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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君祺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于是问卫恒，“查到了些什么？”
“跟那些客户联系的人，是一家财务咨询公司。但是那家公司很少做业务，却有大笔的银行存款。在各部门的注册手续又非常齐全，没有任何值得调查的地方。”卫恒有些无奈地说。
“多找些人去跟踪调查，一家很小的公司，有大额注册资金，各部门的注册手续非常齐全……看上去没有问题，却是疑点重重。”
云君祺说，“让周安平也找些人一起去。”
“哥，你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忙完。”
“事情总是忙不完的，不过……我对你们刚才说的那家企业很感兴趣。”
……
许晋腾那里没有消息，照照简直不能安心回家，在办公室里草草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直接上阵处理棘手的事情。
业务部那边因为违约，问题一个一个向她扔过来，请律师、谈合同，一样一样都需要她批准。
她心里又乱又累，但是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倒下，就连主心骨都没了，于是强撑着，将一件一件事情处理好。
到了中午，黎胜廷终于联系她了。
他在美国开了一天的会，手机放在酒店里没有带出来。
他问了照照事务所的具体情况，请她再处理一天，他即刻就去机场，预计晚上会到渝城。
照照只能应了，继续撑着。
这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她预计得没有错，原本几个正在谈合同的潜在顾客，都因为这件“丑闻”，对他们避之犹恐不及，纷纷选择了别的单位。
而那些违约的客户，都一个一个派了法律代表过来，跟他们交涉违约事宜……所有的难事都铺天盖地地袭来，照照刚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这么困难过。
很快就到了下午，嘉煦打电话过来，“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放学？”
照照说，“对不起，煦煦，妈妈今天工作特别忙，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不是请卫恒叔叔过去了吗？你看到没有？”
“嗯，我已经在卫叔叔车上了。”嘉煦有些不高兴地回答着，“昨天你都没有过去奶奶那里接我回家，今天又要食言吗？”
“煦煦，妈妈真的很忙，等这两天过去，妈妈就抽时间陪你好不好？”
“不好。”许嘉煦拒绝得很干脆。
照照一边翻合同文件，一边应付他，“那你想要怎么样呢？”
“我想跟妈妈在一块儿。”许嘉煦说。
“但是我今天晚上要加班。”手上一堆文件都还没有处理完呢。
“妈妈，我过来陪你加班好不好？我保证不说话也不捣乱，我在你办公室里写作业，等你加完班，我再跟你一起回去。”
照照犹豫，办公室里的人都急得一团乱，怎么能再放个小孩子进来呢？
许嘉煦开始了百发百中的卖萌招数，“妈妈，让我过来吧，我都一天没有看到你了，想死你了。我一定不会打扰你的，说到做到。”
照照心一软，“好吧，那请卫叔叔送你到我办公室来，但是——你一定不能吵闹啊。”
“放心吧，妈妈。”
许嘉煦笑呵呵地挂断电话，眼看着车子已经开到商业区了，许嘉煦突然说，“卫叔叔，你能把车停一会儿吗？”
卫恒问，“有什么事？”
“我想去给妈妈买粥，她一直在办公室加班，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我想带外卖过去跟她一起吃。”许嘉煦说。
卫恒扬唇一笑，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还很贴心孝顺，问道，“你到哪家买？”
“就是前面拐角处有一家粥坊，爸爸说过妈妈喜欢吃那家的东西。”
“好，我们过去。”
卫恒把车开到店门口，带着嘉煦去买了两人份外卖浓粥和小吃。
然后又开车，把他送到照照办公室。
许嘉煦一进去，就抱着妈妈用力亲了一口，很高兴地，“妈妈，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照照只觉得好笑，方才进来的助理听着这话，跟着夸了一句，“赵总，您儿子嘴巴真甜。”
许嘉煦立即就跟着接了一句，“助理姐姐声音真好听。”
照照冷汗，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
“妈妈，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粥过来。”小嘉煦像模像样的把外卖的食物一样一样放出来，摆在小小的茶几上。
照照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又暖又疼，“好孩子，知道心疼妈妈了？”
“我一直很心疼你的啊。”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照照觉得欣慰极了。借用网上一句话：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黎胜廷这会儿已经到了渝城，照照饭才刚吃完呢，他就到办公室来了。先跟照照打招呼，说道，“真是抱歉，我没有及时看到你的短信，让你吓着了吧？”
照照耸耸肩，“没有，这本来就是我分内应该做的事，只是——敌人实在太强大了，我们寡不敌众，应付不了，只能向你搬救兵了。”
“总公司的人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不会有事的，公关那边应该会很快拿到消息。”黎胜廷迅速冷定又温柔地说。
“唉……现在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很快拿到消息了，又能怎么样呢？黎总，事务所受到重创，接下来的几个月，还不知道会有多艰难。”
“再艰难也能挺过去的，放心吧，照照。我们既然收购这个事务所，就说明要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大家在一起，难题总能迎刃而解的。”
“我也知道，只是这么大的烂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
“就算是短时间内没有客户，资金链也不会断，大不了我再让总公司注资过来。”黎胜廷说得轻而易举，照照只得暗叹，还是有强大资金支撑的企业才好。就像黎胜廷所说，即使到了最坏的状况，也可以立即注资，让他们支撑下去。
所以，只要他一句话，他们的状况就大有好转。
否则，任由照照和陆正铭拍破额头，也想不到一个更及时有效的方法。
那么现在可以做的事，就是着手处理手上关于违约的事件，以及——等待许晋腾或者黎胜廷那里，关于对手的资料。等拿到信息，再来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
黎胜廷跟照照说完，便到一旁去看写作业的小孩。
“许嘉煦，还记得我吗？”
嘉煦抬头，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眼，“当然记得，你是我妈妈的老板。”
“照照，不许没礼貌啊，叫黎叔叔。”
“黎叔叔好。”
黎胜廷温柔地坐下来，轻轻摸他的头，“嘉煦真听话，特意过来陪妈妈的吗？”
“是啊，妈妈都连着两天加班了，我不想一个人回去，来这里等她。”
“你妈妈真是辛苦了。”
“嗯……我妈妈要照顾我，又要关心工作上的事，真是太忙了。”嘉煦眨眨眼睛，调皮地说了一句，“黎叔叔，今天可不可以让我妈妈先下班呢？她今天看上去好疲惫哦，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当然可以啊，我可不忍心让你妈妈太劳累。”黎胜廷答应得很爽快。
“哈，黎叔叔真是个好老板！”
“谢谢嘉煦的称赞。”
照照只在旁边说，“我没有关系的，以前上班的时候，也经常熬夜。”
“可是以前你儿子没有跟你一起住啊。”黎胜廷说，“你的确应该回去休息了，气色远不如前几天好。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女孩子不应该这么逞强。”
照照便笑了，“我辞职的时候，可是你千方百计地想要留我在这个位置的哦。”
“是啊，我一方面希望你可以过得轻松，另一方面，又想让你施展才华，真是很难两全。”黎胜廷暗暗叹息一声，“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矛盾体。”
“矛盾体？”
“是啊，既希望一个人过得幸福，又希望她可以陪在身边。”
照照怔了怔，没有接话。
回去的时候，照照准备去停车场开车，黎胜廷却说，“我送你们回去吧，你精神不太好，还是别开车了，太危险。”
“那也不顺路啊，绕得远。”
“不绕，我在柳川区买了房子，已经入住了。在你家隔壁小区哦，以后你不想开车的时候，我都可以载你去上班。”
“隔壁小区？”照照自动忽略了他后一句话，直问道，“一品盛世？”
“哈哈，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用得着猜么？她家小区那边，高档的住宅区就那一个，以他这样的身份，又是肯定不会住她这样的平民小区的。
“走吧，上车。”
照照还是不愿意，“反正明天也要送嘉煦去学校的，我还是把车开回去吧。”
“明天我可以过来接你们啊。”黎胜廷说，“反正都是顺路，有什么关系？”他见又低头来问小孩子，“煦煦，坐叔叔的车回家好不好？”
黎胜廷回来之后又换了车，是限量版的玛莎拉蒂，很漂亮拉轰的幽蓝色。
嘉煦爱车，那是地球人都知道的，虽然早就垂涎着这款车，可是——许晋腾就是不给他买。一个小破孩子纸，就买豪车？那可不是他“简单粗暴”教育方法的宗旨。于是，嘉煦最近一直只能望车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