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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张粘起来的纸,上面透露出来的信息现在看来可能已经没什么用了,如果当时能相信二娘的话,一家人守着不让她出去,也许她就不会有事,至于她所说的要带很多很多人陪二娘一起玩,我的理解就是这个女人还要带走更多人的性命,一娘肯定是看过这张纸条的,所以她听到我说的关于二良的一切才会害怕,因为她害怕自己也会被这样一个女人带走。
我继续翻着日记,这里藏着二良的另外一个世界,本来我是没资格去看这些的,但现在我不得不去了解这一切。
我选的是最后一本日记,一目十行的从第一页看起,想寻找出里面有价值的东西来,但很可惜的是日记里似乎没有提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记录的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我一页页的翻过去,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将已经翻过了的那页重新又翻了回来。
我之所以忽略了这一页,是因为我满脑子想的是都是和那个女人有关,但等翻过去之后我才发现这一页日记太过简短,所以才又翻了回来。
“我终于加入梦想俱乐部了,希望我的梦想可以变成理想。”
“阿瑞,你说梦想和理想有什么区别?”
“你有没有理想?”
“如果要你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放弃甚至是违背自己的某些原则,你愿意吗?”
“哪怕这个理想荒诞不经?”
“我的理想就在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二良和我说过的关于理想的这些话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他那时就预感到了自己会出事,可惜他没能告诉我他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我看着日记上的那句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二良会以另一种方式告诉我他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我快速而认真的将日记翻了个遍,可惜一直到结束也没有再看到关于理想的文字,我将那几本日记用了个袋子装起来,准备带回家慢慢的研究,拿起最后一本的时候,下面又露出一张照片,我好奇的拿了起来,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这两个人我都认识,准确的说我只是曾经看过其中一个人的照片。
这两个人一个是二良,一个是王强。
二良居然和王强认识?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个发现,难道二良是为了解开王强的死因才不断的追踪此事?似乎这是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既然如此,为什么二良总是往老楚那里跑?哪怕在他出事那天已经神志不清也是坐在老楚家的楼梯门口而不是王强那里,会不会二良和老楚之间也有些我所不知道的关系?
越想我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亲口告诉我这个答案了,我将这些年二良写的日记全部装好,又四处看了看,确定再也没有什么遗漏的了,才转身下楼回家,至于去老楚那里,只能等我把这些日记看完再说了。
老爸老妈也知道了二良的事,他们对二良一向视如己出,听到也是很伤心,看到我这么晚回来,劝慰了几句让我要自己多注意身体,我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看那些日记。
第二天早上是被一娘的电话吵醒的,她报了个地址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某个律师事务所。前一天晚上看二良的日记看到太迟,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发了会呆才想起一娘说要全权委托我处理二良留下的一切事物,于是急急忙忙起床漱洗一番赶了过去。
一娘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心中的怒火已经消了不少,虽然对她还是满腹意见,但起码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对她了。交接好所有手续,一娘对我说她马上就要赶回家,我回到她还是很害怕,但没怪她什么,临上车时,一娘对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她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憋在心里的一句话告诉她,我说:“一娘,我知道二娘那天晚上写的是什么了?”
一娘整个人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或许我这个比喻用在她身上不太恰当,但我真的看到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不是和人吵架那种生气的激动的跳,而是因为害怕,我看见她的脸都变白了,整个人不断的颤抖着,眼睛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我知道她想告诉我些什么,但就是开不了口,因为她太害怕了。
我急忙扶住一娘,虽然已经是中午时分,但一娘的手冷得可怕,她抬头看看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样东西给我,紧张的问:“你有没有看过这样一件东西?”
我接过一娘递给我的那块东西,身体瞬间和一娘一样绷得紧紧的,我想我又找到一件或许对我有用的东西了。
那是一块玉佩,呈长方形的样子,上面雕刻了一朵盛开的牡丹,和我以往看到所不同的是,这朵牡丹是红色的。
那个老板曾经说过杨辉送给他一块玉佩,后来他把这块玉佩卖给了老楚,当时二良还特意问这块玉佩的样子,得到老板的回答以后二良的脸色都变了,我当时就觉得二良的表现很奇怪,现在看来,那是因为他早就看过一块这样的玉佩。
我自己身上也有一块,据说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娘手上的这一块应该也和我的老宅有关,因为都是杨辉从老宅的枯井里发现的,至于其余几块也不知道被杨辉卖给了谁,我不知道一娘拿出这一块是什么用意,但我没告诉他自己也有一块,假装很好奇的拿来看了看,说:“没见过,这是哪里来的?”
我想从一娘身上问出点什么来,因为我感觉她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一娘还在害怕,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话,直到我问了第三次,她才突然醒悟过来,说:“这是二良前段时间寄给我的。”
二良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但我没有直接去问,到了这个时候,一娘应该不会隐瞒我什么了。
果然一娘接下去说道:“二良说这是别人送给他的,后来他就转交给了我,说让我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丢失也不能卖掉换钱,我当时虽然很好奇,在电话里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但我总觉得二良那次好像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却说不出口一样。”
我默默的看着这块玉佩,细细琢磨着一娘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将那块玉佩递给了一娘,说:“好歹这是二良给你的纪念,你就留着吧。”
一娘看到我递过去的玉佩,却像是见了鬼似的躲了开去,眼神之中满是惊骇神色,一边后退一边摆手:“我不要我不要,你快扔了它!”
我心里一动:一娘在害怕这块玉佩!我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说:“这是二良留给你的,你为什么不要?”
一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咬咬牙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这是一块妖玉!”
我几乎想要笑了出来,但就在一瞬间我突然想到杨辉的遭遇,也许,这块玉佩真的有古怪,我小心翼翼的问:“一娘,为什么这么说?”
一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我几乎怀疑再这样下去她还能不能撑得住,她离我远远的,看着我手中的那块玉佩,仿佛它随时会跳起来咬她一样。一娘说:“这块玉佩,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吓了一跳,急忙问:“原来是什么样子?”
一娘颤抖着回答我:“原来那朵牡丹和这块玉一样,是白色的!”
我虽然不是玉石专家,但也知道想要一块玉在自然状态下改变颜色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还只是针对其中的某一部分,如果一娘所说的是真话,这确实可以说是一块妖玉了。
我问:“那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一娘似乎很怕冷的样子,往我身边靠了靠,但又刻意的躲着我手中的那块玉佩,她说了个时间:“8月14号晚上11点。”
我的身体也变得和一娘一样的寒冷,因为这个时间恰巧就是二良出事的那个晚上。
但一娘接下去说的话才真正让我开始感觉到了害怕。
那天半夜一娘起床喝水,无意中发现这块玉变了颜色,二良送她这块玉之后她一直贴身藏着,我是到第二天才打电话告诉她二良出事的,当时一娘并不知晓此事,所以对于这块玉变色虽然也很是害怕,但绝不像是今天现在这个样子。
一娘和丈夫两个人自己买了一套房子,并没有和老人住在一起,也还没有孩子,过的仍旧是二人世界。那天恰巧丈夫出差在外,一娘半夜看到这样的变化害怕得再也睡不着,将所有房间的灯全部打开,原先将那块玉放在床头柜上,但每次一看到这白玉之中血红色的牡丹就觉得心惊胆颤,于是又拿到客厅的茶几上,但回到卧室又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好像客厅里默默的坐了一个人,这样折腾了半天一直都没睡好,等到第二天我打电话告诉她二良出了事,她立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当然那块玉也是随身携带着的,毕竟这是弟弟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一娘坐了飞机来到这里,因为局里要对二良的尸体做各种化验检查,所以一娘就多待了几天,当然这几天她没有住在二良家里,而是住在了宾馆。
就在住进宾馆的第一个晚上,一娘一个人坐在宾馆的床上看着那块变了颜色的玉,想到二良忍不住一阵伤心,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顶楼传来“哒“的一声响,好像是弹珠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宾馆里的房间都是铺了地毯的,就算有东西落下来也不会发出如此清晰的声音,更何况只是一颗小小的玻璃弹珠,但一娘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就在这时,忽然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好像是有人在里面洗澡。
房间里当然只有一娘一个人,所以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流水声,一娘吓得脸色都变了,她也听说过一些传说,说宾馆里最容易看到这些东西,所以急忙打电话给总台,坚决要求换一个房间。
总台那里很快就来了人,卫生间里的淋浴蓬头确实在往外流水,服务人员看了看,说是龙头坏了,得修修。一娘也不管那么多,匆匆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跑,就在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一娘仿佛看到屋子的角落里有个小孩子在看着自己。
换了一个房间之后,果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出现,一娘大大的松了口气,她也累得慌了,洗了个澡匆匆的就上床睡觉,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一娘一声大叫从床上跳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的原因,还因为说的这句话她太熟悉了,那个声音说:“阿姨说,她明天还要找我玩,还要带很多人很人人陪我一起玩,都穿着红色的漂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