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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金昊忽然抬手向他郑重的敬了个礼,“一开始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谭峻一怔,慌忙还礼,有些口吃的道:“师长,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昊淡淡一笑,挥手打断他的话:“三天以后,带人带车到师部来领军需品,只要是确实需要的物品,从今往后都会一样不落的批给你。”
“是!师长!”谭峻没想到新师长会有这样爽快,喜出望外之下大声应答,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试探道:“师长,你刚来,有些关系还没理顺,要不我多等几天吧。”
“多等几天?”金昊斜睨了他一眼,“你能等,你的战士们能等吗?给你东西不是没有条件的,你那个团的基本情况我是有所了解的,三个月内,给我带出一支考核平均成绩能上及格线的部队来,有问题吗?”
“报告师长,没有问题!”谭峻胸一挺,大声回答。
程小鹏排掉所有的雷,跑步过来低声道:“金大,所有危险均已排除。”
“下山,边走边谈。”金昊拍拍谭峻的肩膀,并肩向山下走去。
山下,谭峻的士兵抬着连长下山时,并没有发现,四名雇佣兵借着丛林的掩护尾随着他们,悄悄移动到车队的侧后方。
几名参谋在梁天翊带领下查看伤员的伤势,连长背部连中两枪,距离心脏非常近。梁天翊急忙叫过自己的司机:“快,马上把他送到医院去。”
司机手忙脚乱的打开车门,把伤员抬进车内,开上车飞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许明亮和雷鸣丝毫没有受到这阵骚乱的影响,机警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雷鸣突然大喊一声:“两点钟,火力压制!”
许明亮把突击步枪背在背上,从隐蔽物后跃起,端平了微声冲锋枪挺身射击。四名雇佣兵很有经验,偷袭不成毫不纠缠,立即边还击边向密林里撤,他们渐渐退到公路边缘,借助行道树和荒草的掩护建立防御阵地。
“操,没带手榴弹。”许明亮嘴角一抿,擦着作为掩体的汽车,迅速向雇佣兵据守的行道树弯腰急奔,在快要接近敌人时,突然一跃出现,微声冲锋枪“嗒嗒嗒嗒……”欢快的叫了起来,距离最近的两名雇佣兵没有料到他移动得这样快,瞬间被倾泻的弹雨打成了筛子。他急速逼近另两名雇佣兵隐藏的草丛,却意外的发现人已经不翼而飞。
“糟了!”他低叫一声,迅速往回飞奔。
刚才的大喊让雷鸣一时喘不上气,他狠狠的捶了两下胸口,握紧手枪死死挡在车旁。
林若兰轻轻将车门打开一条缝,低声道:“雷公,上车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雷鸣用后背将车门顶住,半步都没有移动。
雷鸣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不断侧耳细听周围的一切动静。因为发生了枪战,过往的车辆都远远停在路边,没有人敢冒险开过来,四周一片寂静,贯入耳中的只有呼呼风声。
突然,在林若兰藏身的汽车后备箱处,传来脚跟拖地时发出的“嚓”的一声响。声音非常轻微,听在雷鸣耳中却如同雷击,他一咬牙,身体向右猛然一转,突然站起,“呯呯呯”连开三枪。
弯腰半蹲在汽车后备箱处的是一名高大的黑人,他正准备暴起发难时,突然遭到致命袭击,后背喷出三道血泉颓然倒在地上。
雷鸣自己也被手枪的后座力推倒在地,喘着气半天爬不起来,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了第四名雇佣兵,那是个阿拉伯人,正隐藏在k师车队的夹缝中,悄悄潜近。雷鸣勉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无论如何力不从心。
目标离隐蔽的军官们太近,无法使用枪械。狂奔而至的许明亮对着黑人的脑袋补了一枪,并不停步,向第四个目标奋力冲去。他借助强大的惯性飞身而起,右脚脚尖绷紧瞬间踢出,正中目标太阳穴,目标的脸色变得惨白,仰天摔倒,几乎立刻毙命。
许明亮走过去摸摸目标的颈动脉,证实已经死亡。他出了口长气,站起身对气喘如牛的雷鸣竖起大拇指,两个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笑了。
三辆蒙着篷布的军用卡车急驰而来,大约有一个营的武警战士跃下汽车,在指挥官口令下整队。
许明亮扶起雷鸣,无声的看了梁天翊一眼。
梁天翊急忙对他解释道:“是我打的电话,死了这么多人,得让附近的武警部队来处理一下。”他亲眼目睹许明亮超强的战斗力和几近完美的军事素质,甚至连看上去如同痨病鬼的雷鸣也有这样高的战斗力和洞察力,这让他发自内心的钦佩,在态度上也变了,不知不觉间对这两位军衔比他低得多的军人特别客气。他转身向寂静无声的山林望了一眼,不放心的道:“刚才还有枪声,现在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上去看看吧。”
“参谋长,先别着急,金大……金师长是处理突发事件的行家,我想他很快就会下来!”许明亮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现在首先要命令武警封锁现场,这群雇佣兵是冲着林参谋来的,必须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雷鸣一声不响走回林若兰的车边,向车窗里望了一眼,林若兰已经坐正了身体,也许是因为见识了太多比这更残酷的战争场面,她的脸色如常,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向雷鸣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一切正常。雷鸣放心的背靠着车门,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不一会儿,许明亮也退到车门边,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车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车窗,机警的四处观望着。
梁天翊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可怕的恐怖份子竟然是冲着一个女人来的,但还是依言而行,挥手让警卫参谋去跟武警带队军官交涉,很快,大约两个班的武警战士组成人墙,把林若兰的车团团围住。
一见强大的支援力量到达,k师军官们恢复了活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刚才的战况。吴世赫抖着全身的肥肉踮起脚尖,探头看着被武警战士抬到一边的偷袭者,用手肘捅捅站在他身边的余占武,压低声音耳语道:“你看清了?真的是被踢死的?”
余占武沉重的点头,“看得清清楚楚,一脚毙命,……”他瞄了许明亮一眼,把余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下手……不,下脚真够狠的,保不其哪一天得罪了这几个人,给我也来上这么一脚……”吴世赫的心中涌起无法自抑的惊恐感觉,脸上虚浮的肥肉一抖一抖,他就那样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全身一个战栗,双膝发软。面对余占武揶揄的目光,他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只是非常僵硬的笑了笑,转头踱向一边。
“没想到啊,一个痨病鬼也那么厉害。”作训科长凑到梁天翊耳边说着,目光还不断往雷鸣身上瞟去。
他刚说了一句,就被梁天翊用严厉的目光制止:“厉害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如果咱们师所有官兵都象这个样子,老师长又怎么会被免职?”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倒希望,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说不定,这位年轻的师长真的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作战科长满眼羡慕的盯着威风凛凛的许明亮,嘴里啧啧的叹道:“咱们的营连级干部要是能有这个精神面貌,那该多好。”
金昊和谭峻并肩下山时,梁天翊正指挥武警部队安排人手搜山,他看见金昊平安无事的出现,松了口气,抢上几步帮金昊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枯叶:“金师长,对不起,没想到我们这个举动反倒给恐怖份子制造了机会。”
“没关系。”金昊把背上的狙击枪扔给程小鹏:“让武警部队去打扫战场,命令师部所有军官上车,先离开这儿,有什么话到师部再谈。”
“是。”看着金昊溅上鲜血的军服,感受到那凝固在他身上的强大杀气,梁天翊此刻完全的心悦诚服。
梁天翊去指挥部下们上车,许明亮跑步迎上金昊,简短汇报了发生在公路上的枪战情况,金昊不动声色的听完,径直向雷鸣走去,他轻拍着雷鸣的肩膀,微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认为自己是个废人吗?”
那温和中充满鼓励的微笑,雷鸣的心里突然被一种火热充满,他低了低头,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满眼的自信:“金大,我不是!”
金昊再度拍拍他的肩膀:“上车吧,去师部。”他转身对跟在身边的谭峻道:“上我的车吧,咱们俩在路上好好谈谈。”
“是。”谭峻肃容回答,往金昊的车边走去。
余占武悄悄捅捅政委,压低声音问道:“这个二杆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一来就跟新师长那么亲近?难道他们认识?”
政委嘴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当了这么多年团长,四十二三岁的人了,也该开窍了,不然他这辈子就等着蹲在大山里吧。”
两人钻进车内,一辆又一辆前来迎接新师长的汽车跟在猎豹越野车后,逐一驶离,公路恢复了原有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