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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君荣从未想过竹青能够如此决绝,这会子她倒是没了想法。
欲哭无泪,满心仇恨,最终凝聚成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老夫人一眼看去,已是心知肚明,这事情必然是与五丫头有关了。
司徒君荣这才意识到害怕,瞬时跪在地上,爬到老夫人面前,哀求道:“祖母,都是荣儿的错,可荣儿也是听信竹青的谗言,一时间蒙了心思,才酿成如此大祸。荣儿知错,求祖母原谅。”
只是,此时,早已经晚了。
老夫人纵使爱怜,亦是容不得想要害她之人。
“罗妈妈,将她带下去,暂且安置在祠堂,待我考虑一下如何处置再做决定。”老夫人疲倦的动了动眼睑,不愿再待下去,缓缓起身,由丫鬟扶着去了正房歇息。
罗妈妈则递了眼色给几个下人,这几人扶着五小姐去了祠堂。
待所有人离开,司徒君宁移动步子,回了凝香阁。
“小姐,您打算就此作罢?”回去的路上,卿芳姑姑不解的问她。虽说五小姐这次惹下的祸事不小,可此时若是尤氏知道,只怕会想尽法子将五小姐从祠堂放出来。
如此以来,小姐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司徒君宁却是一笑,摇摇头,“今儿这事到底为止,祖母心里自有定夺。即便尤氏有心想救人,她也得掂量自己能否救得出?而且她会为了一个女儿丢了自己的权力吗?三少爷的前途想必比这个女儿重要的多吧!”
这话,句句在理,卿芳姑姑打心底佩服六小姐的见识。
“小姐果然有见识,奴婢就参不透这其中的奥秘。”
只是,一些事情司徒君宁并未说出口。尤氏若是想救人,就由她救得了。她可没打算这一件小事就能搬到她。如今,她最为关心的莫过于醉香楼的事情了。另外,还有这几日并不见燕凌宸来府,就连父亲那里也是没了消息。
这,的确是有点奇怪了。
司徒君宁身在府中,燕京城的消息走漏的再快,此时凝香阁却是一无所知。
原是华成君不知如何得知燕凌宸来司徒府求亲之事,便给燕凌宸去了消息,此二人相约公平竞争。
所谓公平竞争,就是看谁先赢得司徒君宁的心,就算获胜,另外一人自动弃权,而且要奉送厚礼一份。
如今以来,司徒君宁自然得不到二人的任何消息。司徒文山亦是十分诧异,为何湘王世子如此看中六丫头,最终却是不了了之了?
此时,华府,月君轩内,华成君一手抚琴,琴声淙淙,悦耳迷人,就连树上的鸟儿听闻琴声亦是停下来一动不动的听着。
游廊处,几盆菊花含苞待放,华成君一袭月白色衣衫尤是十分迷人。
华丽颜向来不曾踏入月君轩,今儿却是听闻琴声不由自主的进来了。
“大哥琴艺果然极佳,今儿妹妹听闻,也是入迷了。”她缓缓走近华成君,不由赞叹道。
然而,琴声仍在继续,华成君连眼眸都未曾眨一下。半会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弹出,华成君终是停下来,一手抚着琴弦,抬眸问道:“丽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依旧冷淡的眼神,依旧冰冷的话语。
华丽颜早已习惯,自己寻了一个小杌子坐下,神色自若道:“如此景致,如此抚琴之人,如此琴声,如此悦耳动听,即便是我久居华府,依然被这琴声迷住。若是妹妹没有猜错,想必大哥有心事。”
这琴声,她许久未曾听过了。
华成君才艺卓然,只是向来低调,不爱卖弄。即便外人如何流传,也是甚少有人听闻华成君抚琴。
只有甚少时候,他心情抑郁,无法言表之时,才会用琴声排解心中的烦闷。若不是与燕凌宸相约公平竞争,只怕这世上还无难到他的事情。
华成君闻言,抬眸,细长的眼睛中流露出鄙夷之色。
“哦?既是妹妹如此猜,想必也能猜出我所想之事了?”他静静坐立,纹丝不动。几乎与世隔绝的她,就算是对待府里的兄弟、姐妹亦是十分冰冷,毫无感情可言。
华丽颜并不与她计较,只是一笑,煽动长长弯弯的睫毛,开口道:“大哥向来与世无争,想必唯有她才能动了大哥的心思。”她一眨眼睛,定定看着华成君,“大哥,妹妹说的可是对的?”
此话的确是对的。
只是华成君嘴角一扬,绽放出一抹冷峻无比的笑意。
“即便猜到了,又能如何?她春日里的桃花,娇艳欲滴却毫不做作;她就像荷塘中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又如秋日盛开的菊花,清香而优雅;更如冬日傲雪绽放的梅花,绝世独立不容玷污。”华成君微微仰头,看向天空。
在他心里,司徒君宁,更像是画中仙子,只消看见,便心满意足。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与燕凌宸相争?
此等女子,定不是凡人可以拥有,他,的确不该动了心思。只是,这一旦动了心思,她的身影,从他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华丽颜看在眼里,便十分明白,在大哥心底,她究竟是何样的地位?可她却不明白,司徒君宁容貌最多算是一般,比起司徒君荣略逊一筹,才艺,只怕更不能比了,这燕京城内无数女子可以与她较量。
凝思片刻,尤是不解。她不禁开口问道:“大哥,司徒君宁究竟哪儿好?大哥为何偏偏相中了她呢?”
华成君摇摇头,嘴角微扬,这笑容十分美丽。
华丽颜看得惊呆了,大哥是向来不笑的,这是华府人尽皆知的事实。可他的笑容,的确是很美的。
片刻的宁静后,华成君幽幽说道:“燕京城,美貌之人甚多,却皆比她多了一点俗气;拥有才艺之人众多,却皆比她少了一丝灵气。只有她,绝世而独立,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华丽颜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大哥将她说的太独特了,司徒君宁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赞誉,她可不赞同。
“若是大哥着实喜欢她,妹妹能否帮得上呢?”说出这话之时,连她自己都十分意外。她可是十分讨厌司徒君宁,而今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华成君垂下头去,继续抚琴,并未再说一个字。
这件事情,他不愿任何人插手,只因这世间,他信不过任何人。就算至亲骨肉,都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出卖了别人!母亲都能如此,又何况一个妹妹?
华丽颜这好心没得到好报,叹息一声,悻悻离去。
“这个冰窟窿一般的人,我再也不会白费心思与他说话了。”一面移出月君轩,一面抱怨道。
月君轩内,华成君的侍读李然将一切看见,看他却是无能为力。主子的心性桀骜,一般人是看不在眼里,他只是静静守着,期许主子早日得了美人芳心,也能改一改性子。
若说华成君孤傲,燕凌宸则是想尽法子,收集主意。无论各色各样的人,若是能出了主意,必然赏金赏银,若是此法能得了美人芳心,那更多的赏赐亦是不在话下。
如今,湘王府,湘宸苑,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若是谁有了讨好美人的法子,皆是想破脑袋往湘王府奔。
此时,燕凌宸在正房汉白玉几案前盘腿而坐,几案前,身着素白色麻布衣衫的翩翩少年侃侃而谈。
“世子,这自古美人爱英雄,若是世子能设计救助司徒小姐,想必她念及您的救命之恩,许是会以身相许也未必呢!”向来读书为命的他,自然相信书中的道理,想必此法也是有用的。
然而,燕凌宸摇摇头,挥挥手,让小李子将此人送了出去。
下一个,一袭黑色玄衣男子携了一块美玉前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此玉放于几案上,缓缓道:“世子,这可是小人家中传了几百年的宝贝,世子可否尝试一下,此物能否得了美人心意?”
燕凌宸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几案上的美玉,这玉的确是不错,然而,对付司徒君宁,却是不可。
他又是挥挥手,不耐烦道:“小李子,都让他们回去吧。这一个一个皆如草包一样,没有一个法子能如了我的心意!”
小李子见状,忙领命下去,招呼这前前后后来的百余人,一同将他们送出了湘王府。
如此以来,燕凌宸更为烦心。
“司徒君宁,你究竟喜欢什么?”他仰头坐着,自言自语道。
小李子送了人回来,见世子依旧不开心,忙上前斟茶,安慰道:“世子,您莫要心急,若司徒六小姐真如世子所说那般心性,定不是一个一般女子。世子对她没了法子,华成君那小子更无半点能耐!”
此话,也在理。
燕凌宸闻言点点头,端起几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这话,的确这样,看来,我还得好生打算一下了。待会子,你去库房将父王的珍珠茉莉图给我取来。”
心里暗暗想到:司徒君宁,既是如此,我还得从长计议!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