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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尚静好似看到了尚美馨眼角渗出了晶莹,她大叫了一声,把三个室友都“叫”了出来。
“静静,你姑姑来了吗?”安雨柔走到她身边,朝楼梯口看了看。
“是的,可走到门口她又走了。”尚静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袋子就让丫丫拽去,尚静便跟丫丫闹起来,没发现安雨柔跑开了。
“女儿,女儿……我的小女儿!”尚美馨跑下楼,双脚虚浮,她在心里哭叫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流了下来。
几个女生看到,奇怪地看着她,走到寝楼门口,其中一个说:“那女人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谁知道。”另一个说。
安雨柔听到她们的话,连忙跑出了寝楼。
林荫道上,橙红的灯光氤氲,前方一抹修长的身修走得歪歪斜斜,背后写满了悲伤,安雨柔追了几步,突然又慢了下来。
理智告诉她——她是姚媚儿的母亲,她是姚媚儿的母亲。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着她的背影,心湖会泛起涟漪?就如穆擎宇订婚那天看到她一样,心里隐隐作痛。
而她,今天为什么会徘徊在自己的家门口?
自己没看错,尚美馨还是穿着那套端庄的秋装,披着头发,脖子上有一条宝蓝色的丝巾。
安雨柔慢慢地跟在后面,尚美馨身上好像有一种温暖的魔力,这种温暖是她渴望的,吸引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去……
尚美馨到校门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抹了脸上的泪,她扭燃了引擎,当车子启动时,她下意识地回转头朝向校门口。
蓦然间,她的心又一颤,随之一股哭气冲盈上喉头,她禁不住刹住了车,望着校门口那抹孤单纤细的身影,她捂住了嘴巴,泪水泛滥成灾。
安雨柔远远地看着那辆车,这辆车让她觉得熟悉。
对,她应该不止一次在校门口看到这辆黑色的奥迪,而且那里面的女人也是她熟悉的。
但今晚,她为什么要哭?
她没有走过去,只是远远地望着,中间像隔了条银河……
不能相认!现在不能相认!
尚美馨激动得浑身颤抖……不不!不不!我要认,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我要抛下眼前的一切,我要把那个可怜地站在门口的女儿紧拥到怀里,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了,不让她再受苦了。
尚美声的手握上了车门,“铃铃……”正在这时,车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阻隔了尚美馨的冲动。
理智回归,她抖动着手慢慢拿起手机放到耳边,里面传来丈夫的声音:“在哪呢?快回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尚美馨扭头看向安雨柔,喑咽道:“这……就回来。”
“你去哪里了?”回到家,姚民宸看她眼睛红红,有些气恼地问。
“跟静静一起吃晚饭。”尚美馨解了围巾,垂眸不看丈夫。
“到我书房里来。”
姚民宸走了,尚美馨这才抬眸环视了一眼客厅,发现姚星没回来,而姚媚儿穿着一条漂亮的长裙,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靠在楼梯上,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收回目光,敛起伤感的情绪,尚美馨淡定又优雅地走进了书房。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姚民宸点了一下沙发,让她坐下后,他说,“今天省组织部派人找我谈话了,年前我可能要调到北京工作,机会难得,我想了想也觉得好,这样子可以让媚儿尽快忘掉穆擎宇。”
尚美馨一怔,“你说什么?离开这?”
“是啊,不离开,那孩子能忘了穆擎宇吗?”
“可以让她出国啊。”
“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又让她出国?你这个妈妈就一点不心疼?”姚民宸不悦地睇着她。
尚美馨别转头,心里又莫名地疼痛起来……不疼她?自己疼了她二十年了,可自己的女儿才疼过几天?
二十年了,亲生女儿在外面受苦受累,做父母的有没有疼过?
“不管如何,我决定了,你别想扯我的后腿!”姚民宸严肃地申明地一句。
“呵呵……”尚美馨突然冷笑,她站起来,泛红的眼里充满了幽怨与哀伤,“恭喜你又要升官了,可我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开心!”
“美馨!”
“姚民宸!我是想扯你后腿,我非常想,不只是想,我还想跟你离婚!”尚美馨眼里噙着泪恨恨地说。
“你疯了!”姚民宸激动地站起来,猛拍了一下书桌。
声响很大,站在楼下的姚媚儿急忙下楼,而此时,姚星刚下完夜班回来,见姐姐匆匆朝书房奔,他连鞋子也没换,跟着就跑了进去。
“我没有疯,民宸,我只是想休息了。”尚美馨转身朝门外走。
“站住!”姚民宸捂着胸口。
“爸爸!”姚媚儿推开门,差点撞上尚美馨,她气恼地一把推开她,扑向了姚民宸。
尚美馨头一晕,趔趄着脚步朝后倒去,姚星一个箭步,双手包住了她的腰,着急地叫:“妈妈,妈妈!”
“我没事,你看……看一下你爸爸。”尚美馨颤声道。
姚星扶着她站好,然后见父亲已坐到沙发上,他才松了口气,问他们为什么吵架?
姚民宸摇摇手,不愿意多谈,他让俩个孩子下去休息,姚媚儿不放心,说自己要留下来陪他。
姚民宸摸着她的头说:“你真担心爸爸的话,就听我的话,别再去缠穆擎宇了。”
一听父亲说这些,姚媚儿就赌气起来,她不高兴地瞪了父亲一眼,又走到尚美馨跟前鼻子一哼,“我爸爸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尚美馨难过地闭上眼,姚星则气恼地冲姚媚儿一句:“姐姐,你真放肆!”
姚媚儿抬起头,神气活现地走了出去。
尚美馨推开扶着自己的儿子,走回去扶起姚民宸,轻轻地说:“走吧,回房休息。”
看到父母又和好,姚星紧蹙的眉头才松开……
安雨柔自从看到尚美馨流泪之后,心里也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但她一直没有跟尚静说。
周三天气不错,下午没课,四位女生结伴来到了本市最大的中山公园玩。
安雨柔跟同学走在一起,时不时会朝四周看看,但她发现,一直跟踪她的阿龙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