去五姐姐面前邀功去了。”说罢,司徒君宁又是冷冷一笑,眼中的目光不似方才那样柔和,却是冰冷似剑。
青黛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却是泛起嘀咕:即便五小姐相信了,她也未必会行动吧!毕竟荔枝表面看起来是身在病中,五小姐可是吃过亏的人,这一点想必她能识破。
司徒君宁微微转头之时,发觉青黛沉思,伸手拍了拍青黛的后背,淡淡笑道:“你跟在我身边久了,这会子也会揣度别人的心思了,你算是有进步了。”
若是青黛可以再聪明一些,想必自己会省不少心思,但这一切都是希望吧。
青黛被猜透了心思,羞涩的垂下头去。
司徒君宁不再逗她,而是言归正传,“青黛,三日后,你将这个亲自交给五姐姐,至于她问你,一句话都不用回答。”
司徒君宁将手里的信笺交给青黛,又是吩咐了几句,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青黛虽不知小姐的目的,但是她却一句不问,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将这封信笺交到了司徒君荣的手上。
却说叶儿回到荣欣阁,直接找到了五小姐,她心事重重道:“五小姐……”
司徒君荣听闻,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儿就直说,你这幅模样让人看到觉得十分恶心。”司徒君荣最见不得自己房里的丫鬟如此懦弱,这些个饭桶,平日里做做活还行,若是去办事,这几乎个个都不动脑子。
“小姐,奴婢方才去了六小姐的院子,但是事实不如小姐所想那般,荔枝姐姐非但没有恢复,好似更加病重了。奴婢瞧着她的脸色,都觉得可怕。”叶儿一面说着,一面回想起方才见到荔枝的情形,心里冷漠平静。
“你去过了?”司徒君荣轻声道,更像是在问自己。
叶儿听闻,重重点头,道:“奴婢不敢欺瞒小姐,奴婢所言皆是事实。”说罢,叶儿赶紧垂下头去,不敢看五小姐的眼睛。
司徒君荣双手托腮,陷入深思之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荔枝去凝香阁之前可是好好地,为何去了之后就病了?还有,这些时间她怎就没有恢复过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若是真如叶儿说言,那么,荔枝就不是摔了一跤那样简单,这其中说不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呢!
“叶儿,记住,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了双眼,我总觉得荔枝有问题。”司徒君荣随口说道,却说出了她的心思。
叶儿微微一笑道:“可是奴婢亲眼所见,荔枝姐姐病的好严重的样子,连床榻都未下来。当奴婢靠近荔枝,发现她正在熟睡,因此并没有上前打扰。”
司徒君荣缓缓闭上眼睛,心里却是越发清楚,这一次,兴许上了那个小贱人的当了。
“既是这样,你退下吧。”司徒君荣摆摆手让叶儿退下,她却陷入深思之中。
六妹妹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为何将荔枝扣下了?难道是想探究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儿,司徒君荣心头微紧,下意识的站起来,让自己清醒过来。
正当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小姐,这是六小姐给您的。”说完,小丫鬟双手捧着一封信笺递给司徒君荣。
司徒君荣冷冷一笑,嘴角勾起,六妹妹,你果然是有想法了。
一面笑着,一面接过了信笺,她急急打开,心里却是盼望一切不是自己所想那般。
拆开信笺,司徒君荣看过之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手里的信笺滑落在地,她嘴角的笑意僵硬了,怔怔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五小姐,您怎么了?”小丫鬟见小姐神情紧张,如此模样,令她心里害怕,她轻声问道。
司徒君宁回过神来,垂眸看向地面的信笺,无奈一笑道:“你下去吧。”
原来,司徒君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荔枝身患顽疾,许是用不了多日就会死去,让她尽快将荔枝带回荣欣阁。
司徒君荣想起方才叶儿的话,倾身蹲在地上,捡起信笺,苦笑一番。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若是这样,她才不要将荔枝带回荣欣阁,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用处?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可是,谁才能为她除掉那个小贱人?司徒君荣陷入深思,她双手将帕子紧紧攥在手里,目光变得冰冷。这一刻,她心里异常冷静,却又十分无奈,无奈到她不愿意起身,她看不到希望,却又走不出绝望。
却说司徒君宁将信笺送出以后,面带喜色对青黛道:“这些日子,好生照看荔枝吧,她如今的样子许是还要持续一些时间,真是辛苦她了。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倒是觉得她是真心有求于我,只是,我却在犹豫。”
司徒君宁目光变得暗淡下来,微微叹息一声。
“小姐,您犹豫什么?这不是一件挺好的事儿么?若是荔枝的心是属于小姐的,还怕五小姐作甚!”青黛说着,浅浅一笑。
“青黛,你是不知。荔枝今日能够背叛五小姐,许是有一日会背叛我,这样的人儿,我用的不踏实。”司徒君宁担忧的说着,将目光移向窗户,心里堆满了阴霾。
前世的经历,她不敢轻易用人。别说荔枝原来是司徒君荣的人儿,即便她是自己的人,难免有一日心存异心。对于前世背叛自己的燕凌宸,她尚且不能原谅,那么荔枝呢?司徒君宁想想就觉得后怕。
青黛听闻,微微沉思,低声道:“小姐说的也是,若是荔枝这只是苦肉计,五小姐真的将她接回去,那还真是让人担忧。”
司徒君宁故意在信笺中说让五小姐将荔枝带回去,这样许是能骗过司徒君荣。司徒君宁心知肚明,对于五姐姐若是没用的人儿,她定然会置之不理。
那么,接下来,她只需要看看司徒君荣的反应便知,若是她真的将荔枝接回去,那这其中定然是有问题的。
“既然不能决定,就让上天决定吧!”司徒君宁缓缓闭上眸子,淡淡道。
可是,在她心里,却已然有了主意。
不管司徒君荣如何抉择,她都不会将荔枝留在凝香阁。若是荔枝是真心的,她就将荔枝交与老夫人处置就是了。若是她是个心存异心的,那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青黛默不作声,小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为何今日这样担忧,她是百思不得其解,怔怔看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