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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正在周静的卧室里找东西,他这么急匆匆地叫我,应该是有什么发现要跟我说。所以,我顺着她的叫声迅速地往周静的卧室里面走,刚刚走进我是的时候,我才感觉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不仅如此,里面还感觉阴森森的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里面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我迅速地冲了进去,还不能适应里面的黑暗,伸出手摸了摸,又仔细地看了看,才勉勉强强看到小胖子的身影。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墙边,痴痴的看着墙上的东西。
“灯是坏的,我有什么办法?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儿。”听见我进来了,小胖子则小声地提醒我。
灯既然是坏的,我便只能蹑手蹑脚地摸到窗户边,试图打开窗帘,但是拉了好半天也拉不开。
“床帘是钉死了的,拉不开。”小胖子看我在坐着这样的尝试,忍不住小心地提醒我。
“怎么会这样!”我小声地嘀咕着,站在门口的老太太,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窗帘是拉不开了,最后,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勉强地把窗帘系了起来。那一瞬间,强烈的阳光,便将房间的黑暗吞噬得干干净净的。
再仔细地看看窗帘,有好几种颜色,估计少说也有三层。怪不得里面会这么黑!我在这黑暗的屋子里,呆了不到一分钟,整个人都感觉到不自在,周静是怎么做的这一切的?
我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蹊跷。
等房间里彻底地亮起来之后,我朝着小胖子站的地方看看。他面前是一堵墙壁,这个之前我都已经发现了。但是墙壁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上面只是贴着两张女明星的海报,打扮得时尚花俏,但是衣着方面却有点暴露。
我和小胖子是见惯了这样风尘的世界,但是周静的妈妈只是一个没有太多文化的中年妇女,所以当她看见这一切的时候,迅速地羞红了脸,然后迅速地把脸转到了半边儿。
“你发现了什么?”小胖子这么着急地找我,断然不会是因为墙上这么两张暴露的海报,他肯定是发现了其他什么东西。所以,我愣了一下,便疑惑地问他。
“你过来看这个墙上的报纸!”小胖子面朝的方向,一直都是他眼前的那一堵,甚至是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片刻是朝着我的。
我远远望过去。两张海报之间的空隙处,还有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站在我现在的位置看过去,就像是一行行排列整齐的蚂蚁。远远地看了两眼,实在是看不清楚,所以我又朝着墙壁走了两步,还没走到的时候,李然就进来了。
“这个屋子里怎么阴森森的!”他似乎没有看见一直站在门口的老太太,说起话来,也没有半点的顾忌。
“你说周静会不会在这里面?”李然看了我两眼,然后慢吞吞地说。说话的功夫,还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臂,我远远的便能够看见他手上长满了鸡皮疙瘩。
他一说周静,小胖子便转过身子来看着我了。甚至是老太太,听见周静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本能地把头转了过来,一脸酸楚地来回打量我们三个人。
李然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所以我迅速地朝着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地看了看。但是并没有发现周静的身影。但是即使是这样,房间里的阴气却好像是丝毫都没有减少一样。不见没有减少,反而是因为里面的人越多,阴气都更加强似刚才了。四月下旬的日子,站在里面还不住地打寒颤。
这就奇怪了。里面这么重的阴气,怎么就没有半个鬼祟的影子呢?我心里暗暗地想,但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但是当我看到小胖子面前墙壁上报纸的内容的时候,我就彻底的蒙住了——所有报纸上的内容都是跟倪睿有关的——倪睿破获了异常怪异的案子、倪睿升职、倪睿……等等。但凡是倪睿的事情,在这一堆精心剪辑过的报纸里面,都能够找得到。
“周静的死跟倪睿有关系?”李然看得一头雾水,但是仍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大声地问了出来。其实他的疑惑是在正常不过的了,一个女人如此精心地收集关于一个男人的所有消息,很难让人不怀疑她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倪睿?倪睿是谁?”周静的妈妈的神经紧绷的程度,让我觉得吃惊,但凡是跟周静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一阵风儿吹过,都能够让她坐立不安。她一听见李然的猜测,整个人就如同是疯了一般,揪着我们俩不放。
小胖子看老太太这么紧张,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来了,所以赶紧跟老太太解释,以打消她心头的疑惑。他着急着说:“倪睿是我哥哥,也是个警察。不过你放心,我敢保证,你女儿的死和倪睿没有半分的关系。”
说完之后,小胖子狠狠地朝着李然翻了个白眼。李然因为心中的歉意,所以羞红了脸,也不再说话。
“真的?”小胖子说了倪睿跟他的关系,老太太便有些不相信他,继而转过头来问我。
我先是朝着她点点头,然后才慢慢地说:“阿姨,你放心吧。周静的死绝对跟倪睿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倪睿早就死了。就在周静死的那一天。不过他比周静先死……”我没有说话,周静是在倪睿死后的那个晚上才死了的,那么倪睿绝对不会是凶手。还有,倪睿在之前的那两天里,一直都跟我、顾盼和小胖子在一起,所以他根本没有可能是凶手。
老太太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申请才有了半点儿轻松。但是这么的轻松转瞬即逝,之后就变成了更深的失落。这种失落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苍老和无力。
除了小胖子这些有头无尾的发现之外,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所以,在周静的房间里站了站,我们就准备要离开了。但是我却始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个房间里可能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他正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我们,直看得我背脊骨发凉。
但是那个人是人是鬼,到最后我们都无从得知。因为我在走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半个影子。只是隐隐约约听见有个小孩儿的声音,在小声地哭泣,但是我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又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小五愣愣地看着另外一件卧室。当我问他在看什么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我。
回去的路上,李然一直悻悻的想要跟小胖子说话,但是小胖子始终爱搭不理的。除了小五,我们三个人等会都明白,这纯粹是因为李然刚才在周静的卧室里说的那一番话。
李然也是,最开始还尝试跟小胖子说话,但是看看小胖子不冷不热的表情,也不愿意再主动跟他说话了,反而是自己在车上睡起了大觉。
也就因为这样,这回去的路上,一路的气氛都怪怪的。小胖子脾气倔,李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到下车谁都不理谁。一下车两个人都各奔东西——李然请了半天假,这会儿忙着回去上班,所以开着自己的车一溜烟地跑了。小胖子的假期明天就要到了,所以今天也忙着回派出所去销假去了。
到最后只剩下我跟小五两个人,慢慢地回到家里。
小五回去之后,便钻到书房里玩去了。我则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睡大觉。昨晚上一宿没睡,所以眯瞪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这一睡着,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个孩子哭泣的声音,那声音远远地飘来,便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便觉得浑身上下,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睡的迷迷糊糊的,起初还只是听见远方的那个哭声。但是没一会儿,便感觉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只是隔着一扇门而已。静静地听着,让我心里发毛,但是我浑身又使不上劲儿来,所以只能干着急。没一会儿功夫,额头上便都是细密的汗水。
过了一会儿,这个声音好像是小了些。我慢慢地静了下来,又跟着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怎么个人轻松了下来。
但是,没过两秒钟。我感觉自己嘴里的一口气还没有吐完,耳边又想起来了清脆的敲门的声音。那个声音“咚咚咚”、“咚咚咚”让人坐不住。
没办法,我只好挣扎着从沙发上站了起了。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勉勉强强地迈出半步。但是当我这样极度虚弱地打开门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外面有什么异常。
“指不定又是哪家的孩子跑出来恶作剧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还是忍不住朝着外面仔细地看了两眼。等确定了外面确实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两句,然后又吐了一口口水。关上门,又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我一闭上眼睛,便能够感觉到一股热风迎面吹过来,正好吹在我的额头上。
这吹过来的虽是一阵热风,但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甚至觉得自己脸上开始发冷发寒,整个人跟着不住地哆嗦。
我原本以为这源源不断地吹过来的只是风,过一阵儿应该好了。但是我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那阵气息都更加猛烈了,还湿湿的、腥腥的……我心里觉得古怪,整个人顿时之间便觉得清醒了一大半,迅速地睁开眼睛,朝着沙发前面一望——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被这双眼睛吓得不轻,赶紧在仔细地看看。那双血淋淋的眼睛不属于别人,而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那个孩子看上去不大,也就一岁多一点儿的样子。一岁多的孩子,若是换做同龄人,恐怕连站立都成问题。但是他却能够一动不动地在我的面前蹲上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傻傻地望着我。
原本,我以为他会这样一直傻傻地盯着我。所以我就有愣住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样傻傻地跟他对视。
他原本看着我的眼神里,还有些狠意。但是我跟他对视了半分钟,他却突然之间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听上去怪可怜的。我原本想去安慰一下他的,但是他猛地抬起头,泪水和着血水沾满了一整张脸,看上去甚是吓人。
更恐怖的是,他慢慢地张开了他的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吓得直往后面退,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所以,一个寒颤之后,整个人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等我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已经汗湿了。一醒来,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当我慢慢地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再看看眼前,又迅速地愣住了——我原本应该在沙发上睡觉,但是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走到了阳台,并且已经打开了阳台上的落地窗。一只脚已经跨在了落地窗外……我一看这样的情景,赶紧把脚收了回来。再小心翼翼地锁上玻璃窗,便迅速地往客厅里面跑。
“我怎么会在阳台上去的?”我记得刚才自己明明是在睡觉,但是一觉醒来,人却已经在阳台上了。若是在晚一步的话,可能整个人已经掉下去了……想一想这些,我便的觉得后怕。
但是当我想起刚刚在梦里看见的那一切的时候,我的心里觉更加的害怕了。
我原本不怎么做梦,就更不要说做这样的噩梦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做梦最多的时候,应该是我父母刚刚离婚那会儿。那些日子里,只要我一睡着,就总能够梦见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为什么,我今天又突然之间做起梦来了?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额头滚烫。就像是一个燃烧的火球一般。还有,我的太阳穴也有些痛,所有我双手握成了拳头,用力地砸了两下,这才感觉轻松多了。
这里刚刚一冷静下来,便听见书房里穿过小五跟谁说话的声儿。这又让我觉得好奇,书房里明明只有小五一个人,他在跟谁说话?
因为心里好奇,所以我蹑手蹑脚地朝着书房门口走去。我并不着急着进去,而是咋门口站定,轻轻地将耳朵附在门上。
“我叫小五,你是谁?”小五说话的语气俨然对面就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陌生到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难道小五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带了别的小朋友进来了?”我心里暗暗地盘算着。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忍不住朝着进门的玄关处看了看。那里只有小五一双小鞋子,整齐地摆放在那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踪影。再者说,这地上也没有任何的脚印,根本就不想是有人进来过的模样。
看看这些,我心里一紧,把耳朵在墙上贴得更紧了。但是里面那个人好像并没有说话,所以小五继续重复刚才的问题。他说:“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告诉我,你是谁?”
末了,等了大半晌,小五把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并且威胁说,如果那个人再不回到小五的问题,小五便不理他了。那个人才勉勉强强地说了一句话,只是说得并不流利,甚至有些一字一顿。他慢吞吞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小男孩。
孩子?
一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我突然之间又想起了刚才我在梦里看见的那一张带血的脸。他就那么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我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浑身发寒,一点儿都不好受。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我听见小五继续问。
“妈妈死了……爸爸……我也不知道……谁才是我爸爸……”说来也怪,这个连话都说不流利的孩子,却好像什么都懂一样。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居然能够流露出半点儿忧伤。这跟小五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形成了极大的差别。
“我也好像没有看见自己的妈妈了。不过,我的爸爸倒是经常来看我……”小五无不自豪地说出来的话,倒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他说,他的爸爸经常来看他?难道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次,他那个吸血鬼老爹最近又来看过他?
但是他最近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他是怎么做到的?一想到这些,我便觉得想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远远地看着我一般。我迅速地回过头,想要把那一双眼睛揪出来,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
我又扑了个空!
“那现在是谁在照顾你?”我原本以为小五还是个孩子,但是他问起话来,一板一眼的,颇有些小胖子的感觉了。看来这些日子里,他没有少收到小胖子的影响。
“没有人照顾我……”
“啊?那你住在哪里?”万叔才死的时候,小五总是怕自己还变成没有着落的孤儿,所以他总是成天十分沮丧的望着他曾经和万叔住过的房子,一望就是一两个小时。他对于住处的概念,估计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所以他一听说,那个孩子居无定所的时候,他便十分惊讶。
“树林里……”
“树林里?”那天晚上,我和李然去找周静的命案现场的时候,看见过一个孩子。现在跟小五说话的那一个孩子,该不会就是那天我们看见的那个吧?
我这么一想,便觉得浑身发毛,所以忍不住推开门。
仔细朝里面一看,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