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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说的不无道理,也是因为目前他咬的是我,若是他咬伤了别人我该怎么办?所以,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无所适从了。但是从我的内心来讲,无论如何,我合适不愿意让他离开我的。
按照陈玄的性格来说,他只是嘴硬心软,是不会亏待小五的。但是我跟小五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感情本来就已经很深厚了,在加上他对我一口一个“卫叔叔”,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亲人了,所以我就更加离不开他了。
但是陈玄始终是个道士,他的职业就是降妖伏魔。而小五目前已经是一个吸血鬼了,不出什么事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儿的话,他又会怎么对小五?
我心里想着这一切,去乱麻一般难受。也剁了老半天了,抱着他手有些发麻了,自己也在地上蹲不住了,所以抱着小五往旁边的椅子上坐。
我刚刚坐下,李然又用最开始那种极其失落的表情看着我,惊慌失措地说:“卫风,你看!小五的身上居然有血!他该不会是咬了别人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剩下的我和陈玄便慌成一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陈玄冲过来,一下撩起小五血淋淋的裤子。
这一下,我才猛然发现,小五的腿上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是连一个伤口都没有。很显然这些血,并不是小五自己的。
不仅如此,我再看看眼前的那一具尸体。他还像我们之前看的那边,尸体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迹,很显然小五身上的血不是那具尸体的。
“难道,小五真的咬了别人?”我心里慌乱极了,小声地自言自语。
“这一切,你都看见了吧。赶紧把孩子给我,只有我带着他,才能够避免他去咬别人!”陈玄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便要伸手过来抢孩子。
我原本就不肯,即使是现在这样,我依然不肯,还是牢牢地抱着小五,死死地护住他。即便是陈玄使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有能够动我分毫。
陈玄拿我没辙,便唉声叹气地往后面退了半步。
“卫风,陈玄说的没错,你还是把孩子给他吧,免得在出现什么意外……”李然在一旁劝慰我,但是任由他怎么说,我却一句都听不进去,还是死死地护住他。
最后对于小五要不要去陈玄那里这个问题,我们也僵持不下,哪怕直到吴钧他们几个警察赶过来。
吴钧他们来的时候,看见地上的那具尸体也是惊讶异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了些基本的情况,又在房间里开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带着那具尸体走了。
陈玄知道我不愿意让小五跟他走,所以他无奈地站了好一会儿,郑重地说了一句:“卫风,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告诉我……”话一说完,看也不看我,转过身就走了。
李然悻悻地,本来也想走的。但是看看我,又看看周围凌乱的一切,帮着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周围的房间,这才离开的。
给小五简单地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放在床上,他却一直都昏迷不醒。
因为地上还剩了一堆的垃圾需要处理,所以等我把小五放在床上的时候,我就去收拾地上的那一堆垃圾去了。
垃圾装到一半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垃圾堆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然后躲在地上把他捡了起来。
仔细地看一看,地上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个揉皱的纸团——这个红色纸团,若是放在平时,我是压根儿不会注意的,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一来,我心乱如麻,正希望能够用其他的时候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我最近都被这些纸碎儿搞得心慌慌的,对于纸的东西有一种特别的关注。所以这才蹲在地上,捡起来那个纸团儿,自己仔细地看了看。
我打开看过了封面以后,才知道那原本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请柬而已。正想要扔掉他,但是一个晃眼看过去之后,便知道里面的内容可能跟我有关系。
说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其实并不准确,这主要是跟倪睿有关系。对,就是跟死去的倪睿有关系。
因为这一封请柬是写给倪睿的——上面的内容也十分的简单:倪睿,x年x月,到留城游乐园一游,否则必死无疑!
看着这个东西,我整个人就慌了神了。请柬上面写着的日期,正是倪睿死的那一天。难道倪睿的死,不仅仅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在他跳楼的背后,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难道这一切,都跟我眼前的这一封请柬有关?
这些事情,光是想一想,便觉得周围阴风阵阵的。这可不,我一个在房间里,觉得周围阴沉沉的,即使咬紧了牙关,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两个寒颤。
这个事情,我一个人搞不定,所以马上给小胖子打电话。
“怎么了?”电话刚刚想了一声儿,小胖子就把电话接了起来。这么晚打电话,他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所以语气里也很着急。
“你的家被偷了,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陈玄给小胖子打了电话了,但是这都几个小时了,他却还没有回来。所以,首先我便跟他确认他是否知道这个事儿。
“这个,我知道!等老爷子把液体输完了,我就回来!他刚刚做完手术,这会儿正在树叶,需要有人守着,我走不开!”
小胖子这边儿的话还没有说话,电话另一端便传过来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说:“卫风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儿,所以你赶紧回去看看吧,一会儿你妈要过来,她会守着我的……”
“你别废话,等她来了,我再走……”
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是可能想起电话另一端的我还在,所以小胖子主动地停止了两个人的对话,这才继续跟我说:“卫风,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
“嗯!我刚刚在倪睿的东西里面发现了一张请柬!那个请柬,跟我们俩收到的一模一样……我怀疑,倪睿的死,可能跟那张请柬有关系……”
“等等,我出去之后,你在说!”然后我听见小胖子那边传来一阵关门的剧烈响动,然后没有两秒钟,他接着说:“你刚刚说,你在倪睿的东西里发现了跟我们收到的一模一样的请柬?”
我听他的声音,也知道此时他的脸色一定是苍白无力的,因为甚至是他的呼吸都是极其的杂乱无章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背心已经早已经汗湿了一大片儿了,凉风一吹,整个人就跟着瑟瑟发抖。但是,我还必须要跟小胖子说清楚这个事儿,所以我接着说:“嗯,跟我们收到的一模一样。也是去游乐园,刚好就是倪睿跳楼的那一天。我怀疑,倪睿的死可能跟写一封请柬有关系,因为太巧合了……”
我原本还想跟小胖子说些什么,但是对面的他却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说话了。我生怕他遇到这什么意外,所以着急着跟他确认:“喂,董柯……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才继续听见小胖子的声音,这一下悬着的心,才勉勉强强落了地了。
“我……我马上回来……”小胖子说完这句话,便挂了我的电话,匆匆忙忙地往回来赶了。
我自己愣了半分钟,又把好不容易归拢起来的一堆垃圾倒了出来,仔细地在里面寻找着。但是,在这一堆垃圾里面,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任何有用的东西。所以,我便慵懒地瘫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小胖子这里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叫醒我,只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个劲儿地叹气。我也是后来无意间翻个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在旁边唉声叹气的。
“你回来很久了?我怎么还睡着了?”我揉一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再看看窗户外面的情况,天已经微微有些鱼肚白了。看来时间大概已经五点钟左右了。
只是小胖子这一下坐正了,正对着我,我看看他的眼睛里满是心事儿。这些心事儿被无尽的红血丝缠绕着,就别提看上去有多么的难受了。
“你赶紧把你找到的那一封请柬给我看看!”小胖子看我醒过来了,又揉了揉眼睛,这里好多了,便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催我。
那个请柬,我睡着之前生怕自己不小心整掉了,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那在手里面。这会儿,已经滚在我的身子下面了,被盖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仔细地找,根本找不到。我自己也坐了起来,从身子下面取出那张请柬来,递给了小胖子。
那封红色的请柬,还是揉成了一团,我递给他,小胖子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冲到卧室里去看小五,看见他睡得香香甜甜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我这才关好门,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小胖子不抽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反倒是点了一只烟,正在吞云吐雾。看见我过去了,他把烟头掐了,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杵了两下。那些请柬的手,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刚刚打扰垃圾的时候,在一堆垃圾里发现的,估计是从床下面,或者是从其他那个角落里跑出来的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所以我没有理由去骗他,只是跟他实话实说而已。说话的空挡,我在小胖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了,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卫风,你老实地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小胖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又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脸难色地问我。我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了他大概在害怕些什么了。因为,他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我害怕的。
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讳莫如深,所以我并不提及那件事情,而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怎么看!”
但是小胖子好像并不死死心,有些话好像非要我说出来一般,他接着说:“你说倪睿的死……跟这个请柬有没有关系……还有,我们收到的那个请柬……”
其实小胖子的那些小心思再简单不过了,他只是想从我嘴里听到这个我们仨人收到的请柬,会不会跟倪睿的这封请柬一样会要了我的性命,如果真的会要了我们的性命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
只是他却忘记了,我跟他一样,对于目前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儿的办法。不仅如此,甚至是连,倪睿的死跟这封请柬有没有关系,我都不甚至清楚,我有如何能够回答小胖子。只是,我看他的眼神,如果今天我不能给他一个回答的话,恐怕他会一直惴惴不安下去吧。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不管倪睿的死是不是很倪睿有关系,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在你、我或者是李然的身上!”
小胖子甚是赞同我的说法,所以不住地朝着我点头。说:“嗯!明天……哦,不对,应该是今天,我就要去回一回陆谦,看看他知不知道倪睿的事情。如果真的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的话,我一定给他好看!”说完,他用自己握紧的拳头,使劲地在旁边的沙发上砸了一下。沙发质地很软,把他得拳头弹了起来。
小胖子不说,我基本上都快要忘记陆谦已经回来的这件事情了。如果他真的知道关于倪睿的事情的话,倪睿死亡的真相,可能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只是,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陆谦知不知道倪睿死亡的真相暂且不论,但是有一点,就算他知道所有的真相,他也未必愿意告诉我们……
想到这件事情,我原本想打断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胖子的。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他却是先开口打断我了。他说:“小五怎么样了?没事儿了吧?”
“没什么,估计是吓着了,这会儿正睡着呢。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哦。卫风!”小胖子脸上闪过一丝一样的表情,末了,之后全部被眼神里的不安笼罩着了。他叫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怎么了!”小胖子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来来回回地剥削着我的身上的皮肉,让我好不难受。
他双手不安地来回搓着,甚至是双眼都不敢看我,犹豫了半天,才慢慢地说:“李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他说小五咬了你一口,然后陈玄想把他带走……说实在的,你有没有想过陈玄的话,把小五……”
“你是说让我把小五交给陈玄?我做不到!”我斩钉截铁地说。坦白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小五,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希望能够解除他身上的诅咒而已。
小胖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你有没有想过顾盼?你们俩还没有结婚!她现在昏迷不醒,又无依无靠,还需要你的照顾……如果哪一天,当然,我是说如果,小五真的把他咬死了,顾盼怎么办?还有,陈玄毕竟是个道士,他也许能够抑制小五身上的魔性呢,也说不定啊……你说是不是?”
说客我见得不少,但是能够像小胖子这样,一语中的的却不多。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锋利的针一样,直接插到我的心里,让我左右为难。
确实是如此,顾盼还在医院里躺着,我最近去看过她好几次,但是她都不怎么见好。不仅如此,她的情况还每况愈下。她无依无靠,我自然是不能抛弃她的了。只是如果我要照顾小五,就照顾不了顾盼,反之亦然。而且,我还必须要为了生计而奔波,这就更加的困难了。
但是无论如何,想要抛弃小五,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我还是左右为难,最后只能盯着小胖子,希望他能够给我一点儿指引了。我说:“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
小胖子想也没想,只是抬起头无助地看了我两眼,然后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小五交给陈玄!如果你想他了,完全可以去看他。我相信,将来有一天小五长大成人了的话,亦然也会明白这一切的……”
“真的?”我还是有些迟疑,因为要把孩子交给陈玄,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绝对不能那么轻率的就决定了。
“嗯!”小胖子点点头!
其实我是宁愿相信小胖子的,因为他把我当成朋友,正如我把他当成朋友一样。而且,他是一个警察,他至少不会骗我。所以被他这么一说,我居然有些动摇了,迷迷糊糊的就给陈玄打了电话。我跟他商定,小五让他带走帮我养着,但是我随时都会去看他的,如果陈玄能够治好他的话,我希望他能够回到我的身边。电话另一端的陈玄,迟疑了一阵儿,也答应了。而我们俩商定的,他来接小五的时间就是上午十点钟。
打完电话以后,我知道,这一下我是不用睡了。就痴痴地望着窗外的太阳,看着它一点儿一点儿地升起了,然后我的心又开始变得沉默了……
我原本以为,今天只有送走小五这一件事情,但是生活永远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