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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婄雨走进苏平所说的绣庄让白露三人在外面挑选她想要的绣布,自己则被店家带到了后堂。
“慕小姐,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店家有礼的为慕婄雨倒了杯茶水便退了出去。
慕婄雨四下打量着这后堂,虽小却很干净,她倒真没想过那个初见就被自己威胁的马夫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脉,越是了解就越不能小看了他。
“小的苏平见过慕小姐。”正当慕婄雨观察时,身后传来恭敬却不显谄媚的声音。
慕婄雨转过身来,苏平还穿着初见时的粗旧衣服却不见任何脏烂,举止也不见半分低人一等,五官分明,略显几分英俊。
苏平见慕婄雨观察着自己并未有半分不自在,反倒落落大方的抬头让对方看个清楚。
慕婄雨必竟是个女儿家,看了一眼也不便再多看,这才让他起身,“不必如此见外,起来吧。”
苏平站直了身子,“不知慕小姐亲自见小的有何事要吩咐。”
慕婄雨一听他说完便面带笑意,“苏公子,你我二人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再装糊涂呢。我虽是个女子但却也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脚的,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是你想见我而不是我有什么吩咐。”
苏平听后微微怔住,不禁多看了眼面前带着面纱的女子,听说慕婄雨只有十三岁,可这番风范却是连男子都不如的潇洒。听伊人说慕婄雨要见他的时候,他还惊讶于她能猜到自己的心思,现在只听这一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小看了这个慕小姐。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痞痞一笑,活像一个大街上的无赖:“慕小姐此话怎讲,明明是慕小姐让伊人安排一下说要见小的,此时怎么又说是小的想见慕小姐呢。”
慕婄雨却是不恼,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悠然的滑着茶杯的边缘,“苏公子连二叔跟任氏大哥在屋房里密谈的内容都能打听的到,又怎么会打听不到二叔到底想怎么做呢。你故意只告诉伊人一半无非是想让我着急,一着急自然会让伊人天天来找你求得消息。到时你只需说此事太过重要,想要亲自告诉我,我自然会来见你。我现在只不过提前满足了你的要求而已。”
苏平收起脸上的痞笑,正视着慕婄雨:“看来小的确实是小看了慕小姐。”
“正如我第一面就开始小看了苏公子一般。”慕婄雨抬头看着苏平,“苏公子又岂是轻易受威胁之人,只怕心中早就有打算。”
苏平自嘲一笑,“有再多的打算,也都是小看了慕小姐。想来慕小姐也不是轻易受威胁之人。”
慕婄雨却是抬手拿开自己脸上的面纱,“我愿坦城相待,可知苏公子也如此?”起身微抬头看着比她高了一头的苏平,“苏公子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越是接触苏平这个人越是发现,他不仅仅是聪明而已。这样的人若真是与她坦诚以待,对她的帮助必不会太少。跟君子相交自然要用君子的方法,所以慕婄雨便决定以坦城相见来显示自己相交的诚意。
微低头看着比自己还矮的女子,明明是抬头看着别人却仍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这个女子跟他往常里所见的任何一个达官贵人家的小姐都不一样。他早该想到,能用那种狠绝语气威胁人的女子,是真真不能小看的。一向以看人无数自居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看走了眼。
不过一个女子都能做到如此坦诚,他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我想入朝做武将。”
慕婄雨微讶的看着苏平,她想过他的要求,或是求财或是求权却没想到他想做武将。
“苏公子,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这种事情我是帮不上忙的。”
苏平也不急,“慕小姐的外公是当今圣上亲封护国大将军,独有伊家将。慕小姐只稍一句话,小的便能如愿以偿。”
“苏公子太过高估我了。”这种事情的确只需要她跟外祖父提一句话,只是她对这个苏平还不了解,做武将那是需要实力的。即便到时外祖父给他安插了一个位置,若是做不来也是无用。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足以信任他,她不能刚一个不信任的人推荐给外祖父,若是他犯了什么错,连累的只会是外祖父。
苏平笑笑,“我想慕小姐是误会了,我要的不是一个位置而是一个机会。像我这种乞儿出生的人想要入朝军太难,现在哪个侍卫不是有点身份人家的公子。我只需要慕小姐给我个入军营的机会,哪怕是军营里的马夫都行。至于能不能成为武将,能走到什么位置都无需慕小姐打点。”
慕婄雨略带怀疑:“就这么多?”
苏平自嘲的笑道,“只这么多对于小的来说却是难上加难。”现在正值盛世之秋,并不需要大量的招军。更不要说在京城里的军营有一席之地了,“小的只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如果真是如此,这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这件事甚至不需要跟外祖父说,只要跟君奕说引荐一下就行了。进了军营每月都有一次比武筛选,如果他成功了自然可以入宫做侍卫,慢慢的升迁。可若是没成功,他也只能在军营里默默无闻,一切的确要靠他自己。
慕婄雨点头,“既然如此,我答应你。”
苏平说,“那就谢谢慕小姐的,关于慕小姐的二叔的打算,小的的确也已经打听到了,只是此法确实卑鄙只怕会污了小姐的耳朵。要不先让小的告诉小姐的丫头再由她来转答?”
他引她来此是为换一个机会,她同意了却不见他面上露出半分喜色而是急于告诉她二叔的事情,又怕二叔的卑鄙手段不方便由他一个外男对她一个女子说,不仅沉得住气又恪守规距,这样人是乞儿出生?
“不必了,他的卑鄙又怎么会污了我的耳朵,我清自我清又岂是他能污得了的。”
苏平见她这般说也不再推委,只将实情说出,“以药催情,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入府相逼。”
慕婄雨轻冷一笑,“果真卑鄙,原来近几日都是在做铺垫工作,有没有打听出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苏平说。
后天?慕婄雨静静的思考着对策,生米煮成熟饭吗?他以为这么好煮的吗?想了会,慕婄雨抬头:“苏公子,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苏平笑道,“慕小姐又何必如此客气,你我本就是互惠互利,我自然是要帮你的。只不过慕小姐想要怎么做?”
“移花接木。”
“只怕有些难,小的能打听出这些消息也是费了好些力气,这移花接木确真是难到了小的。”他再怎么做也是无法靠近慕齐明跟慕齐文的身边,更不要说将两人换过来了。
慕婄雨微微摇头,“也不用那么难,我所指的移花接木是想苏公子想法子将他们想加入我爹酒中的药换成迷*药就行了,至于任青竹也只要让她喝下杯带有迷*药的水,接着再想办法让任青竹知道在我爹的腰间有块‘半月’形的胎记就行了。”昏迷的两人自然不能发生些什么。
“这件事小的倒可以答应慕小姐。”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没什么难度的,谁也不会知道在这处处可见乞丐的京城,乞丐才是最好的眼线,而他是从乞丐堆里出来的,自然占了地利与人和。至于想在哪个客栈哪杯酒里加点什么只能算是件小事了,哪个客栈里的跑堂没几个要好的乞丐,随后眼珠子一转,眼带笑意,“只怕这腰间的胎记另在他处吧。”
慕婄雨冲着他眉眼一闪,促狭一笑,“当然是在我‘爹’的腰间了。”她特意在‘爹’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从刚才苏平看到的都是慕婄雨的冷静与聪颖,却没想到她有如此活泼表情,这倒是符合了她十三岁的年纪。只不过一张顷国顷城的脸上露出这般灵动的表情,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啊。苏平心中叹气,这才十三岁,只怕再过两三年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可怕,也难怪大玄第一美女的名号会被一个十三岁的女子所拥有了。
慕婄雨看了眼天色,“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至于入军营的事情我会尽快帮你安排的。”
“不急,只要慕小姐放在心上就行。”如果是其他的人他或许还会不放心,怕对方过河拆桥。可跟慕婄雨这一番谈论下来却知道她不是那般的人,此人若为男子只怕另有一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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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慕婄雨便派白露时刻关注着爹的近况,果然发现第三天晚上爹*未归,不过心中倒也不担心。既然苏平答应她了便能做到,接下来她只有坐等上门了。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白露回报,“小姐,任氏的妹妹跟大哥来府里了。这会大老爷跟二老爷正陪着任氏的哥哥,任氏陪着她的妹妹正要去夫人那里。”
倒还真是着急,昨夜的事情今天一早就上门讨说法?
“蒹葭去将小厨房里给娘炖的补品拿来,我去看娘,动作快些。”
当慕婄雨带着手拎补品的蒹葭和白露来到伊云夕院子时刚好遇到从另一方向走来的任青兰跟任青竹姐妹。只见那任青竹看上去二八芳华,眉眼与任青兰有几分相似却又她多几分稚嫩,怪不得任青兰曾笑说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看来倒也是实话。
慕婄雨与任氏姐妹相遇却也不上前打招呼,只是静立站着笑看着二人。
任青兰咬了咬牙,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笑意,弯身行礼,“妾身见过大小姐。”说完拉着身边的任青竹,“这是妾身的妹妹。”
任青竹也微微弯身,“见过慕小姐。”
慕婄雨笑道,“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起来。”嘴里说着却没有伸手去扶:“任氏也太守规距了,再怎么说雨儿还叫了你那么多年的二婶,以后私下里还是不用这样请礼了。”
任青兰笑着起身,“怎么敢当呢,规距还是要守的。”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怄的要死。这个贱丫头说不要请礼却是站着不动摆着架子,还偏偏说私下里,这是明摆着告诉她若是有外人在还是要请礼别忘了规距,更提起以前叫了她多年的二嫂,这每句话都是往她的伤口上划刀子。以前还不知道这慕婄雨这般的刁钻。
慕婄雨上前两步拉住任青竹的手,一副亲昵,“你就是任氏的妹妹吗?我跟雪儿同一辈,不如叫你一声青竹姨吧?青竹姨长的可真好看,以前任氏就一直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呢,看到青竹姨雨儿算是相信了。青竹姨长的这么漂亮,以后定能够跟任氏一样有个好归宿的。”
任青竹听着前两句话本来心里还略带沾沾自喜,又有哪个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美呢,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整张脸都铁青了下来。站在慕婄雨身后的蒹葭和白露则是略低下了头,不能不低啊,她们总不能就当着这两个女人的面哈哈大笑吧。小姐这句说的也太狠了,听起来像是好话,必境能嫁给像二老爷这样身份的确算是一个好归宿,可后面一句定能够跟任氏一样,那可真是不怀好意。像任氏?任氏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连姨娘都比不上半奴半主的小妾,像她那可不也是个小妾了,谁听了这样的话不急眼啊。
可偏偏任青竹也不能撕破脸皮,只能想着等过会这慕婄雨便不能再这么嚣张了,等她做了慕齐明的平妻,她还要叫自己一声“母亲”呢。她只能忍气吞声,似笑非笑不着痕迹的从慕婄雨手里拿开自己的手,“慕小姐言重了。”
这么能忍?慕婄雨更是亲昵的挽住任青竹的手臂:“怎么会呢,我以前就听人说有缘做姐妹的连命恪都很相似呢,你跟任氏的感情又这么好,一定会跟她一样好命的。任氏嫁了二叔这么好的人,你也一定能的。任氏你说对不对?”
任氏几乎要将后牙槽咬断,她能说不对吗?若是她说不对,那就是否定了慕齐文是个好归宿,说不对就是对她现在情况的不满。若是传出去,只怕她的日子比现在还能过。可是对?对她个头,她现在过着连平日里一个姨娘都能爬到她头上的日子,怎么会好!
慕婄雨见任氏不说话,有意再戳戳,“任氏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小姐说的都对。妾身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有机会能服伺老爷。”任氏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可却不敢有半分的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莲了。
慕婄雨却是听的极为开心,先在这里收些利息。慕婄雨松开任青竹,“还是快进去吧,我给娘炖的补品都快凉了。”说完率先提步走去。
任青竹刻意放慢了脚步,等拉开了与慕婄雨之间的距离,拉住一旁的任青兰,“姐姐,你不是说慕大小姐一副天真无邪模样很好欺负吗?怎么看着不像呢,你听听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哪句像是不暗世事的大小姐说出来的话啊,分明句句都针对你来的。”
任氏瞪着慕婄雨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琢磨,“你贱丫头这阵子的确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说什么她是什么,处处靠着我,任我捏方捏圆,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处处针对我,还把我当仇人看一样。”说着安抚的拍了拍任青竹,“你担心什么,等到那事一订,你就是这慕府的大夫人,就算她一百个不愿意也要叫你一声母亲。只凭一个‘孝’字你就能压死她。”
任青竹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舒服了,想着虽年过三十却仍是英俊不凡的慕齐明,再想想以后这锦衣玉帛,那现在这些真就不算什么了。
慕婄雨听到身后两人靠近的脚步声,回头笑道,“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呢,这一会儿还凑到一起说悄悄话。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还真有些孤单,不过也好,现在娘怀孕了,给我生两个小地弟也算圆我的姐弟情了。”说完已经走进了房间。
任氏却是气坏了,从小就是一个人,这分明就是说没把雪儿放在眼里,这个慕婄雨!实在是太嚣张了!
任青竹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先进去吧。”
一进屋任氏便看到伊云夕倚在*边正喝着慕婄雨带来的补品,明明怀着身孕却是一点不见丑状,反而因为胖了些而显得温润丰瘐不少,两颊红润,眼中带笑,一眼就看出了幸福的模样,看着伊云夕越是过的好,她的心里就越是嫉妒,同为是嫁入慕府人,凭什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伊云夕抬头见是任氏,笑着挥手,“青兰妹妹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外面那么热。”
任氏连忙走上前,作出要行礼的模样,“妾身给夫人请安。”
伊云夕见状连忙挥手:“朝阳,还不快拦着。”
朝阳闻言上前,可是脚步走的却是很慢。明明两步就到了偏偏走了三步,而这时任氏也早已经行了全礼,朝阳这才虚扶着,“任氏多礼了。”
任氏这个气啊,这话说的等于白说,她还不照样给行了礼。这个朝阳明显就是故意的,真是个捧高踩低的狗奴才,以前她还是二夫人的时候,哪次来不是端茶倒水,笑脸相迎的。
只是这个任氏的确是想错了,朝阳对她态度改变完全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知道了她真实面目,对她主子心存坏心她自然不可能再笑脸相迎。她可不是伊方那种卖主求荣,不识好歹的人。
任氏站起身子,将身后的任青竹拉到面前,“姐姐,这是妾身的妹妹,叫青竹。”
“青竹,还不快见过姐姐。”
“青竹见过大夫人。”任青竹举止大方,半跪着给伊云夕行了个全礼。
伊云夕刚准备说话,慕婄雨先开了口,“青竹姨好全的规距,真不愧是任府走出来的。”
任氏这一下子挂不住了脸,这不是在暗示她方才的不守规距吗?生为二老爷的小妾怎么能与当家主母称姐妹的还自称‘我’,她表情略显尴尬,扑通一下子跪地:“妾身方才失了礼数,还妄夫人跟小姐见谅。”
伊云夕不赞同的瞪了一眼慕婄雨,这孩子真是淘气,“朝阳,快将任氏扶起了。”虽然不赞同雨儿的作法但伊云夕也知道规距的最重性,即使她再与任氏亲,终究是有外人在场。这事若是传到了外面,只怕会说慕府规距不全,公公向来是最重规距的她的确需要瑾慎才行。
这一耽误也没人叫伊青竹起身,她半跪着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晃,觉得今天一定不是个黄道吉日,这才刚到慕府怎么就没一件事顺心的。
“娘,你忘了青竹姨还跪着呢。”慕婄雨语带娇嗔,让人听不清是嘲讽还是真的关心。
经她这么一提醒,伊云夕才看到还半跪着的任青竹,自责道,“任小姐快起来,我这一失神给忘了,雨儿你也真是的,不早些提醒我。”
慕婄雨吐了吐舌头,一副认错的调皮模样,“人家也没有注意嘛,谁知道青竹姨这么规距呢。”
任青兰只觉慕婄雨句句刺耳,怒气涨到了极端若不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真想就这么甩袖离开。
伊云夕*爱的伸手点了点慕婄雨的额头,“你啊,都十三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瞧瞧人家伊小姐多稳定,虽然辈份比你大一辈,但年纪跟你差不多。”
“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慕婄雨嘟着小嘴,一副委屈模样,“青竹姨已经十六岁了能出阁了呢。”
伊云夕听慕婄雨这么一说转过头来看向任青竹:“任小姐十六了?”
任青竹温驯点头,“上个月刚满十六。”
任氏见状出声道,“可不是,一眨眼就十六岁了,还记得小时候跟在整天跟在妾身屁股后面走呢。”
在大玄一般女子都是十二、三岁订婚,十六岁出嫁所以伊云夕也就问道,“夫家是哪家?该忙着出嫁了吧。”
任青竹此时的却是脸色一白,心虚般的压低了头。伊云夕只觉奇怪一般提到成亲之事,都是害羞神情怎么这个任小姐看着这般奇怪?
任氏则是一脸的笑意,“今年的中秋就是好日子了,这不是因为整天呆在家里绣嫁妆怕她累着就带她出来散散心嘛。”
伊云夕点点头,看着身边的慕婄雨,抬手轻抚她的发丝眼中带着不舍:“再过两三年,雨儿也该出嫁了。”
慕婄雨一副娇羞模样扑入伊云夕的怀中,“雨儿不嫁,雨儿要一辈子陪在娘的身边。”
“瞧瞧这傻孩子说的傻话,哪有人一辈子不嫁人的。”纵然她跟齐明再不舍,到了年龄她也还是要出嫁的。
慕婄雨靠着伊云夕,别人都以为她说的是害羞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认真的。
门外的婢女进门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慕婄雨坐起身子,“妹妹来了吗?刚才我就在想妹妹怎么没来呢。”
话间慕婄雪已经拎着食盒走进了屋内,“雪儿给大伯母请安,今日一早雪儿就起来特意给大伯母准备了些解暑了西瓜汁,知道大伯母不能吃太冷的所以只用冰水凉了下,这会喝正好呢。”
慕婄雪说着就要拿出西瓜汁,朝阳已经上前一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二小姐这西瓜汁还是先放着吧,夫人刚喝完大小姐炖的补品,这一热一凉吃下去只怕肚子一时受不了。这西瓜汁奴婢先让人用冰水冰着,等到下午夫人午睡完再来喝你看行吗?”
慕婄雪的面上的热情收了些,温柔的应声,“当然行,还是一切都以大伯母的身体为重。”
伊云夕很是开心的看着慕婄雪:“雪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大伯母严重了,这些都是雪儿应该做的。”慕婄雪表现的很是乖巧,走到一边任青竹的身边,“小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任青竹的身上。
任青竹的脸色的确很是难看,眼中还带着丝许焦躁,“没,没事。大概是暑气太重,热到了。慕夫人,青竹身子有些不适,想先离开了。”
伊云夕自然没有不应,“快去休息吧,实在不行就让任氏去叫大夫,夏天暑热要注意身子才好。”
“谢慕夫人关心让您费心了。”任青竹微微弯身准备告退。
慕婄雪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大伯母,我想去陪陪小姨,照顾照顾她。”
“恩,去吧。”伊云夕点头。
看着两人转身向门外走去,慕婄雨冷眼旁观,这两人一唱一喝戏演的倒是挺好,要真是这么轻易的就能离开那还真就怪了。
刚这般想着,刚走两步的慕婄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姨,你的香囊掉了。”说着弯身去捡落在地上的香囊:“咦,这香囊……”
话未落任青竹已经一把夺过慕婄雪手里的香囊,神情慌张的塞入衣袖之中:“我们快走吧。”
慕婄雪却像是失了神般的立着不动,回头看着伊云夕,再转过头看着任青竹,“那香囊是……”
任青竹却是一个急步上前捂住慕婄雪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别!”
任氏紧皱眉头的瞪着两人,“你们两个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那香囊怎么了,这么惊慌给我看看。”
任青竹却是一把抓住慕婄雪害怕她再多说一句:“没什么,一个香囊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先出去了。”
任青竹越是这般,任氏就越疑惑,“没什么你们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快拿出来我看看。”
“真没什么。”任青竹一个劲的摇头拉着慕婄雪要出去。慕婄雪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伊云夕的方向,像是想要说的话有多难以耻齿一般。
真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着这三个女人的装模做样慕婄雨只觉有些烦,戏演的太过就没有意思了,拖到现在只不过是想让她将东西拿出来好引出接下来的事情而已。
“任氏如果这么想看,青竹姨又觉得不方便。不如任氏就跟妹妹还有青竹姨一起去吧,娘这里有我来照顾就行了。”慕婄雨故意道。
任氏一听急了,这丫头太笨了,明明跟她说好稍微遮掩一下就行的,若真是出去了这戏还怎么唱啊。
慕婄雪一个心急脱口而出道:“那是大伯父的香囊!”
伊云夕还没有示意过来是什么意思,任氏已经破口大骂,“雪儿你在乱说什么呢?青竹怎么会有你大伯父香囊,你可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不仅毁了你小姨的清誉连你大伯父都受迁连。”
慕婄雪急了,“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呢,方才我看的真真的那的确是大伯父的香囊,他平时都随着佩戴着的。”
伊云夕这会才会意过来,双眼疑惑的看着脸色极差的任青竹,她有齐明的香囊?这是怎么回事?
任氏看了眼伊云夕见她面色怀疑,又道:“我不相信,青竹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任青竹面色为难,乞求的看着任氏,“姐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这分明是变象的承认了方才慕婄雪看到的那香囊的确是慕齐明的,伊云夕坐直了身子,“任小姐,你还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好歹给我夫君一个清白。”她与齐明夫君十四年了,比任何人都相信他的为人。
任青竹见伊云夕出声说话,突然上前,“扑通”的跪在*前不停的磕头,“慕夫人,青竹对不起你,青竹该死,青竹对不起你。”
见她未语泪先流,伊云夕心里说不出的讨厌,她一向最讨厌这样的人,话还没说明白就哭无非是想博些同情,她微微侧开身子避过任青竹的磕头,“任小姐此话怎讲,我与你不过初次相见,你又怎么会对不起我。”
任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催问,“青竹,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敢把那个香囊拿出来给我们看?还口口声声的说对不起夫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任青竹抬头,眼里带着深深悔恨与羞意,“慕夫人,我……我……”
伊云夕自小在伊老将军身边长大,身边围着的除了四个兄长以外也几乎都是男人,性子自然也是洒脱随性的。虽然成亲后稍微改变了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任青竹这一番的泣泪加吞吞吐吐让她的厌恶感一点点加增,当时就口气不好道,“任小姐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如果说不出口那就别说,我就不送了。”
见任云夕失去耐心开始赶人,任氏连忙向任青竹使了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伊云夕可不吃她的那一套。
任青竹抬手擦试眼角的泪水,“慕夫人,我与慕老爷……有了夫妻之亲。”
“什么!?”任氏尖锐的声音响起:“青竹你在乱说什么呢,大老爷怎么可能跟你有了首尾,你有什么证据吗?”
慕婄雨冷冷出声,“任氏怎么比我娘还着急?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任小姐说的是二叔呢。”说着不着痕迹的握住伊云夕的手,以示安慰。
伊云夕轻轻回握回视慕婄雨关心的眼神,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的确没什么事,就凭任青竹这一方说辞她就怀疑齐明那就太侮辱他们两人之间的夫妻之情了。
“任小姐,你还是个待字闺中姑娘家,这种事情又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说。”伊云夕话里带了几分不悦。
任青竹抬头,“慕夫人也知道青竹还未出嫁,我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誉来开玩笑呢。”
“你有何证据,这件事又是怎么发生的?”伊云夕盯着任青竹,“若真有这样的事情,任小姐不如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任青竹正准备按照准备好的那说辞开始说话,任氏却开口了,“夫人,青竹是妾身唯一的妹妹,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妾身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所以妾身要求,可否让青竹跟大老爷对峙,看看大老爷怎么说。”
伊云夕面色不变,看着任氏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讨回一个公道?她这说法是肯定了这件事的确发生过?
慕婄雨等的就是任氏将这件事闹大,事情闹的越大到时候她才越难收场:“娘,任氏说的对。今天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只怕就算我们现在处理了日后传出去对爹的声誉也是有影响的。女儿相信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至于任小姐为什么这么说或许是因为里面有误会,如果真的是误会弄清楚不是正好,也好还任小姐一个公道。”
伊云夕听女儿这般说也觉得有理,“朝阳去请大老爷、二老爷去议事厅,就说我们有要事要议。”从任青竹的神情伊云夕猜到那个香囊必定是齐明的,但一个香囊也并非能说明什么事情。
“夫人还是叫上慕老太师吧,他是这个府的主人,这么大的事情还是需要他来仲裁的。”任氏又提议道。
慕婄雨看着任氏,她是一心要将事情往大了闹啊,若真如他们所设定的那般将任青竹塑造成一个受害者,到时候爹为了弥补她所受的伤害自然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如果爹真的娶了任青竹,先别说任氏跟二叔这边多了条手臂只怕爹还会失去外祖父的支持,这可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不过世事难料,他们只怕这一次又要失望了。
“娘,任氏说的没错,这件事最后还是让祖父来做主的好,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禀告祖父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她既然愿意闹那她慕婄雨就奉陪到底,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任氏不要后悔才好。
朝阳离开去通知时任青竹还跪在地,她跪的是伊云夕,伊云夕不叫她起来她也不好起来。但伊云夕也没有想要她起来的心,不管这件事是怎么样的,对于这个女人她已经没有了好感。慕齐明跟慕婄雨是她身上的逆鳞,她碰了不该碰的人就别想她再有好脸色,伊家人自来是爱恨分明。
夏日的天气本就焦热,任青竹跪在地上累的汗水直流苦不堪言却又不敢起来。直至朝阳回屋说连着慕老太师在内的父子三人已经在议事厅里等着了,伊云夕与慕婄雨起身向议事厅走去里她才得以起身。
任青竹揉着发痛的膝盖气愤的冲扶着她的任氏发火,“这算是什么事,竟然让我跪了这么久!你不是说保我舒舒服服的做慕齐明的平妻吗?看看我今天受了多少罪,不是被慕婄雨那个小丫头明嘲暗讽就是被这个伊云夕罚跪的。”
“目光别这么短浅,现下里只要让慕齐明承认昨晚的事情你还怕今天所受的不能讨回来吗?”任氏安抚着说,“你跟他有了夫妻之实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是能赖得掉的吗?”
听到这话任青竹有些心虚的低头不语,其实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更不知道昨天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她只记得进去的时候果真看见慕齐明睡在*踏上,可是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坐到*上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的,接着就睡过去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慕齐明也在身边,衣服也脱的只剩下*只是一直听人说初次的时候身子会有不适,她却是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但若是什么也没发生,她的衣服也的确被解开了。
“你在想什么呢?!”任氏推了下的神的任青竹。
任青竹摇头,“没什么,他自然是逃不过的。”不管发没发生,她只能一口咬定发生了。香囊只不过是证据之一而已,能让众人信服的另一个证据只要一说出来,到时候不管慕齐明怎么不承认也是没用的,总之这慕夫人她是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