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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夜有多漫长冰冷,太阳终究会出来,天终会亮。
小贩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在城中的延街摆上小摊,马路上的来来往往的人也慢慢的多的起来,城门大开,新的一天开始了。
花楼一般晚间才是最热闹的,昼伏夜出,可今日的京城里第一花楼外却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挂着楼角上那个人衣衫不整,全身伤痕累累的男人。那伤痕只要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是出自于什么才会有的。
花楼里的*一大早便被门外叽叽喳喳的宣闹声吵醒,气的她打开大门准备骂街。门一开却被门外的人群吓到,这些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见他们皆抬头指着什么议论着,她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看去。这一看吓的她惊慌失色,这楼角上怎么会挂着一个人?这是死人还是活人啊?
“快,快来人啊,快把上面的那个弄下来。”若这要是个死人,那以后她花楼里的生意还怎么做啊?真真是太晦气了,一大早发生这样的事情。
花楼里的打手走出两三个。
*指着挂在楼角上的人,“快,快把人弄下来,看看到底是谁!”
几人应声便开始忙了起来,拿来梯子,着两个人在下面扶着一个略粗壮的大汉则拿了上去将人扛了下来。大汉一下梯子便将扛在肩上的人扔到地上,一旁的*见状连忙大叫了起来:“要死啊,你这一扔要是把他扔死了算你的啊。还不快看看是谁。”
大汉上前将人翻了个身子,一张满脸红色吻痕的脸露了出来。
人群中突然一人惊呼,“咦,这不是慕太师府的二老爷慕齐文嘛?”
经他这么一提醒,周围的人再这么仔细一看,“哟,还真是啊。这……这慕府的二老爷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
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完,可是身边的人也都明白。堂堂的慕府的二老爷一大早被挂在花楼的门口,还满身都是欢纵的结果,这日子过的可真糜7烂。
只听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听说这慕侍朗近日里迷上了花楼里的一个姑娘,可惜那姑娘被一个江湖人看上,这情况不会是抢女人抢的吧。”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个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那个又道,可不是嘛,那个江湖人我还亲眼看过,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那个刚说完,又有一个又开口了,那是相当厉害啊,这个慕侍朗也真是,新娶的妻子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就出来偷吃了。听说慕大老爷是个绝世痴情种,除了夫人一个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可是这个慕二老爷就是百花丛中过了,这都是一胎出来的两兄弟,这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接着,关于这类的话一个接着一个竟开始聊了起来。
*见这些人大有在她花楼门口聊天的架式,忙挥着手,“在这里聊什么,聊什么,都快点散了。”转头对着几个打手道,“还不快点将人送回慕府,再跟慕太师说清楚了,这事可跟我们花楼没关系,是江湖人干的。他要不信可以自下打听打听,京城里谁不知道。”
其实*一听便知道这件事的真假,只是这个时候这件事只有成为真的对她来说才没有损失。否则慕府真的将这件事怪罪她花楼上,她哪里兜得了。这么一来是慕齐文跟人抢女人才被报负,就算抢的是她花楼里面的人,这样的事情也不好找她算帐了。这件事慕府躲还躲不过,又怎么会大张旗鼓起来。人精似的*这么一盘算,自然就这么一说,也算是认了这件事了。
远处的一处茶楼上,站着两个翩翩少年,一个贵气逼人,一个玩世不恭,一看便知皆不是池中之物。
这二人自然是看热闹的莫湛和验收结果的封玉墨。
莫湛右手扔了一颗花生,仰头一接,透着几分肆意:“跟江湖人抢女人被报负?我说六殿下,你这个故事编的也太烂了吧。还有,你找的那个托我怎么没见过,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心肯定是跳的。”封玉墨慢悠悠的出声,“不跳那就死了,至于故事,烂不烂不要紧,精彩才是最重要的。”
莫湛一脸同情的晃着头,“惨喽惨喽,这慕齐明不说回去会被慕太师重罚,就这明声算是被你毁了,只怕官路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最重要的是……”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看着封玉墨,“怕是以后做不成男人了吧。”
封玉墨轻‘哦’一声反问,“真的?”
莫湛鄙视的看着他,“别装了,你昨天找的那些老女人,哪个身上没有点什么病。他肯定会沾上些,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你给他下的药。那份量重的连头大象都能毁了,更不要说他了。啧啧,这要是送到宫里去做公公都不用净身了。”
封玉墨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这是他自找的。色心这么重,敢对小狐狸的丫头下手说不准哪天*起来连小狐狸都想肖想,还是趁早废了他比较放心。
“你在慕府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到底发现出什么没有?”封玉墨转移话题道。
莫湛摇头,“我只是想办法压抑了毒,其他的没有任何发现,一切进口入鼻的东西我也都检查过了没有毒源。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即使压抑也没有用,那毒还是在她的体内,不能根除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还没有提出来。”
“什么想法?”封玉墨问。
莫湛郑重道:“下毒。”
“什么意思?”封玉墨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我有一种毒,只要吃了,不管是什么毒都能提前至少一倍的时间发作。慕夫人所中的毒连毒脉都没有,要不是我有其他的验毒发法也不可能知道。若是让毒发的快一些,特征清楚一些我或许能找出毒因跟解毒的方法。”莫湛道。
“几层?”
莫湛认真的想了片刻,才道,“一层。”
一层?
机率太低了,封玉墨的面色微凝重,冲着封初远婚宴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他就知道在小狐狸的心里慕夫人占什么样的位置。因为一句伤害她的话连命都能豁出去,若慕夫人真出了什么事对小狐狸来说打击太大:“这件事必须让他们自己选择。”
“我没问,慕大人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我觉得他会拒绝。至于慕小姐……她的心思我看不懂。”
“那也要问一下。”
“行,那明天我就提提吧。今天他们府热闹着呢,这件事再放一天也不迟。”
热闹?封玉墨吹了吹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慕太师视名如命,不热闹才怪。
今日是月初一,而每一天的这个时候慕太师都会跟二房的人一起用早膳。今日一早当他来到用膳厅的时候见大房慕齐明一家三口、二房任青竹和慕婄雪都坐在这里等着唯独缺了慕齐文一人,心里有些不愉快,“老二呢?”
众人见慕太师进来,皆站了起来。
慕婄雨上前将慕太师扶到上座坐下,任青竹原以为大伯慕齐明会出声挡着,平日里若是夫君有什么事都是他第一个出声,这会他不说话也只有她这个做妻子的出声解释了,“夫君昨日*未归,儿媳不知道。”
*未归?虽说大丈夫在外有什么应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月初一一起用早膳的事情他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能赶在早膳前赶回来?这规距他倒真敢破,“你是她的妻子,丈夫*未归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服侍人的。”
任青竹倍感委屈,至从上次那*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对慕齐文有说不出的害怕又怎么敢过问太多呢。
“祖父,二叔定是有事情才耽误的,既然他还未回来不如我们先吃吧。雨儿觉得二叔回来一定会跟您解释的。”慕婄雨并不是想为二叔求情解释,只是不想因为那个人坏了自己用早膳的好心情,更何况她知道那个只怕在城门外挂着,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慕太师听慕婄雨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那就都先吃吧。”
慕婄雨听他这么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入座。
一桌人刚提筷准备用膳,李总管神情紧张的走了进来,“太师,二老爷……二老爷被人送回来了。”
慕太师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在外喝醉了,只是这会都还没醒酒喝的未免太过了,“送回来就送回来,先让人送到他院子里去,等他清醒了再让他来找我。”
李总管神情变了变知道太师心里想的是怎么回事,可是碍于这一桌子的夫人小姐,有些话他又不能明说。想了想他还是凑到了慕太师的耳朵,低声将外面的情况都汇报了一下,包括还在外面说要有话亲自对慕太师说那些花楼打手等着的事情。
慕婄雨听不到李总管说的话但能从慕太师的脸色上看出事情的严重性。自然是严重的,堂堂的慕府二老爷被人挂在城门口。
突然,慕太师拍桌而起,力气大到连桌上的粥碗都被打翻,慕太师脸色铁青浑身气的直发抖显然气的不清,“他竟然去花楼那种地方!”
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两个孙女后又将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看向慕齐明,“老大,跟我去趟前厅。你们想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不想吃就散了吧。”
说着已经疾步离开,慕齐明对慕婄雨丢了句“照顾好你娘”便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的任青竹也早已经满肚子的怒意,花楼!府里那么多的姨娘小妾他竟然还要去花楼!?此时的她也管不了长幼尊卑了,只觉得一张脸都被丢尽了,她这里还怀着身子夫君却去逛花楼,伊云夕怀孕八个多月大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添,这一比,她算什么?!
“大嫂,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院子了。”也不等伊云夕等头说好便起身离开。
慕婄雪看看慕婄雨,又看了看任青竹,最后选择跟了上去。
慕婄雨则是满肚子的疑惑,花楼?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跟六殿下说了让他将人挂在城门口的,怎么变成花楼了?
“雨儿,我们也回去用膳吧。”面对这一桌子的饭菜,伊云夕是一点的胃口也没有。
慕婄雨点头扶起伊云夕,脑子里却还在想二叔的事情,真没想到封玉墨会将人挂在花楼的门口,这样一来这件事只怕比她原先想的还要严重了。只不过……她喜欢。真有些好奇,不知道封玉墨那个人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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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白露一路小跑进屋子里,一张小脸因剧烈运动变的红扑扑的看起来甚是可爱:“奴婢打听到了。”
慕婄雨一听放下手里的书,有几分兴致的抬头:“快说。”
白露便将打听到的关于慕齐文为何挂在花楼门口的原委讲了一遍。
江湖中人?抢女人?
慕婄雨听完忍不住想笑,真没想到封玉墨竟然能编出这个故事,这会只怕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慕府的二老爷因为跟一个江湖中人抢一个花楼的姑娘而被人报负,剥光衣服挂到花楼的门外,这未免太精彩了些吧。
伊人紧握双拳,一脸的兴奋,“真是痛快!就该这么对付他这种又色又坏的小人,害得蒹葭到现在都不能说话,奴婢觉得还轻了些。”
慕婄雨看了眼蒹葭,又有些生气,“也算是给她点教训,看她下次再有什么事还想一个人扛着不?”
蒹葭一听甚是委屈,想出声解释,又想起小姐说要是敢在这前七天开口说一句话就不要她服侍的话,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白露见蒹葭可怜有心转移话题,“小姐,二老爷听说可惨了。送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没一两件还昏迷着,太师铁着脸将送二老爷回来的人送走后。就命人用水将二老爷泼醒了,然后便请出了家法。”
祖父请出了家法?!这倒是让慕婄雨有几分诧异,家法一请出至少是五十棍,五十棍下来至少落个残疾,祖父难道是不准备让二叔再继续为官了?大玄可是有规定,残疾之驱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白露见慕婄雨不说话,又道,“小姐,奴婢还打听出,是太师自己动的手。”
“自己动的手?”那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回旋的地步了,若是下人或许还会看着二叔的身份手下留情一些。祖父向来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了,二叔这一番下来无疑是丢尽了慕府的脸,祖父怎么可能不气。前世娘被陷害做了对不起爹的事情时,祖父气的连最疼爱的爹都放弃改栽培不怎么喜欢的二叔,现在二叔做了这样的事情,祖父请出家法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白露一个劲的点头,“后来二小姐听说了,连哭带爬的去求情,可是太师不仅没有轻饶反而还罚二小姐去祠堂里跪着去。”
慕婄雨听了嘴角浮同一丝笑意,这个时候求情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师让人将二老爷送回了院子里去,还不许让人请大夫。”白露说。
不让人请大夫?慕婄雨听后想了想,“白露,你去请郑太医来替二叔看伤,就以大老爷的身份。”
白露惊讶了,“可是小姐,老爷不让人请大夫。”
“去吧。”
祖父现在的确是恨死了二叔,但这个时候只打了一顿没要他的命就代表祖父到最后也不会要他的命。二叔再怎么不争气再怎么给慕府丢脸始终是祖父的儿子,祖父就这么两个儿子他是怎么也不忍心要一条命的。现在他在气头上不让人请大夫,但等冷静下来一定会后悔。只是祖父一向心高气傲也拉不下脸来,这个时候只希望身边的人给个台阶。当想找这么个台阶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做了他想做的事情时,心里自然是开心的。若是做这件事的是爹,他只会觉得爹手足情深,心里更是欣慰。大儿子做的越好,越得他的心,对二儿子的厌恶才会越深,越失望。
白露走后,慕婄雨也跟着起身,“这个时候二婶跟妹妹的心情定然也不好,我还是去看看。”
前世慕婄雪可没少在她落难、失落的时候出现,常常‘无心’的说着会刺痛她的话,那个时候她还傻的以为她真的是无心,是有口无心,是纯真。现下里有这种机会,她也不能白白的放过这种‘纯真’的机会啊。
来到任青竹的院子里,刚好见慕婄雨和任青兰都在,任青兰母女正安慰着气头上的任青竹。慕婄雨想想这倒也省事,就省的她再一个个院子的跑累的慌。
她三两步的走到任青竹几人的面前,“婶婶,雨儿听说二叔被祖父罚家法了,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是因为跟江湖的人抢花楼的女人,花楼是什么地方啊?”
任青竹刚平覆了些的怒气一下子又被点着了,“花楼这种话也是你这种待字闺中的女子能说的话!没家教!”
这个时候还嘴硬,慕婄雨仍是一脸的疑惑状,“婶婶怎么突然教训起雨儿来了,雨儿是哪里说错了吗?为什么不能说花楼啊,二叔都能去雨儿为什么不能说呢?这花楼是个什么地方啊?是种花的地方吗?”
慕婄雪怒视冲冲的瞪着慕婄雨,“你别装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慕婄雨,你少来幸灾乐祸!”
“雪儿,我没装啊,我是真不知道这花楼是什么地方。怎么了?听你这口气你知道这花楼是什么地方吗?难不成你去过?还是你也在那里种过花?”慕婄雨十分纯真、不懂、无心的问。
慕婄雪只觉一股气直冲头脑,她竟然说她去过!那种地方怎么是女子能去的地方!她明显是在骂她!
任青兰上前一步站在两个气的不轻的人面前,“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即是来看笑话的就看吧,不必这么装模作样的。”
果然这三个人当中还是任青兰最沉得住气,也难怪她前生能爬的那么高了。
慕婄雨跟角轻笑,眼中却无任何的笑意,“什么时候一个妾能这样跟我这般说话了?看来这慕府的规距是这要整整了,伊人,掌嘴。”
任青兰没想到慕婄雨突然来这么一套,脸色难看:“你敢!”
“哈”慕婄雨干笑一声,“你还以为你是二夫人吗?任氏,二夫人早就不是你了,是你的妹妹。你现在只是一个妾而已,连我的大丫头都比你有身份。伊人,掌嘴!”
“是。”早从知道二夫人的黑心以后,伊人就看不顺眼她了,这会小姐让她掌嘴,她更是求之不得!
看着伊人黑着脸上前,站在伊青兰身后的慕婄雪冲到了她的面前,“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看你怎么敢打!”
说着一手抓住伊人举起的手另一只手则向伊人挥去。
只差那么一点手就要落在伊人的脸上却被另一只手握住,慕婄雨冷哼一声:“本来不想动手的,但你实在让人太讨厌了。”
话间,另一只手挥出。
“啪。”
慕婄雨的手落在了慕婄雪的脸颊上,慕婄雪只觉颊边如火烧一般的疼痛,一时反应不过来的瞪着慕婄雨。
慕婄雨甩甩收回来的手,看着慕婄雪红肿的脸,她微微点头,近日里看来武功还是有所长进的。
任青兰连忙伸手去碰慕婄雪的脸:“雪儿,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慕婄雪这才会过神来,脸颊的剧痛和被打的委屈一下子崩出,大颗眼泪直直的滚落下来,扑到任青兰的怀中大哭,“哇,娘……”
任青兰一双眼睛含恨的看着慕婄雨:“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高兴还太早了。”她真想看看伊云夕死的时候,她还怎么得意。
慕婄雪轻笑反驳,“是吗?可是我的人生经验却告诉我,千万不要放过每一次得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