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红杏出墙

马脸微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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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1章、红杏出墙

    这一路走下来,其实根本不用相关地方官暗示,甚至连之前刚刚从突击营离开的蒋百里、宋希濂都不用多费口舌,孟遥就已经心领神会,南京一战之后,他与老蒋之间的那种曾经有过的默契,似乎又慢慢回到了正常轨道。

    再加上一直在两地交界处迎候的唐县大本营政委盼弟,见面后上来便是一阵耳语,孟遥此刻就更是拿准了老蒋的心思和盘算。

    又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呵呵,这就是老蒋同志只赚不赔的最好写照。

    没想到的是,上任唐县大本营司令部长官已有些时日的罗世文,却无限鄙夷地又爆出一个猛料来:

    “我说营长,你不要一听盼弟政委说那个蒋光头曾在前几天的某个时刻,站在他的地盘上久久地向唐县眺望、凝视,然后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跟你说,反动派永远都只能是反动派,就像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一样。”

    靠,现在是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这位现在已是他麾下一方诸侯的大员,平日政治学习是怎么学的,上课打瞌睡吗?

    而且,他***话还说的这么难听。嗯,看来有必要找个机会,让这位大老粗去海南的最高政治学府——中华民族复兴中央政治学院,回一下炉改造改造。

    人家老蒋同志能从洛阳走到这里,而且还含情脉脉地看半天,这说明人家心里已经像一锅开水那样沸腾不已,这就是一种进步,更是一种和解的信号。作为曾经的政治高手罗世文,对此怎么就不能明了呢?是不是一碰到“仇恨”这两个字,一切智慧都会绕道而行。

    你看看人家饶军,虽然是哈佛大学的政治系、英美文学双料学士,回国后却能沉下心来致力于教育救国,在一座私立的南京女子理学院一干就是多年。哦对了,也许因为有一个红颜知己罗君萍在该校是主要原因,但这不是更说明人家是一个重感情、有大义的真正男人嘛。真正的男人,谁说就不能长成玉树临风的样子呐。

    几天路上的长谈,孟遥已经暗下决心要重用这个哈佛高材生了。

    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才是突击营未来建国纲领中的重中之重。

    也因此,从那一刻起,孟遥就一直将饶军带在了身边。只是苦了这位备受情感煎熬的白面书生,几天下来,竟然一次都没有再见到他的甜心罗君萍。

    不过,当他一听说伟大的老蒋同志竟然数日前也曾光临此地,不觉就惊喜地瞪起了双眼,迎风就是喟叹道:

    “果然不愧是我们的领袖啊,那篇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抗战到底的演讲,堪比岳武穆的那首壮怀激烈的千古一词啊。我辈国人有幸,中华崛起有幸啊。”

    话音未落,在场的整编第二集团军一把手严志,以及唐县师两个主官朱二虎、彭波等人,纷纷侧目而视。

    人都到突击营来了,怎么还搞不清谁是这里的老大,靠。

    唐县大本营算得上是蒙古大本营、海南大本营三大基地的元老级基地了,从最初的500穿越众开始,它一直都是突击营建设中的重中之重。这些年虽然随着战略中心的北移南扩,投入力度以及作为中心基地的辐射影响正日渐减弱,但对于饶军、罗君萍这些刚刚逃出生死线并且早就对这里向往已久的普通民众而言,却是时时处处都是新鲜的体验,角角落落都是惊人的发现。

    按照计划,全部在火线临时招募而来的庞大队伍,将在唐县大本营进行为期三周的新一轮人员选拔、特长分类以及基础培训,然后会依据农工商学这些领域重新划分出人员走向,分期分批地向各地输送或增减调配。

    趁着这段相对闲暇时光,而且刚刚走马上任的外交部长穆思华此刻恰巧也正在这里学习、调研,孟遥于是索性将近年来用各种手段招募而来的高精尖人才,一次性地全部调了过来,准备拿出一块相对完整的时间,认真而全面地与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们,好好地相处一段日子,亲自摸摸他们的情况和思想,同时也增进一下彼此的亲近度。

    话说这初冬的牛头山上,北方特有的青山与葱茏的辽阔大平原交相辉映,再加上时有时无的雾霭弥漫,在若隐若现的鸟啼声中,还是很有些意境的。

    现在唯一还不能确定的,就是老蒋何时会收回此地,最后连租借权也不给他了。又或者,倘若随着战局发展,随枣防线一旦被日寇全面突破,这个曾经的发源之地未来是要调重兵坚守,还是索性放弃,这些都还需要走着瞧。

    而这次回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孟遥竟陡生出一种故地重游而恍若隔世的恍惚之感。是的,只要一个人静静地在这片枯草地上坐一坐,过去的时光便像榆林的海水一样蔓延而来。

    谁能想到,今日他们居然已经穿越到第18个年头,而他自己,也从当初的25岁青春年华,不知不觉人生竟已进入四十不惑了。

    “爸爸,我猜您肯定又一个人坐在这儿,果然没错。冬天潮气多大呀,您又这个岁数了,爸爸,您不能老让我们为您操心,该自己也要注意啦。”

    呵呵,说话的当然是孟点点。

    这丫头今年已经长到了22岁,如期于上海女子文学院以及突击营自己的青年政治学院毕业,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坚持回到了生她养她的豫北大地,还高职低就地在唐县大本营子弟中学担任了一名普通的教务主任。用她的话说,就是现在该到了她反哺家乡的时候了。

    坐下后,孟点点亲昵地将小脑袋靠在孟遥一只肩膀上,一动不动地享受了好半天,方才调皮地冲躲在远处偷看的覃五柄一笑,从皮包里摸出了她的钱夹,然后继续撒娇地摇着孟遥胳膊道:

    “爸爸,您必须配合我一下,猜猜我今天给您带来了什么?”

    孟遥马上故意地摇摇头,看也不看她的钱夹道:

    “要我猜呀,我就猜你这么大一个钱包,肯定没有几张钞票的。我问你,老子每月给你这钱包里添几张钞票,你为什么不要?女孩子嘛,长大了总有多用钱的地方。”

    “爸爸,您怎么又这么粗鲁——”

    孟点点嘟起小嘴,嗔怪地用一个手指在孟遥胡子拉碴的嘴巴上作势弹了一下,随后亮出钱包道:

    “我已经自己可以挣一份薪水,我不能再管你们伸手要钱了。再说了,您也偷偷给,妈妈她们也瞧瞧塞,我要那么多钱干吗呀,吃的用的几乎都不花钱,买我的雪花膏足够足够了。”

    “你妈妈,你哪个妈妈呀?”

    孟遥明知故问,还故作好奇地瞅了瞅正作势偎在怀里撒娇的孟点点。

    话说这丫头年龄越增长,那份乖巧和灵性也越发通透,在无师自通地弄懂了他与周芳雨、钱如云之间的微妙关系之后,便十分善解人意地不知怎么就获得了周芳雨妈妈的认同,又把钱如云也认作了自己的妈妈。

    呵呵,要知道,那可是周芳雨在得知他竟醉卧李雅丽闺房那一夜之后,愤然于一大清早拿着枪顶着他脑门时间几天后做出的决定,其中的味道和用意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一点。

    至于最后的结局嘛,说起来是又有点丢人,又有些让人艳羡不已。总之一句话,一个茶壶、三个杯子,经过这么多年斗智斗勇,罪过最后只落实到孟遥一个人头上了。

    反正也不知那几个茶杯是怎么想通的,像突然顿悟了一般,竟然一夜之间认可了他这把唯一的茶壶。

    呵呵,现在孟点点让他猜,那还用费脑筋去想吗,当然肯定是一张几个茶杯以及几个小兔崽子和孟点点的全家福合影啰。

    十年一轮回,没想到一直不敢蠢蠢欲动的他,结局居然是如此的圆满。

    嗯,他还真的好好想想,现如今的他,好像已经有了真正属于自己骨血的一个儿子,俩女儿、哦不,应该还算上孟点点。呵呵,古人所谓的成家治国平天下,似乎也不过如此这般了吧。

    当然,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数年前高志远与罗汉秉的那一场“阳谋”,以及后来专门远赴非洲、阿拉伯世界的法律与家庭伦理事务考察团,以及随后在突击营展开的全民公开大讨论。

    “茶壶理论”从写进法律条文的第18款第123条之后,突击营整个男人世界似乎一夜之间焕发了前所未有的光彩。呵呵,男人天生就是偷嘴的猫,这句格言,也从此挂在了突击营整个女人世界的招牌用语上。不过,口气听上去,却像刚刚要熟的葡萄,有一点酸,也有一点甜。

    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削尖了脑袋都想混入突击营这个“革命队伍”当中的那些热血青年,除了突击营固有的威名、待遇和他们本身的报国之心,对这个“茶壶理论”的向往,是不是也是一大因素,恐怕很难说清楚。

    所以,嘿嘿,老子现在为了整个突击营社会的和谐,首先卡住种马这个源头,将门槛一下子拔高到让那些自认是个人才的人都望而却步的高度,却适度悄悄放宽了奶牛的入口标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臭小子们,到时候你们就偷偷地乐吧,只要能快马加鞭地给老子造人就行。

    “爸爸,您又在一个人偷偷地笑。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想红杏出墙了?”

    孟遥笑声刚起,孟点点便敏锐地歪着脑袋异样地端详起来。气得他只好轻轻一拍她的小脑瓜,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在上海文学院怎么学的,老师是谁呀,真是误人子弟。老子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用红杏出墙呢?”

    孟点点脸一红,赶紧吐吐舌头摸出全家福照片掩饰起来。

    呵呵,她其实想说的正是这点,是哦,红杏出墙是不能用在男人身上,所以才要你注意的呀。不过,这点小把戏很快被爸爸戳穿,斗智自己还差得远啊。

    父女俩儿又亲热了一会儿,孟遥才不得不看看手表站起身,一手牵着孟点点的手向回走去。

    转眼两周过去,按照预定科目,今天他要全天来一次“微服私访”。

    不过,两人都没想到,不知不觉,孟遥居然还是恋恋不舍地将孟点点一直送到了红星子弟中学,直到门口很多人又惊又喜地又是敬礼,又是招呼,他才哑然失笑。

    奇怪呀,一向是十分抵触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造势的孟点点,怎么突然不在乎这些了,莫非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看不懂了?

    一转眼,孟点点突然绯红着脸蛋扭捏道:

    “爸爸,都怪您,您看,好不容易隐姓埋名这么久,被您这么一送,这下所有人全知道我是谁了。讨厌,既然这样,我、我给您介绍一个人吧——”

    说着,她的小手一招,攒动的人群中忽然憨憨地跑出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冲着孟遥又是鞠躬,又是敬礼,简直糗呆了。

    孟遥刚要发笑,耳边就传来孟点点极低的威胁声:

    “爸爸,您绝对不许笑,会吓着人家的。他、他叫龚非,是我在上海的同学,从中学一直到大学,又到现在,非要一路跟来,真是讨厌得很,弄得我、我也办法。”

    哦,孟遥马上意识到什么,提起精神开始仔细端详眼前的小伙子。嗯,还不错,浓眉大眼,体格健硕,而且还能锲而不舍地为爱情一路追随,仅凭这点印象分都应该给他打高点。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底细,有关部门有过什么动作没有。

    “你叫龚非,可听到我女儿说什么没有?你讨厌得很,明天还是赶紧打起背包,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此言一出,孟点点、龚非几乎异口同声地地惊叫着,同时扬起眉毛看向孟遥。孟点点更是大惊失色地上来就挽住孟遥的胳膊,眼泪都快要下来道:

    “爸爸,您干什么呀。他为了跟来,都跟家里彻底闹翻了。您再赶他走,他可是无家可归了。”

    孟遥这才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不过,远远地他突然又甩过来一句话:“下周集训完毕,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之前,你带着他再来找我。”

    谁都没注意,人群中一双隐藏着的眼睛,闻言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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