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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见暖暖如此听她的话,不由得更加怀疑。
慕清婉心里咯噔一跳,稳了稳心绪这才回道:
“回娘娘,奴婢从前在采买处的时候经常奉命往龙御宫送东西,一来二回兴许它们见得多了,所以才看起来比较熟稔。”
一旁的楚云绣也忙道:“娘娘,这个丫头与这两只狗特别投缘,所以皇上才把她调来专门照看它们的。”
云萝睨了慕清婉一眼,好一会儿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慕清婉心里正忐忑,便见她已经放下了懒懒,带着尖尖指套的手优雅地搭在素娥身上起了身走向窗户边。
见她不再注意自己,慕清婉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情绪一褪下去,她缓缓站起身来,因为蹲得久了,再加上生理期本就虚弱贫血,眼前一黑,一下子踉跄了一步,幸亏旁边的芍药眼明手快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得很难看,只不过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楚云绣看着她的脸色心里忧急,正要找个借口让慕清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云萝却先开了口:
“外面的秋海棠开得甚好,你们两个去搬一盆进来给本宫瞧瞧。”
慕清婉见她看着自己和芍药,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外面的秋海棠盆栽是用专门的大型花盆培植的,平常搬动都要两三个太监一起用劲才行,现在叫她们两个弱女子去搬摆明了就是刁难了。
只是云萝针对她也就罢了,怎么连芍药也惦记上了?
她下意识地往芍药一看,顿时明白了,平常她倒没注意看,此刻仔细一瞧,才发现芍药长得极是可人,虽然穿着素雅的宫女衣服,仍然难掩其风姿,又被派在夏侯冽跟前贴身服侍,怪不得遭云萝嫉恨。
“娘娘这恐怕……”
楚云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萝打断了:“怎么?难道本宫堂堂一个贵妃,连使唤宫女的权利都没有了?楚姑姑,虽然皇上和本宫敬重您,可您也别真的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云萝尖酸刻薄的话顿时说得楚云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在这个皇宫,她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慕清婉看不下去了,忙道:
“娘娘,奴婢们去搬就是了,请您别为难楚姑姑。”
楚云绣虽然是夏侯冽的乳|母,可是在骄纵的云萝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所以她一直看不惯夏侯冽那样看重楚云绣,这一回,不过就是逮着机会借题发挥而已,此刻被慕清婉这样明目张胆地说了“为难”二字,不禁气怒交加,更加看她不顺眼。
花盆虽然重,可是慕清婉和芍药为了不给云萝再借题发挥的机会,也只得咬牙忍住,两人颤颤巍巍地把花盆搬到殿内时,早已经挥汗如雨,刚要放下,云萝又发话了:
“搬到这边来,放那么远本宫怎么赏花?”
原本已经脱了力的两人只得又咬牙将花盆搬过去,刚要走到云萝身边,没想到慕清婉脚下一绊,她完全没有防备,身子失了重心,一个趔趄就往前摔了过去,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哐当一声,泥土飞扬,两人手中的花盆一下子摔了个粉碎。
另一头的芍药虽然没摔得那么重,可是手却正好按到了地上的碎瓷片,鲜血也渗了出来,整个大殿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是藩王的贡品,你们居然也敢打破,简直是反了!”
云萝冷笑着看着狼狈的两人,扬声朝外道:“来人,给本宫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本宫今天要替皇上清理门户。”
芍药一下子慌了,忙跪倒在地求道:
“娘娘,刚才是奴婢没走稳,这才把盆栽摔了,与旁人无关,求娘娘恩准,由奴婢来领这一百大板吧。”
这话不由得叫慕清婉吃了一惊,一百大板,连一个壮汉都受不了,更何况芍药一个弱女子,倘若真的打下去,不啻是把芍药往死路上推。
刚刚她会跌倒,明明是素娥受了云萝的指使,故意伸出脚来绊倒她的,此刻倒来倒打一耙,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可是如果跟云萝硬着来,如今她这个宫女身份讨不到半点便宜,闹到了夏侯冽那儿,反而会让他为难,所以只得用力咬了咬牙,道:
“娘娘,不关芍药的事,是奴婢不小心摔碎了花盆,求娘娘惩罚奴婢一个人吧。”
两人一下子争执起来,都说要一个人领罚,云萝的脸色很不好看,正要斥责,外面却响起了通传声: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楚妃娘娘到!”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身玄黑的夏侯冽,慕清婉一见到他,心里的委屈顿时排山倒海而来,本来生理期来了就难受得要命,再加上此刻额上的伤,还有心里郁结的气愤,脸色更是青白,眼前一片模糊,她咬牙将眼泪眨了回去,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夏侯冽只朝地上的慕清婉瞥了一眼,便命令自己别过了眼,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居然才一晚上没见,她就变得如此虚弱憔悴了,看得他的心都拧疼了。
大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连青筋都冒了出来,语气冷得像是腊月的寒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绣正想答话,云萝便立即起身朝夏侯冽款款走了过去,边走边道:
“皇上表哥来得正好,这两个婢子故意打碎了番邦进贡的秋海棠,萝儿正思虑着该如何惩罚,可巧您就来了。”
她说着走过去亲昵地握住了夏侯冽的手,后者眉眼微微一冷,却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握着。
慕清婉冷眼看着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极是登对,嘴唇颤了颤,知道自己该忍耐,该继续演戏,可是胸口的酸涩却让她憋得难受之极。
夏侯冽扫了一眼受伤的两人,敛了敛眉道:
“那么依云卿所见,该如何惩罚呢?”
云萝正因为夏侯冽未推开她而心里暗喜,不由得脱口道:
“臣妾认为该每人赏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旁边的楚妃与她宿怨已深,偏不想如她的意,便娇笑道:
“贵妃姐姐此言差矣,五十大板寻常男儿尚且受不住,更遑论两个娇弱的女子?姐姐这一打下去,岂不是将皇上跟前两个最得力的侍女给打没了?这实在让臣妾不得不猜想姐姐的居心。”
她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云萝不禁被她气得银牙暗咬,可是偏偏现在周楚若在宫里的地位与她不相上下,而她背后的周昌隆更是圣眷正隆,与已经落败的云家相比,无疑不可同日而语。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云太后发话了:
“楚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萝儿一个堂堂的贵妃还会携私报复两个卑贱的宫婢不成?”
楚妃被云太后一说,顿时脸色一变,不过仍是维持着柔笑,恭敬地俯身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还请皇上明察。”
她话里却只字不提云太后,只看着夏侯冽,摆明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夏侯冽嘴角含笑,却并没有一丝笑意,扶着云初意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淡淡地开了口:
“依母后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云太后睨了慕清婉和芍药两人一眼,这才淡淡地道:
“哀家认为萝儿说得有理,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这两个宫婢不知谨言慎行,打碎了贡品,如果因为是皇上的近侍而纵容了她们,各宫各院瞧着,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皇上还是要赏罚分明才好。”
夏侯冽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一声一声轻响像是叩在众人的心上,慕清婉知道,他心情极差的时候,才会这样。
“那就依母后所言吧。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外面的侍卫正要上来,一道柔中带急的女声陡然在大殿之内响起:“慢着。”
云太后顿时皱了眉:“云绣,咱们主子在教训奴才,你插什么嘴?”
楚云绣朝夏侯冽和云太后匆匆扫了一眼,便跪下禀道:
“回太后娘娘,太皇太后近几日凤体抱恙,阖宫上下参神祈福,这才让她凤体渐渐康健,如今这么重的责罚下去,倘若伤及性命,两位宫婢事小,若是折了太皇太后的福荫,这可万万使不得。”
她冷静地说完,抿紧唇看向云太后。
云太后的眸中闪过一抹怒意,不过却很好地掩饰过去,眯起眼睛笑道:
“哀家倒还真忘了,还是云绣思虑周全,果然不愧是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了。”
她说着,转向夏侯冽:“皇上,这事你看怎么办才好?”
夏侯冽敛眉轻笑一声,道:“这事母后做主便好。”
云太后见他神色恭敬,甚是满意地点头:“既如此,那这罚就免了罢。”
“姑姑……”云萝瞧这么轻易就饶了慕清婉她们两个,心中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云太后瞪了她一眼,她只得转过头狠瞪了慕清婉和芍药两眼,这才在云太后跟前坐了下来。
楚云绣察言观色,忙道:“今日太后娘娘大恩,饶过了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给各位主子奉茶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