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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松下和大木的商谈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际凝聚着绚烂的晚霞,柔丝般的浮云缓缓飘动。
松下背着手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夕阳,浮想连翩。新一轮的“治安强化运动”即将开始,但前些日子游击队的一支xiǎo队伍杀入了治安区,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和影响,而自己对此还缺乏足够的了解,这种战术是sāo扰xing质,还是以后经常会采用,他有些拿不准。他研究过地图,想在崇山峻岭之间彻底切断游击队的潜入通道,实在是非常困难。他甚至想过中国的古代长城,但随即苦笑着摇头否认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司令官阁下,大木苍野已经到了,正在客厅等候。”一个传令兵赶来报告。
“哦!”松下收起思绪,转身向客厅走去。
松下走进客厅,大木苍野立刻起立敬礼,他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说话仍然口齿不清。
“坐吧,大木君!”松下很和蔼地笑着用手向下按了按,并没有那种上司对下属的疾颜厉sè。
“哈依!”大木苍野微微低头,等松下坐好,他才落座,腰背ting得直直。
“前些日子,大木君率部与敌人进行了近距离的战斗,敌人逃脱也并不全是你的责任。”松下开mén见山地说道:“你写的报告我看过了,今天叫你来是想详谈一下,以期对即将展开的治安强化有所裨益。”
大木苍野沉思了一下,整理好思路,缓缓说道:“敌人的这支xiǎo分队虽然人少,但很是jing干,而且有位极聪明的指挥官。正因为人少,所以目标xiǎo,行动起来更加机动灵活。而且,山区的复杂地形也使皇军难以发挥足够的威力,进行有效的战斗。可熟悉地形并善于伪装的敌人不管是隐藏在树丛里、蒿草中、岩石后,都难以被发现,他向你开枪之后,即使很短的距离,也难以追赶,甚至无从还击,他打一枪再缩回去,皇军却只能向石头和杂草开枪。这很象是巷战,他们在屋内,皇军在街道上或是庭院里。他们从窗口里向皇军shè击,皇军却无处躲藏。”
“嗯!”在东北有过围剿经验的松下对此表示赞同,他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在山地作战非常复杂,这与皇军所擅长的正面作战有很大差别。你在报告中所使用的比喻很恰当,皇军象是力大无穷的巨人,但对xiǎoxiǎo的蚊子苍蝇却束手无策。”
“阁下的理解让卑职非常感木苍野对松下的好感油然而生,这不是一个僵化的,听不进去忠恳之言的上司。
“在报告中你对敌人的狙击手给予了高度评价,但皇军也有很多shè击jing准的士兵,难道无法压制他们吗?”松下mo着下巴,疑huo地问道上。
“这个——”大木苍野斟酌着字词,说道:“如果是双方对shè,那皇军士兵并不会逊sè多少,但我前面已经提到,敌人非常善于伪装,特别是在山林之中,皇军士兵空有jing准的shè技,却找不到合适的目标。”
松下想了一会儿,又换了个问题,“你认为敌人的此次行动是什么目的呢?孤军作战,见险极大,将为数不多的jing干人员投入行动,他们想干什么?”
大木苍野说话的声音有些怪,但却并不结巴,他围剿特勤队失败后,一直在考虑着相关的问题,“卑职认为敌人不外乎是这样几个目的:一是sāo扰治安区,给皇军造成损失;二是袭击矿区,解救支那矿工,以此补充力量;三是以练兵为目的,演练新的战术战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松下和大木相谈甚欢,彼此都感到颇有收获。勤务兵端来的饭菜,这是松下特意jiāo代的,他要与大木共进晚餐。
“呵呵,是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们边吃边谈,而且这气氛太沉重了,可以聊些轻松的话题,我们换换脑盘。”松下笑着说道:“万宝山事件(九.一八)后,帝**队横扫满洲,夺得三千里江山。在奉天的庆功宴上,我有幸与坂垣阁下、矶谷阁下和土féi原阁下坐在一张餐桌上,当时每个人都要讲个故事来评价支那人,并用趣句结尾。但是不准用现在的名词,比如‘一盘散沙’、‘东亚病夫’等。”
“能让松下阁下记得如此清楚,想来那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卑职也很好奇呢!”大木笑着附和道。
“那我就讲给你听听。”松下想起当时的对话,似乎也觉得很有意思,兴致盎然的讲述起来。
当时是坂垣先开的头,那是一个完全真实的故事:从北大营到沈阳的关东军军用电话线常常被人割断,关东军司令官认为这是十分严重的事件,是中国爱国人士在活动。便命令松井特务机关负责侦破,松井特务机关有不少中国办事员,他们了解自己的同胞,所以破案神速,共抓到了八名罪犯。日本鬼子决定枪毙这几名切线犯,正要行刑时,竟来了不少木呆呆的中国人围观,想满足亲自看杀人的好奇心。于是松井又在看热闹的人中抓了四个壮汉,凑成一打,用机枪shè杀。坂垣的趣句是:中国人——帝国士兵的活箭垛。
紧接着是矶谷讲的亲自看到并问到的一件事:他在皇姑屯遇到一对年纪才三十多岁的夫fu,白天靠乞讨和别人的施舍生活,晚上在破瓦寒窑和荒凉寺庙中度过。但领着、背着、抱着,却总共有六个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xiǎo的还在襁褓中。他便问他们,既然生活如此窘迫,难道就不能少生几个。男的回答:正因为又饿又冷,晚上又闲着没事,谁知刚碰了她一下,就又怀上了一个。矶谷的趣句是:贫蹙jiāo加,但绝不闲着脐下三寸。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大木不由得大笑起来,说道:“饱暖思yinyu,饥寒起盗心,没想到饥寒也起yinyu。”
“这个很好笑,当时我就笑得喷了饭。”松下脸sè一整,接着说道:“最后是土féi原阁下讲的故事,一点也不好笑,但却叫人深思。”
大木愣了一下,赶紧收起笑容,认真的侧耳细听。
“三国演义中的官渡之战,岛田君想必是知道的。”松下眯起眼睛缓缓的说道:“袁绍不听谋士田丰之言,招致惨败,狼狈逃回。很多人都以为被关押的田丰终于有了获释的机会,但袁绍所做的事情却是杀掉田丰。可谓是sè厉而胆薄,志xiǎo不能容人。土féi原阁下的趣句是:支那,这个蜂攒蚁聚的地方,多几个袁绍,少几个田丰,乃是皇军之万幸!”
大木苍野没有说话,皱着眉头仔细品味着,半晌才苦笑一声,“阁下,可惜投靠皇军的都是些不中用的袁绍,与皇军作对的都是有才的田丰。”
“是啊!”松下慨然一叹,“皇军兵力有限,无法统治支那广大的地区,以华治华本是绝妙好棋,可惜没有皇军的助阵,那些皇协军却不是抗日武装的对手。这支xiǎo分队的指挥官,看来是很有两下子,你以后要特别留意。”
“卑职明白。”大木抚着腰间的军刀,缓缓说道:“可惜,他们似乎从来不肯与皇军正面作战,想与他再次较量,还真是困难。”
“机会总是会有的。”松下点了点头,微笑着鼓励道:“大木君,你是一个懂得总结经验教训的合格军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谢谢阁下的指教,卑职会时刻铭记在心。”大木苍野很诚恳地低下了头。
……………………
人们一般认为特种部队最早源于德国。二战前的1936年,德国最高统帅部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海军上将成立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该部队成员均会说一种以上的外语,并熟知所在国情况,在二战爆发后,该部队成员潜入敌对国家中实施广泛的破坏行动,战果显赫,世界上特种作战部队的主要作战模式因此确立。
然而,有名气不过是表面上的,真正的特种部队是不会曝光在大众面前的,而是国家藏起来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部队,从来也没lu过脸,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以做为战场上的杀手锏存在的。在必要时刻力挽狂澜,甚至是为国捐躯,以换取决定xing的胜利。
他们都有死的觉悟,他们的任务是非常的艰难的,甚至是无法想象的恐怖。他们立了功无人知,救了人无人晓,甚至牺牲了也没有任何荣誉。默默无闻的为国奉献,不求回报,这才是真正的特种兵,而不是那些锦旗挂满荣誉室,时常把悠久的战斗力历史拿来显摆,人尽皆知的部队。
一般来说,有名气且战功显赫的称为jing锐特种部队,作为杀手锏的大多未知名的称为超jing锐部队。
虽然特勤队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但通过此次敌后奇袭,赵维光和黄历等人都意识到了特勤队的重要xing,人不在多,要的是绝对的jing锐。攀登、越野、游泳、格斗、shè击等科目是这支部队每个成员必须jing通的,而且训练量和考核标准都异于普通部队。
再一次从被解救的矿工中优中选优,黄历起初挑选出来的一百多人,现在因为伤病已经淘汰了五十多,这还是所有的科目未全部训练的结果。为了方便渗透作战,这些人全部日式装备,还有一个老师每天上课教授日语。
就在黄历正投身于新一轮的训练当中时,赵维光将他和沈栋请去陪客,军统天津情报站来了两位比较重要的人物。
屋子里,今天特意多点了几盏油灯,显得很明亮。
“条件简陋,两位切勿见怪。”赵维光指了指桌上的菜肴,邀请韩浩和赵天豪先入座。
“赵司令客气了。”赵天豪谦让了几句,和韩浩坐了下来。
吃着喝着,开始只是谈谈无关紧要的话题,黄历和沈栋也不多chā话,听着赵维光和这两人讲电台通讯和建立特训班的事情。
“在这里成立特别训练班没有问题,不过,我事先要申明一点。”赵维光郑重的说道:“抗日打鬼子是每个中国人的责任,我绝不卖国,绝不当汉jiān,也绝不打其他的抗日武装,免得别人骂我是鬼子的走狗、帮凶。”
韩浩眨着眼睛望着赵维光,觉得他申明的内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现在正是国共联合的蜜月期,他并不理解赵维光话中的真正含意。
“这是自然。”赵天豪点了点头,说道:“蒋总裁说过: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赵天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希望二位将你我之间的谈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报告上去,这样赵某便放心了。”
“这个没有问题。”赵天豪笑道:“那么,赵司令还有什么要求,要钱要物要情报,只要我们力所能及,皆可满足。”
“情报是最重要的,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赵维光拍了拍脑袋,苦笑着说道:“让我和参谋们商议一下,尽快拿出一个系统的单子。”
“来,为我们的jing诚团结,干一杯。”韩浩举起了酒杯。
一杯酒下肚,赵维光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二位,我们chou调的人员素质如何,那电台的使用学得怎么样了?”
韩浩笑着说道:“这个东西本来也不难,那两位兄弟都有知识,有文化,学起来自然很快,只是还要多练习才能熟练起来。”
“光是两个人好象不够。”黄历在旁说道:“应该派人去部队里多找一些念过书的战士,先成立个xiǎo电讯班,等到电台都到位,他们也应该学会了,正好派上用场。”
“还是老三目光深远。”赵维光笑着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