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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倾吐心声
想到荆楚苏今天受了惊吓，荆无命一定不会再让她出门乱跑，荆歌便直接领着通行符咒，在后山围墙某处一点，随即整个人无声穿墙而入，直奔荆楚苏房门。
若无同行符咒，荆歌即使能打穿禁制强入宗内，也会触发警报，被人发觉。
推门一看，荆歌便立刻低下头，走上前去，恭敬喊了一声：“师娘！”
苏筱月此刻正坐在床边，和荆楚苏说着话。
荆楚苏见荆歌到来，便是一笑，说道：“八怪，你去哪儿了？”
荆歌道：“师父找我问话，现在才回来。”
苏筱月见他应答乖巧，心中怜悯，就柔声说道：“荆歌，今天多亏你了，要不然，楚苏可就危险了！过来坐吧！”
荆歌心道：“假惺惺！”表面上却装作惶恐，说道：“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有师娘在，我不敢坐。”
“这孩子——”苏筱月无奈一笑。
荆楚苏眼珠子一转，对苏筱月笑道：“娘，你怀着宝宝，就先去休息吧！”
苏筱月轻笑一声，点点头，看着荆歌道：“那我就先走了，你陪她玩一会儿吧！看着她，今天不要让她出去了。”
“是，师娘。”荆歌恭敬地送出苏筱月，把门一关。荆楚苏就从床上跳下来，噘着小嘴道：“我都没事，怎么一个个都大惊小怪？八怪，我们出去玩儿吧！”
荆歌忙道：“师娘才说不准出去，你这样不是成心让我倒霉吗？给我到床上去乖乖坐好！”
“哎呀！”荆楚苏眉毛一挑，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今天你还反了你，竟敢命令我？”
“嘿嘿，我救了你的命，难道不该吗？”没有了荆无命他们在，荆歌也就能放肆地玩笑道。
“那好吧，今天就听你的。”荆楚苏重新钻进被窝，指着荆歌，道，“就只今天哦！”
“好！“荆歌答了一句，坐在床沿上。
“我们来做点什么好呢？”荆楚苏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讲故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听什么故事？”荆歌摇摇头，说道。
“你说什么？不是小孩子？”荆楚苏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直把腰都笑弯了，捂着肚子，连连摇头，“哎哟，我的天咧！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八怪，你可真逗！”
荆歌也是一怔，心道：“唉——我都忘记了，我还真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等到荆楚苏笑完了，荆歌才切入正题，小声说道：“你上次说要教我吸收天地灵气的，还教不教？”
荆楚苏疑惑道：“你分身不是也不能修炼吗？一修炼就会发疯的！”
荆歌道：“我只是不小心把神识钻碰到它们，才会发疯。只要我不这么做，就没事的。”
“可是，上次是因为我帮你，你分身里面的紫气才聚到一起，如果要你自己吸收天地灵气，那就一定要用神识控制丹田自行运转。你神识不侵入丹田，丹田怎么运转？丹田不能运转，怎么能吸收天地灵气？”
荆歌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天地灵气，然后把它们聚在一起，然后我就把紫气放出来，将它们吞掉就行，我放紫气也不要神识。”
“这主意不错。”荆楚苏道，“你控制紫气不用神识，那用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我控制手臂一样，心里一想，它就怎么做，就这么简单。根本不用把神识放出来。”荆歌手上一招，紫气涌动出来，说道：“你看我把它变成一只手！”手心上紫气一搅，便形成一个手的形状。然后手形一变，拉长，变成一把剑，又一变，变成一把刀。
无论是剑还是刀，都是是形状相同，本质上还是一团烟雾状的紫色气体。用另一只手从中间一划，就能将它们轻易分割开来。
“好神奇哦！那你可不可以像使用飞剑一般，将它丢出去？”
“我试试！”荆歌手上一晃，切断了紫气与手心的连接，就发现再也不能随心控制紫气，于是立刻用手抓住它一截，那一种随心控制的感觉便再次产生出来。
荆歌摇摇头，道：“只要它一离开我身体，我就控制不了它了。”
“这样啊！那我就告诉你如何感悟天地灵气吧，你神识也不错，很容易就能感应到的。”荆楚苏嘻嘻一笑，却似乎想到什么，将笑容一收，看着荆歌，道：“可以告诉我？等你变得十分厉害后，你会打算怎么做？”
荆歌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找机会报仇了！那个杀我爹的人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不杀了他，我连死，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还有呢？”荆楚苏追问道。
“还有——”荆歌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啦！”
“我又不是傻子。”荆楚苏白了他一眼，提醒道：“比如，我爹？你会怎么对他？”
“师父？”荆歌装糊涂，“师父那么厉害，都化神期修士了，我怎么可能对他怎么样？都是师父对我怎么样吧！”
“万一你比他还要厉害呢？”荆楚苏逼问道。
“我——”荆歌不禁哑口，把头低下去，沉默了起来。
荆楚苏见状，默默一叹，帮他回答道：“如果你比我爹强，就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他，对不对？你在他手上，吃了这么多苦，失去自由，被咒语折磨，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他惩罚。这一切，你都记在心里的，对不对？那我，这样帮你，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呢？”
荆歌嗤笑一声，道：“你放心吧！我就是再过一千年，也不可能超过你爹的。而且，我是个傀儡，性命随时掌握在他身上。只要他咒语一念，我就会死。怎么可能报复他呢？”
“既然这样，我爹随时都会管着你，你又如何去报仇？就算你变得十分厉害，杀你爹的仇人不再是你的对手，你又有什么机会去报仇？”荆楚苏问道。
“我——”
荆楚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直直看着他，道：“所以，只要你要报仇，那就必须先过我爹这一关。这一点，即使你看上去就几岁大，也一定都已经想明白了，何必自欺欺人呢？”
荆歌再次沉默。
荆楚苏将他手拉过来，柔声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爹的错。可是我毕竟是他的女儿啊！我怎么能帮你对付他呢？”
“那你——”荆歌准备问“是不是不会再帮我了”，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地吞了回去。
荆楚苏道：“我虽然一直都住在梅谷，与世隔绝。可从娘口中也知道，我爹，荆无命，修真这么多年，得罪的仇家很多很多。可以说，没有一个修真者，修到高深境地，不会与人结仇的。如果修真只是藏在一个地方打坐千年就能飞升，那个个都能成仙了！因此，我对修真重来都没有过信心，也不喜欢它，觉得它枯燥、残酷、无情。纵然能多活数百年甚至千年，可每时每刻都处于那一种不纯净不轻松的心境下，活那么久，不累么？那些修为越高的人，就越是心狠，也就变得越坏。我不想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我只想和爹、娘、未出世的弟弟或是妹妹，现在还加上一个你，还有师姐和那个可恶的小蛇，在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一直到平静地死去。就算当个普通人，只要不受伤，也都没关系。可爹说，没有强大的力量守护，这样的生活是过不了的。无论是修真者，还是凡人，都需要比别人更强的力量。不然，迟早都会有悲惨的时候——就像你！”
荆歌嘴巴一阵发干，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爹，他把你抓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是为了增强力量，保护自己，也保护我们。却因此伤害了你。而他控制你，用咒语折磨你，是为了震慑你，防止你暗中伤害他，伤害娘，或者伤害我。可是，越是折磨你，越是让你怨恨他，你就越想反抗，越想伤害他、还有娘，以及我。”
“我不会伤害你的，一定不会！”荆歌斩钉截铁道。
“有时候，要伤害一个人，并不用杀死她，你知道吗？”荆楚苏深深看着他。
荆歌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不懂。”
“不管不懂不懂，我只想问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荆楚苏忽的灿烂一笑。
“我，我……”荆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也不逼你了。你不用回答，只希望你以后，能够顾忌我一下就可以了。至于我，还是会尽量帮你的，你就放心吧！”
“为什么？”荆歌不解。
“我爹到达现在这个境界都用了六百多年。而你现在才开始，如果最后你还是能超越他，也只能说这是天意。天意如此，就算我不帮你，一切还是会照样发生。”
“天意？”荆歌不禁抬头望了老天一眼，摇摇头道，“我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东西。”
轰隆！
忽然一声雷鸣，把荆歌吓了一大跳。
“这，这，这……”荆歌一呆，转头望向窗外，又看着一脸诧异的荆楚苏，吞了吞口水，“这是巧合吧！”
雨水忽然哗啦哗啦落下来，被威灵宗的护宗大阵阻挡在外。
荆楚苏扑哧一笑，道：“叫你乱说吧，小心雷劈你！”
荆歌缩了缩身子，索性将鞋蹬掉，缩到床上，小声道：“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荆楚苏被他样子逗得一乐，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想不想听？”
“说吧！”
“我爹昨天竟然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哈哈，真好笑！把我吓了一大跳呢！”荆楚苏夸张大笑几声，还拍了拍荆歌脑袋。
荆歌心里一动，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难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么？”
“我当然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对你这么好？不过，我爹说的那个喜欢和这个喜欢不一样。他说的，是结为夫妻的那种喜欢。”
“有什么不一样吗？都是喜欢啊？”荆歌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蒜，奇怪道，“结为夫妻？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嘿嘿！”
“你笑什么？”荆楚苏一皱眉，捏着荆歌耳根，“你难道想娶我？”
“你比我大那么多，娶你不是很吃亏？”荆歌扯开她的手，摸了摸耳朵。
“哼！你还嫌我老？”荆楚苏怒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跟我爹说的吗？我说你个小屁孩，本姑娘天生丽质，会喜欢你？哼哼，笑话！”
“小怎地？小不会长大——”荆歌嘴巴一张，忽如石化一般，固定了半天，才把嘴巴闭上，闷闷道：“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反正也不喜欢你。”
荆楚苏见他神色异常，猛然一惊：“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你不能长大？”荆楚苏掰过他肩膀，显得有些紧张。
荆歌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能活着就很好了，还管什么长大不长大？”
“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