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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份报纸用力摔在桌子上,“竹机关”机关怒冲冲的绕着桌子走来走去,还没有打理的腮帮子上,一条条扭曲的纹路颤抖着,显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
“支那情报机关太狂妄了!他们怎么敢这么干?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在破坏行规!他们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三田野鹿气咻咻的骂道!
那是一份早间出的“申报”,上面用非常直白的文字宣称,日本情报部门在上海疯狂活动,导致昨夜生多起暴力冲突事件,至少十人在此过程中死亡云云。尽管没有指名道姓的骂,字里行间却将日本人暗中存在的各类机关指责了一个遍。
这样的消息,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国家,都不会在媒体上报道出来,不管结果多么恶劣,大家都知道最后倒霉的肯定包括自己。情报战场上的争斗,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
但是,居然在这个时候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是国府中央对上海的新闻媒体失控,导致这种不应该出现的内容公开表,要么就是“申报”的人疯了,要拿自己的小命自绝于整个世界。
金壁辉刚刚从外面进来,手中摇动的那份照片情报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三田,却看到这么一幕精彩的场面,她的嘴唇翘起来,无声的笑了。
日本情报机关的死活,对她没什么大影响,她甚至并不关心这所谓的任务的完成与否。如果说五年前她还有一腔热情,努力用尽自己所有的伎俩手段来完成“皇国大业”的重托,那么现在,对她来说这都是浮云一般,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用心的,包括那个有名无实的满洲国。除了她自己的纵情肆意之外,万事无忧。
随意的瞟了一眼那张报纸上,暗夜中拍出来不甚真切地死人照片,她轻轻的把信封丢在报纸上面盖住,同时也遮断了三田的视线。
三田野鹿的眼睛登时亮起来,他扭头用力的去看金壁辉的脸,却见其淡然无所谓的表情,登时大喜。他知道,这一次应当比较顺利!
敏捷的抄起信封,撕开封口倒出照片迅速翻检一遍,三田的眉头顿时皱起来,低声沉吟道:“这是什么东西?居然会用到单独的铁路线和这么庞大地电网输入?难道是某种超级武器?或什么秘密的研究基地?
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只看它地建筑规模。三田已经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不得了地东西。在深山之内建立这样一座巨大地建筑。必然是绝密中地东西。否则也不会要那么大地价格出来。现在地问题是。要想办法判断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东西究竟又在什么地方。如果可以证明这是一座可能威胁到全世界地超级武器。那么炮制“支那威胁论”地条件就成熟了!
“很好!芳子。这次你干得不错!”三田用欣喜地口吻赞扬着。顺手去拍她地肩膀。
金壁辉一扭腰躲开了。自顾自地摇摆身姿走到旁边坐下。随手将裘皮大衣脱了往旁边一丢。淡淡地问:“看出是什么东西来了么?就这么几张照片。用得着大动干戈么?”
三田立刻判断出。她对自己安排地不太满意。如果不能确定这些照片地价值值得她用身体交换。特别是用她这个“重量级”地人亲自去交涉。她肯定会再闹腾起来地。那时候又是一场大麻烦。
三田立刻肯定地点点头:“是地!这是非常重要地情报!尽管还不能确定具体地内容。我地判断。这应当是一份胶卷中地小部分。而且照片并不连贯。说明数量巨大。再加上拍摄手法地不专业。用得相机也不是专用相机。可以相信这不是精心炮制出来扰乱视听地东西。所以。可以认定这份情报地真实度和重要性。能够这么轻易地取回来。芳子功不可没!”
金壁辉对他地赞扬殊无兴奋之色。张开殷红地小嘴“哦”地淡淡应一声。便转过脸不看了。重要地情报?这么重要地情报居然会被一个那样地人带在身上。这简直是一个绝大地讽刺!
三田顾不上去看她摆谱耍脾气,如获至宝一般的拿着照片冲进里屋密室,吩咐井上召集人手,打电话给日本领事馆报告情况,要求他们立刻派人来接手情报尽快分析出来。
安排完之后他从里屋钻出来,电话铃突然响起,抓起来听了几句,面色陡变,“啪”的扣上,他掉转头疾言厉色的喝问:“川岛!那个接头的支那人是怎么回事?他的车子为什么会被袭击?”
金壁辉面带讶异的瞪大眼睛,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是看着他们离开才走的,中间并没有现监视的人!”
三田皱起眉头,眼珠子急速的来回转悠,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看来,我们是彻底被人盯上了!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落在他们的掌握中,那个支那人一定被他们杀死或弄走了!这样下去非常危险!”
金壁辉“嗤”的冷笑一声道:“怕什么!情报已经交到我们手里,那个笨蛋的死活管我们什么事?他已经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他把情报交给你,甚至可能知道交给他照片的人,一旦被对方~问出来,很可能抢在我们前头掐断联络,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不行,必须想办法把人抢回来!”
三田野鹿厉声说完,抓起电话拨通张啸林,嗯嗯啊啊的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不耐烦的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金壁辉不屑的冷眼看着,摇摇头道:“你着急也无用,有张啸林这个地头
,相信很快就能查到袭击的身份和去向,有这个时不如早作准备!既然对方不介意大白天的拦路抢人,接下来只怕要一场好打!”
三田用力捏捏眉头,喟叹道:“谈何容易!现在帝国士兵已经不能公然露面,看来只有请求领事馆方面出动黑龙会的武士了!”
变化,几乎在每一步都生,这样的激烈交锋令三田野鹿感到重大的压力,这一次的情报争夺,似乎太过激烈了些!
中央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三处。丁默处长端坐在空荡荡的办公桌后面,手拿一份今晨的“申报”,双目闪耀着森冷的光彩,仔细地一行行读过去,中间甚至没有错过一个字眼和细节。
幽暗的办公室中,全无他这种身份的人所应有的装点,什么书架博古架文件柜等等,一概没有,空荡荡的如同废弃的住所,粉刷的雪白的墙面反衬出令人心寒的惨白色。
他的头梳理地一丝不乱,脸上的胡子也刮得一根茬子也无,身上的西装和领带看不出丝毫凌乱不整,甚至每一根烫熨的条纹都笔直,坐在那里沉寂的像一座泥塑。
“梆梆梆”房门轻轻敲响,丁默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声:“进来!”
他的声音很小,外面却居然听得见,“咯吱”推开门,一个二十多岁同样衣衫整齐干净利索地青年脚步轻快的走进来,离着桌子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微微躬下身,低声道:“处长!已经查明了,这份报纸是伪造的。有人偷了印刷的母版后篡改印刷,利用报纸行渠道提前散布到市面上,真正的报纸因为机器故障,现在仍在印刷当中。”
丁默慢慢的把报纸放下,仰起脸来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查到是什么人做得了么?”
青年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们认为,能够在这么短地时间内制造出这么大规模的假冒报纸,并且能够通过帮会控制下的行通道卖出来,无论技术手段还是动员力量都很强大,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我们怀,是北面做得。”
“哪个北面?陕北还是华北?说清楚。”
丁默的声音冷淡的想冰过的白开水,但青年却听得浑身一震,脑门子上渗出一层细汗,赶紧答道:“华北!目前在上海,只有他们有这个条件和能力做到,而且杜月笙跟他们地关系又不一般,各方面都符合,所以,他们的嫌疑最大。
”
丁默低下头,眼睛盯着报纸,焦点就集中在页右侧竖着的两个大字上,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忽然道:“不是他们!去找证据,印刷厂没有长腿跑不掉,泄露母版的人也跑不掉,查!”
“是!”青年干脆的回答着,扭头出去,小心地把门带上。
丁默没有对下属解释命令的习惯,让他们去做什么事,不能问理由,只要执行命令就是了,做不到这一点地人,没有资格在他手底下办事。
炮制这样一份报纸,居然是整个假冒,且还能正当行贩卖出来,赫然在监察部门眼皮底下搞这种大动作,其能量之大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这要比单纯的放炸弹搞暗杀要困难得多,因为这涉及到了很多环节和很多地人,任何一个地方出错,都将导致全盘失败。通常,要策划这样的大手笔,没有几个月地准备和巨量资金的投入,是办不到的,同样,没有巨大的利益,也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因为这种事,是在挑战整个国家的尊严和安危,不论如何是一定查的出来的,那样的话,牵连可就大了!
不可能是华北做得,因为这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尽管他们有这个能力,也能做的比这个更漂亮,但谁都难以相信他们会做这样的事,因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利益,他们无法从中受益,却有极大的损害。
扰乱报纸行,篡改新闻内容,公开指责日本,挑起两国甚至许多国家间的矛盾,这已经是在制造严重内乱和国际纠纷的手段,这么搞,往小里说可以制造国内各部之间的矛盾加深,甚至挑起争端,往大里说,引起战争也是可能的。因为像“申报”这样一份影响巨大的新闻媒体,涉及面太广,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令全国都知道,而很少有人会去怀。
另外一个重要的点,是《申报》本身的敏感地位。史量才死后,《申报》总体开始趋向于保守,不跟中央顶牛对着干,言论上也没有一千那么放肆。特别是随着抗战爆后,很多人的口风也大转,到现在虽然暂时局势平静,他们也绝少提及跟国府中央不对付的内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一次,突然冒出这么大的窟窿,如果没有其内部人的配合,难说做得此周到,莫非,史量才之子史咏要卷土重来,为自己冤死地父亲出气?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如果单纯从个案出,追究报纸内容问题,可能被以“限制言论自由”为借口掀起新的风潮,攻击此刻焦头烂额的蒋介石政府,可能导致极大的被动。
如果追究假造报纸的问题,扯到最后必然要拉出那条大鱼来,如果确定是华北方面,可能会导致更大的冲突,甚至不排除他们以这个为借口难,这是委员长不愿意看到的。如果不追究,内部很多人可能要离心离德,甚至反过来被对方以“不作为”为借口,冲击中央权威,威胁统治地位,这就要变成重大的政治争端。
如果不是华北方面,而是陕北方面呢?放在委员长的立场,或许他会更倾向于相信这个,因为只有
结果才符合他地需要,也只有这样的结果,不但不方面的责难,不会引起华北方面的反诘,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离间陕北、华北之间的协作关系,单独针对这个大敌进行针对性的清扫攻击,顺势把他们在上海的潜伏力量堂而皇之地剿杀干净!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这样,那么,谁在制造这样一场意外,就呼之欲出了!谁会是最终的利益获得?当然不会是别人。难道,这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游戏?
以丁默的心理素质,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心慌,如果事情真的是像他想得那样,背后操纵着极可能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或中统的那位大佬,不管是哪一位,都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而这个案子,更加不能搞得太明朗,否则牵连起来,会变成绝无仅有地大丑闻!他查也不是,不查更不是!
最奇妙的,是这件事居然还就生在一场新的情报争斗到来的同时,这样的巧合,真的是巧合么?这算是同时爆的两个阴谋呢?还是一个用来掩盖另外一个地烟雾弹?如果是前,最终对象必定不是外人,如果是后,就麻烦了!
丁默思忖良久,抓起旁边小几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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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觉得自己可能活到头了,这辈子折腾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眼瞅着就要走完至关重要的一步,却不料想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里,下一刻,也不知道会不会万劫不复。
从被封上嘴装麻袋之后,他的脑子就晕了!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随后地颠簸震动,猛烈地车祸,枪声和爆炸,他只觉自己好像簸箕里的花生仁一般,在坚硬地壳子里不停的撞击,浑身骨头都快折腾断了不说,从胃里翻上来地酸水几乎灌满了他的口腔,却因为嘴巴被封住而从鼻孔眼里喷出来,若不是命大没有堵住呼吸道,只怕他就此要生生给自己地胃容物憋死,这种死法,可说的上窝囊透顶!
这中念头,吓得他直接尿了裤子!直到被人从麻袋中掏出来架到椅子上,然后感觉手脚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扶手和腿上,嘴上的胶布撕掉,他拼命的长吸一口气,大声嘶喊:“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啥都说!别杀我!”
杀猪一般的嚎叫,弄得挽起袖子来准备好好招待他一顿的那些人面面相觑,大感意外!这哪里是情报人员应该具有的素质啊,这个家伙典型的是怕死鬼啊!找这样的人出来交接情报,那边的人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头套被用力掀开,刺眼的光芒一下将耿先生的眼睛照花了。他下意识的扭过脸去闭著眼睛不看,直到眼前地白亮渐渐黯淡下去,眼睛有些适应了,才勉强睁开一条缝,现自己身前的桌子上,一盏大功率的台灯正对着他聚光照射,大瓦数的白炽灯直接让他视线不清,模模糊糊看到桌子后面站着几个人,却看不真切他们的面目。
沉默!尽管耿先生看起来起码有五六个人在周围站着,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沉默,被照花了的眼睛四下观察,这是一间低矮的有些不像话的房间,如果他站起来的话,估计伸手都能摸到房顶,即便是坐着,也有说不出地压抑感,那黑沉沉的铁灰色房顶,上面似乎有些暗红色的斑点,烟熏火燎的好像鬼画符一样,看上去没来由的感觉到心脏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似的,沉甸甸的,呼吸都感觉无比地困难。
再加上这些静默的如同随时可能扑过来撕碎他的野兽一般的人,他心头萦绕着平生最大的压抑感,以至于他都暂时忘了最里面残留的胃液的酸苦和恶臭。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张狰狞的脸突然从台灯后面冒出来,带着明显残忍笑容,白森森的牙齿呲出来,一条粗长地刀疤斜着横过眉间和右腮,说出的丑恶阴森,吓得耿先生脖子使劲往后缩。奈何那椅子像是生根扎在了地上似的,怎么也拉不动,那张脸好像鬼一样的慢慢逼近过来,他干脆大叫起来!
“耿先生,贵姓啊?!”吓人的脸终于说出一句人话。
耿先生干咽着火烧火燎的喉咙,惊恐的双眼极力回避对面那两道充满杀机和残忍意味地目光,下意识的答到:“不敢当!鄙人姓邓!”
丑脸倏然收回到台灯后,悻悻然低声骂道:“***!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这厮这么容易就招了!算了,剩下的事情你们问吧!我估计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咯吱”一下,台灯被扭到一边,一张清秀地脸出现在耿先生面前,冷冰冰硬邦邦,好像外面的天气,毫无表情地盯着他,“啪”的一下将一本夹子摔在桌面上,冷然喝道:“性命,年龄,籍贯,报上来!”
耿先生瞪大了眼睛,使劲瞅了瞅那人地脸,再小心的转头往往两边抱着膀子漠然看着他地那些人,忽然松了口气,憋着嘴叫道:“我要喝水!”
桌子后的人一摆手:“给他水!”
旁边一只搪瓷茶缸突然伸过来,里面泛着红色的黏糊糊的浓稠液体:“给!上好的红茶!”
耿先生皱着眉头提鼻子一闻,差点没闭过气去!好浓烈的刺鼻子味道!
声叫道:“这不是茶水,我不喝!”
“既然要了,就得喝,否则要被人怨我们招待不周了!”
两只大手伸过来强行扳住耿先生的脸,捏开他的牙关,搪瓷缸里的红色液体“哗啦啦”倾倒进去,耿先生“哇哇”的嘶叫着,喉咙猛烈痉挛,一边往外喷一边往下咽,泪水鼻涕四处乱飞!
“不要了!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他一边狂吐,一边嘶声喊叫,用力挣动的身子拽的椅子“嘎吱吱”爆响,他的脖子绽出两条大筋,一股非常不健康的红晕布满皮肤。
这哪里是什么红茶,这是超级加料版的辣椒水!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可能对这些人有点用,或许耍耍自己的青皮态度,搞一点好处优待之类的,兴许还能争得一点好处,但是现在看来,这帮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上来就先灌辣椒水,似乎不好打交道!
桌子后的人冷笑一声,“梆梆”敲了敲桌子吸引他的注意力,淡然喝道:“水也喝过了,交代问题吧!”
“我叫邓,字雪曦,祖籍福建泉州,祖上去南洋求生,而今已经四代,我。”绣筒倒豆子一般的,这位“耿先生”嗦嗦的把自己的所有情况秃噜出来。
一个小时后,反复确定他说的东西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包括跟金壁辉接头和照片的事情等等,说的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掩饰。最后,邓先生小心的问:“我啥都说明白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吃吃笑起来,主审一脚踢翻桌子,大叫道:“妈地!怎么抢了个废物回来,这王八蛋是人家丢出来的弃子!咱们都被了!”
“白忙活一场!早知道是这么个玩意,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劲的搞他,直接弄死算了!”
情况经由拷问的手迅速转交给秋凛霜手中,郭淞明看过之后,差点没气乐了!这个邓邓雪曦,果然不是一个正经的情报人员,根本就是其背后的人精挑细选的一个在南洋混世道的无赖汉!仗着有点胆量和小聪明,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不知深浅的就跑到上海来负责交涉那份不知道知多少钱地情报。
毕竟是在世上混了几十年的老资格混混,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能装的,但在接二连三的惊吓压迫威逼之下,原形毕露!自己的祖宗三代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但真正有价值地情报,却是半个都没有!最关键的,他的上线的情况全然不知,他从头到尾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想要调查根本接不上头!
更离谱的是,他给了金壁辉的那套照片,居然在箱子夹层里还有一份备份!从一开始,这情报就是打算货卖两家的!其中一家是金壁辉为代表的日本人,另一家没有交代。
这事情,里里外外透着古怪!事情没有这么干地!如果这情报真的重要,岂能这样随便的处理?如果不重要,对方怎么可能晓得要邓雪曦去跟金壁辉接头?甚至可能,连这个家伙被人抓了都计算在内?
越想越不对劲。
审讯记录和照片被上海站乘坐“齐鲁商会”的专机迅速送到济南,几个小时后,戴春风看到了全部的东西。然后,他的面色大变,一改寻常的从容淡定,几乎是小跑着冲上汽车,直奔陈晓奇地办公室。
陈晓奇正在跟夫人周云卿商量这次《申报》的事件。情报部门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如果不是为了绝大的利益,没有人会动用那么大地资金人力去干这样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必然有针对性,其目标也必然不一般。
“这件事不是我们做地,也不可能是日本人做得,陕北方面,却不是不可能。”周云卿淡淡的说道。
“夫人任何这样判断?”陈晓奇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贤内助,不但智商足够高,且大局观极强,掌握情报部门以来绝少出纰漏,她地分析往往非常接近真相,有一种穿透迷雾一阵见血的惊人魄力。
三十多岁地女人,已经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袭,成熟的风韵固然惊心动魄,衰老却是不可避免的。但,那是寻常女人的生命历程,至少在她现在的样子看来,仍旧二十许人风华正茂的样子,却是凭的自身精神的饱满,和得益于陈晓奇共同养生的妙处,而那种雍容气度却再次升华,已经难有人在她面前生出亵渎轻慢的心思了。
有陈晓奇在侧,她并没有像一般民国妇人般的盘起头或烫出大波浪之类的造型,更没有那种非常不庄重的旗袍或偏衽老气的满清味的服饰。在办公室里,他一身的打扮跟后世职场上的女金领、席执行官一般的正式套装,看上去利落正经,活力十足。
听到陈晓奇的问,她嫣然一笑,轻轻的用指甲划过一份报告的纸面,说:“这事情并不复杂!我们都知道陕北方面需要什么样的钟过环境。如果中日战争一直打下去,拖得时间越长,他们展壮大的机会有越大,三五年内,他们就能在沦陷区和开战区内形成尾大不掉的势力,到时候想要对付他们非常困难!毕竟,有数千万百姓支持,有抗日的民族大义在,谁也不能轻易奈何他们。
但是,战争突然结束,他们却刚刚把自己的战斗力暴露出来,又无端得到我们的军火支援,这必然成为蒋介石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局势平稳,先要受到攻击的,必然是他们。在这件事上,我们也必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经过战火洗礼的精锐倾力压过去,至少可以把他们打回原形,
们绝对不愿看到的。”
“所以,他们就冒险策划这样一种事件出来,如果日本对此大惊小怪,甚至有些少壮派冲动之下挑起事端,他们再趁势以武力应对,战争再次打起来的可能性极大!即便是只有华北局部,这样的紧张局势也足以改变全国大局,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陈晓奇微笑,点头。
这样的事情,那边是干不出来,这也很符合他们的利益需要,虽然这可能造成更大地灾难,却总比自己被生生憋死的强。不过打心里他是不愿意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那个时空,正是这些人的努力带来了一个独立自主的新中国。如果历史换一个结果,以蒋介石为的四大家族当政,那么中国不用问,必然会在四十年代就变成西方世界的附庸,和西方经济的输血,最廉价的劳工和资源输出地,那样一来,中国人地苦难不但不会结束,还会无限期的延长下去。
尽管自己已经加入到这个游戏当中,随着经历眼光的增长,真正掺合到政治斗争权力更迭里,陈晓奇心中的无奈就越的大,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如果这件事是蒋介石指使人干的呢?这并非没有可能。”陈晓奇指出另外一个可能性。
周云卿抿嘴一笑,点点头道:“这是第二个值得怀的目标。中日战争暂时结束,表面上双方都获得了喘息地机会,但实际上,对于国民政府来说,这是更加不利的结果。蒋介石应该很清楚,中央政府已经完全被利益团体架空,不管是ccc系还是四大家族的其他成员,以及国党内部的诸侯,甚至包括各大支持财团势力,都不是他能摆脱或摆平的。这些人,本身底子都是买办精英出身,他们眼里只有财富利益,国家主权独立与否跟他们没什么想干。所以,所谓的国民政府不过是这些买办们用来攫取财富的帮凶,使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政府的名义掠夺辖区内地一切利益。这样的一群人,在民族独立的浪潮面前,必然早晚要失败。”
“蒋介石不可能看不到这个结果,就算有个三五年的和平展时机,他的部队也难说变得更有战斗力,中央财政再有钱,对民生国防增强也有限。而获得喘息的日本却可能变得更强大,更具有侵略性,痛定思痛之后,战争再起,必然无法抵挡。并且,这个时间段也给了我们进一步强大的时机,到时候两强之下,他连还手地余地都没有。因此,必须要打破局势所限,制造新的矛盾事端,增强内部凝聚力,想方设法的保住来之不易的地位。”
“但是这样一来的风险,也有点太大!万一真地挑起党争,逼得陕北铤而走险引入北极熊的力量,那对于国家可就是灭顶之灾了!”陈晓奇点出里面地关键要点。
周云卿摇摇头:“不会!如果是从这个角度出,那么他必然要计算到我们的战斗力。如果俄国挑起战端,我们就当其冲!俄国地主力都在欧洲方面,远东力量充其量跟我们打个两败俱伤,如果再有人跟他承诺些什么,不必担心战后的烂摊子收拾和建设,那么这样可以一举拔除我们和陕北两个心腹大患地机会,绝对不可错过。换成是你,干不干?!”
陈晓奇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自己处在这样的地位上,那是真的要干!后世对蒋介石的研究他好歹也看过一点,加上这一世的认识,蒋介石的军事指挥能力或许很糟糕,但是他的大局观绝不是没有!严格来说,对日抗战他不是没有决心和胆量,而是很清楚自己根本打不过!别忘了,他身边有蒋百里这样的忠实参谋高才,有德国人这样的大国支援,也有英国人这些全球战略屈一指的霸主提点!他想着让强大的日本跟俄国拼的两败俱伤,期间养精蓄锐全力反击,一举收复国土尊严。这样的说法,并非单纯后世“果粉”的美化,作为一个这时代优秀的政治家,这样的胸襟胆略眼光,应该具备!
现在中日战争打了个半道停止,日本元气并未大损,卷土重来的机会还有,但他们应该知道陈晓奇的不好惹,转道北上西进,攻击俄国远东,与欧洲德国两面夹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那时候挥军北上收复国土的,肯定不是他蒋介石,而是陈晓奇,到那时候,他的位子就保不住了,大义之下,国人谁不支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陈晓奇的力量也卷进去,不管跟日本人也好,跟俄国人也好,总之拼光了,心腹大患也就没了!这样的结果,很符合他和他的团体的利益需要!
“这样看来,这次事件两方面都有挑起来的可能啊!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呵呵,的确好算计!”陈晓奇轻叹道。谁说这时代中国没有能人?想出这样一个计划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说话间,外面卫士进来报告:“戴部长来了!”
陈晓奇眉头一皱,心中顿时有不好的感觉。能够劳动戴春风亲自突然过来报告的,肯定不是小事!果然祸不单行啊!
戴春风进来时的面色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当今世上能够令他紧张的事情只怕也不多了!而看到他送来的照片时,陈晓奇顿时大惊!怎么会生这种事!
周云卿看他的面色剧变,不禁有些担心的问:“生什么事?”
陈晓奇面色阴沉的低声说:“‘天擎1号’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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