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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现在去看他?”李然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会想一出是一出。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会脱口而出那样一句话。但是这个时候,我心里心心念念的便只有这件事儿,所以,我已经急不可耐,只想要快点看到秦三的尸体了。
那种心情十分的奇怪,就好像,我的动作稍微慢一些,便会有很重要的线索会消失不见一般。
“嗯,现在去!”我一腔的热血,已经沸腾了,所以我目前就只想着要做这一件事情。其他的,比如小胖子,比如小五,我也都顾不得了,便要往外面冲。
“那他们怎么办?”李然比我考虑得周到,所以看着昏迷的小胖子和睡熟了的小五,面露难色,踌躇不前。
“让秦乐帮我们看着吧!”我倒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俩该怎么办,而是我知道还有一个秦乐在这里。如果是我跟李然两个人去的话,办起事情来,也麻利很多。但是如果再多一个秦乐的话,恐怕很多的事情就会不方便。另外遇到危险情况的话,我们势必要停下来照顾她。所以,我的主张是,让秦乐帮我们看着这一帮老弱病残。
李然看着小胖子和小五犹豫了一阵儿,还勉勉强强答应了。
我们正要往外面走的时候,秦乐就进来了。差点和我撞个满怀。
“你们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小胖子。小胖子支支吾吾半天,才终于说出了口。他说:“出去看看我爸的尸体,小五和小胖子你帮我们看着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秦乐本来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想想李然是去看他的父亲,也不好说什么,便只能让他去了。不过,李然说的话,她都一口答应了,还不断地提醒我们俩要小心。非得要我们俩都答应了他,才算数。
所幸的是,我们这一趟出去,并没有让那些警察发现,否则我们可能哪里都去不了了。
去的时候,李然开的车。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其实秦乐挺可怜的!”车子来了将近半个小时,李然才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回应他一句带着疑问的“啊”!
“她其实是个孤儿,身世跟小五差不多!”李然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这样天真浪漫的女子,居然会是孤儿,我心里倒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李然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她父母都是车祸死的,当时她也在车上。她告诉我说,车上当时加上她一共是四个人。但是后来,不管是从行车记录仪上,还是道路上的监控上来看,车上加上她,都只有三个人……”
“那还有一个人是?”我听得一身冷汗,赶紧问李然。
“不知道,我怀疑他也许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李然很小声地说,语气显得鬼鬼祟祟的。
“那她现在还能不能看见这些东西?”我有些怀疑,秦乐是不是看见了周静,所以我很着急地问。
“很久没看见了,估计看不见了吧。再说了,她长这么大,也只看见过一次,就是她爸妈出车祸的那一次!”
后来,我听说,阴阳眼这种东西,其实算不得什么特意技能,反倒是阳气较弱的,比如老人和小孩以及病人,是十分容易看见这种东西的。当然,也有特殊的,比如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得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当我为了李然口中这种奇怪的事情感觉到不安的时候,李然突然之间拍了我一把,然后神秘地问我:“卫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可以看见那些东西?”
我犹豫了老半天,甚至觉得憋得难受,最后还是冲着他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嗯。”
“我就知道……”李然小说的说,表情也好像若有所思。
说实在的,我也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见那些东西的。反正,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自己见过那种东西。甚至再长大一点儿,我住在留城里的时候我都没有进过那种东西。好像所以奇怪的事情都是从四方村开始的——我住进四方村不久,便有了第一次见鬼的经历,从此那些东西便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那个……那个秦三在哪里?”车子开了半天,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想问李然关于秦三的事情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称呼秦三了。考虑了老半天,还是自己称呼他的名字好了。
“下葬的日子一直都没有选好,所以目前为止还在殡仪馆里搁着呢!”李然每次说起秦三的时候,表情都冷淡得如同一个外人,唯独在秦乐的面前,会表现得不一样。我想,这这大概是为什么李然刚才要主动地跟我说,秦乐是个孤儿吧。
“正好,我还可以去看看周静!”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既然已经到了殡仪馆,而且我又答应了周静,不放帮她把她的心愿了了吧。想多这里,我觉得心里的压力还是挺大的,所有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车子的速度还可以,我叹气这阵子功夫,便已经到了殡仪馆了。
留城只有一所殡仪馆,倪睿死的时候在这里,秦三死的时候在这里,周静死的时候也在这里……没想到,这么多生前素不相识的人,死后会在这里相遇,这也应该算是一种奇怪的缘分了。
等我们到殡仪馆的时候,天热已经很晚了。最后一丝红云还挂在天上,显得格外的潦倒和感伤。
还有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也跟这个殡仪馆有关系。说来也怪,这个殡仪馆是后来修的,修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脏兮兮的,这可能也跟这里面的阴气有些关系。
秦三躺在一间冰凉的房子里。我和李然见到他的时候,他脸色已经被冻得发白了,压根儿看不出半丝的血色。死前的痛苦,还在他的脸上留着十分明显的痕迹,愁眉还那样紧锁着,他死也没有想到,他最后将会是这样的一个容貌。
秦三脖子上的伤口,因为热胀冷缩的缘故,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来一个比芝麻还小的两个小点儿。若是不仔细看,压根儿就不会被发现。
他的肚子被法医解剖了,所以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他浑身上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双拳紧紧地握着。我掰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地把他握紧的拳头打开。
他的拳头里有些伤痕,应该是生前有过一些打斗的行为,所以才会留下些这样的痕迹。另外,他的拳头里还握了些白色的纸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秦三的身上压根儿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所以我看完他由不得叹了一口气,便去看周静去了。
因为李然在场的缘故,所以我们要看秦三的尸体是易如反掌。但是要看周静的尸体却是费了一番功夫,是我跟李然商量着,让他借着询问秦三尸体的一切情况为由,把那这个警察带了出去。
我这才能够偷偷地去看周静的尸体——周静也被冻得发白,并且浑身僵硬。
我看看她的尸体跟秦三的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便是她的衣服上多了好多的淤泥和污水,身体上也多了许多细小而且锋利的伤口,这些跟我之前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周静一模一样。
仔细地看周静,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她应该是被人用细线勒死的。如果真是被勒死的话,那么她身体上那些伤口便很好解释磕——那些都极有可能是在她反抗的过程中,被周围的树木划伤的。
我再顺着周静的尸体往下看——她的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细细地看一番,不难看出拳头里像是还握着什么东西。
我赶紧蹲下来,使劲地掰周静的拳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见里面的东西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