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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照直接转身去业务部办公室，一个一个都在跟自己负责的客户联系，说好话、问情况、通关系。
然而，一圈电话打下来，别说挽回任何一个客户，连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打探到！
大家都垂头丧气地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板”，有人率先跟照照反应，“实在是太诡异了，所有的客户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要跟我们解约，甚至付违约金都不在乎！”
照照皱眉，“有哪些客户解约了？他们都怎么说？”
“唯一两个没有解约的，就是黄总的信达企业和云腾集团，别的客户都解了。大部分的说辞都是，找到更合适的合作方。”部门经理说道。
“更合适的合作方？是服务更周到还是价格更低廉？”
“这个……不知道啊。”
“马上去查清楚，到底是哪家单位跟我们抢业务。”
“老板……”其中一个员工弱弱地说道，“这个真的有点困难，我们刚才打了一圈电话，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不方便透漏，以前几个跟我们关系好的客户公司员工，也说是上面要求的。”
“可能来头太大，他们不敢得罪。”
照照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他们正铭会计师事务所规模才算得上一只小小鸡，是谁这么兴师动众地用这种方式对付他们？这不是活生生的杀鸡焉用牛刀吗？
他们事务所内，信息保密制度很健全，单单是拿到他们的客户名单，对方就得花费不少力气啊。
一下子可以联合十多家企业跟他们翻脸，对方是有多大的来头？
照照回到办公室，助理立刻上来，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她。
照照问，“联系过黎总了吗？”
“联系过了，但是——他的秘书说他现在不在国内，出差去了。”
“出差？去哪里出差？”
“美国。”助理答。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大BOSS是势必要知情的，否则有什么后果，谁也担不了责任。
照照想了想，用手机给黎胜廷的私人电话发了条短信，大致讲清楚情况。
然后开始打给在业内几个熟悉的朋友，打听情况。
其中几个消息灵通的人，也已经听说了正铭会计师事务所的情况，说，“照照，你们这次可是摊上大情况了，对方摆明了要置你们于死地啊。”
“谁说不是呢，那么多客户联手离开，事态诡异。”
虽然说按照合同，客户单方面违约会支付违约金，但是因为谈合同的时候，事务所一方多数是为了拿到业务，答应了一些比较严苛的条件，所以违约金金额不会太大。
更何况，事务所的运营成本不低，就算那些违约金立即到账，也只够后面两个月的支出，难道让他们第三个月都喝西北风去？
再说了，这么多家客户一起离开，在业界传开来就是一件大大的丑闻，到时候，还有谁敢找他们做业务？
天啊……这简直是当头一棒！
自从照照入这一行，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照照，我劝你还不要徒劳反抗了，对方来势汹涌，你们所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啊。还是早早解散了员工，大家自谋出路去吧。”
“自谋出路？”
谁也不知道这场灾难会持续多久，现在解散员工，至少可以支付他们一些补偿，再变卖固定资产，不至于像别的破产企业一样亏损或者负债累累。
但是……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当初她和陆正铭是怎么让这个事务所发展到现在，所有的艰辛历历在目，她怎么能亲手毁掉？
当下咬牙打给另外的朋友，他们要么是劝她缴械放弃，要么是不清楚情况，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来头极大的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正铭自然也很快得到消息，赶到办公室来，同样找关系多方打探，毫无结果。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直是叹息。
陆正铭说，“我们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财团龙头，没有人会这么对我们啊。就算是再激烈的恶性竞争，同行之间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同行？就算是他们想做，也未必有这个实力。敢让十几个客户甘愿支付违约金也要换掉我们，该是多大的财团？”照照道。
“至少……要跟云腾集团差不多吧？”陆正铭说。
照照咬唇，“在渝城，能跟云腾相提并论的企业——实在是太少了。”
“要不，你打电话给二少，让他帮忙查一下？”
黎胜廷还没有回复，现在最有可能帮到忙的就是他。
照照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爸爸才刚去世，公司里各派势力斗争纠结，他只怕忙得焦头烂额，怎么好意思再拿自己的麻烦事儿去找他？
“我的姑奶奶，这事真的犹豫不得了，否则……我们事务所就完啦！你也不想想，四年前我们是怎么艰苦创业的……”
照照果断在他痛诉辛酸创业史之前，止住他的话，“好，我去问。”
照照拨通许晋腾的手机，他接得很快，有些担忧似的，“怎么了，照照？我妈妈是不是又……”
他一定是担心她和李如曼起冲突之类，她立即回答说，“我已经从云宅出来了，打电话不是为你妈妈。”
他轻轻舒气，语气旋而又严肃起来，“那是为什么事？”
照照简短地把事务所现在的状况描述了一下，最后说，“可不可以派人帮我们查一下……要对付我们的人是谁？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实在是打听不到消息。”
他迅速地说，“别担心，照照，我马上派人去查，尽快给你消息。”
“好。”她终于放心了一点点，挂断电话。
陆正铭听到二少愿意帮忙打听，也不再说话，只是一页一页翻阅着助理整理上来的资料，看能不能抓到一丝蛛丝马迹。
助理上来倒茶，见着里面两个BOSS都严肃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是不是因为……我们拒绝了新加坡那家公司的审计业务？”
“新加坡？”照照想到那家生物科技企业，规模宏大，虽然说财力未必及得上云腾。但是……出资让那些客户放弃他们事务所，却是绰绰有余。
会不会是他们拒绝了他的业务，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们？
“不过上次听赵总您的描述，那家企业的老总，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助理冷不丁又加上一句。
照照想了想，“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是应该注意一下。”
“不过，那几天在新加坡玩的时候，听到一个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传言？”陆正铭来了兴趣。
“就是说那家企业背景强大啊，在那个地方几乎可以呼风唤雨。”
“是吗？那就更说不通了，这么大的企业，要什么样的会计师事务所没有，偏偏找到我们？”照照说。
“别想得太多了，黎总不是说是他朋友拜托的吗？”陆正铭道。
照照低眸，黎胜廷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但是——他的意思是本身就不想接这个业务的。既然这样，以他的个性其实连看都不会去看，为什么要带着他们去新加坡实地考察？
哦——她一拍脑子，他说过的，只是想找个借口带给她放放假，让她在那边玩一玩，放松心情。
可是为什么，照照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呢？关于那个生物企业的老板，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助理继续说道，“就是在那家企业附近吃饭的时候，听到那里的民众说的，那家企业很强势，任何在商场上得罪过他们的单位，都会受到他们的压制。”
“哦？地方老大？”陆正铭讶异。
“不仅如此，他们还做了很多非法的交易，包括一些人类药物实验，很多都是致命的。而且还总是用年纪小的孩子做实验，有些孩子吃了那些半成品的药，一生都毁了。”
陆正铭很吃惊，“你确定？”
助理低了低头，“道听途说。”
照照却没有说话，因为……助理刚才说的那一点，她之前就已经想到过了。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非常抵触那家企业。
到了晚上八点，许晋腾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过来。
照照便让那些加班的员工都回去了，他们就算是等在这里也不能解决什么。留下照照跟陆正铭在办公室，等许晋腾的消息。
到了十点，照照打电话给李如曼，今天晚上不能去接嘉煦，让嘉煦在她那里住一晚上。
……
云腾大厦，许晋腾办公室。
卫恒敲门走进来，许晋腾正在跟云君祺商讨着什么，他便立在那里，不敢开口打断。许晋腾却回头看他，“打听到什么了吗？”
“查到一些情况，但是没有完整的线索。”
“公关部那么多人打听，都没有线索？”许晋腾很讶异地抬头，这个渝城，什么时候有了云腾集团的办不了的事了？
“是，对方消息隐蔽得特别好，就算是跟正铭会计师事务所的人联系，也是转了好几个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