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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想去江南?当然可以,不过漕运总督你现在还做不了,做个淮安知府如何?就在漕运总督府的隔壁,你和孙之崖一定要携手合作才可以,不然的话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的,孙之崖的经验丰富,做漕运总督以来,功勋卓著,你跟着他要好好的多学习一下才可以啊。”乾隆笑着说道。
江南的赋税问题已经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完全是一个体系的问题,不然的话都以为乾隆下江南真的是去游玩呢,掏空了国库为什么?当然有他奢华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为了宣扬皇权,压制江南地方力量,告诉他们,我的财力比你们强的多,看到了我的排场之后,那么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你们知道下场的。
“其实,世青有一个看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陈世青笑道。
“当说,你要去了怎么都要把话说清楚了再去,否则的话,怎么给朕办事呢?”乾隆当场说道。
“好,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世青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其实在世青看来,我完全没有必要去淮安府任职,那真的只是去填充数字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不会给大清的财政带来更多真是有用的意义。我们大清现在的问题是,地方已经成了体系,外面来的人,找不到他们的漏洞,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只有推倒重来这一条路,我去淮安府的话,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陈世青说道。
陈世青的这个回答让乾隆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年轻啊,怎么能说出这么心高气傲的话呢?你应该融入这个体系而不是和他为敌,否则的话,你靠什么来打击这个体系呢?一开始就被人家排斥在外的话,你未必有说话的机会,就更不要提打击对方的机会了,所谓是知己知彼,才可以做到百战百胜的吗。
“世青啊,圣祖爷说过了,水至清则无鱼啊,我们不要想着怎么去推翻这个官场,你还是要靠这个官场支撑着的,你把他们都扫掉了,我大清也就垮了。这治理**啊,要一点一滴的来啊,不是一个简单的打杀的问题,你这头把他们给惹急了,第二天他们就能让地方混乱,无法运行,形成兵变,这些事情我们都应付不及的,贪官是杀了一批又有一批,靠杀,靠打,永远无法解决他们。”
“现在地方就是他们自家的后院,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却让你无从下手,甚是恼人啊!”乾隆用心的说道,陈世青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只有一个勇字,少了事故老成。
福康安和和珅也因此有些失望,但是陈世青当然不会只是如此而已。
“皇阿玛,其实我的意思并非如此,推到一个体系,当然是建立一个新的体系,否则就没有了体系,那就只有灭亡。其实世青,有意建设一个新的提议,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事情不愿意到淮安府这么高的地方去任职,反而愿意去一些州县,建立自己普通的体系,试验成功之后,再不断的推广全国。”陈世青解释道。
“哦?那你打算建立什么体系呢?”乾隆听的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的打算是用海运,对抗漕运和水运!”陈世青说道。
“海运?”这两个字大大的击打了乾隆的心。
清廷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权,对海运并不重视,也不给于海运贸易发展的基础,虽然在乾隆年间,其实海运已经比较广泛了,但是仍然是一个低级别的运输。船只多,而船只的吨位小,运输量大,而结构单一,交易额高,而缺乏对背后内地真正的产业推动,基本都是被当官的卡住了喉咙的寡头经济而已。
这些问题,都在制约着海洋对内地带来的变化,和有可能的变动。
“没错,就是海运,如今河运也好,漕运也好,由于地方已经完全被控制,我们真的无从下手,也很难解决问题了,唯一的办法,真的就是跳出这个框框,去找寻适合我们的东西去。比如说,海运就很适合我们,海运是一块没有被他们沾染过的行当,我们百分百的控制着海运,所以他们无可奈何,所以我们可以操控,这个体系,属于我们朝廷,属于我们来管辖,他们没有办法。”陈世青说道。
“可是,运输只是一个环节,关键是对当地的生产,民户的管辖,这些问题如何解决呢?你就算是掌握了当地的港口,也无法掌控当地的城市,我们的漕运总督还不是可以把持河流,却无法对运河各大城市形成掌控,而这河流是依附于城市生存的,所以掌控了河流意义其实也不大,这才是如今面临困境的原因啊。”和珅提示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世青打算去一个相对较小的地方,也比较适合海运的地方发展,我们新到的京城人员,可能会超过地方的力量,才能形成我们的压制力度。同时,也是靠这样的地方适合海运,才能形成我们的海运体系,这个地方,就是海州直隶州(今江苏省连云港市)了。”陈世青淡淡的说道。
“海州直隶州?这么小的地方,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乾隆怀疑的说道。
古代的物流不发达,所以才会让物流业制约住经济发展的水平,海州直隶州在清朝是一个中等城市而已,就算你掌控了这里又如何?人家江南本来也不从你这里走,就算是你掌控了这里,你还是对江南无法形成压力,不是一样的结果吗?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要从小做起,为什么不直接去县里面,而是去地级市级别的直隶州呢?那些县不是更好掌控吗,不是更容易被控制住吗?
其实是在清朝的时候,还没有建立乡镇级别的管理机构,在古代,所谓的政府机关,其实就只存在于衙门所在的城市内。郊区和农村,全都是宗族自治的状态,根本眼中没有政府的存在,只是依附于政府生存的一个经济体系,人家自己干自己的,然后到最后一个环节到你的城市内部来进行商品的交换而已。
所谓的地方官,掌握的也差不多就是城内的一亩三分地,城外的人,只有在征兵纳税交粮的时候,你才有机会去管理一下他们,平时的话,人家根本不听你的,你也没有什么办法去有效的控制这些地区,政令到了这里,往往就断绝了。
这样的因素就造成了宗族势力的强大和祠堂力量的存在,自我的法律权力极高,甚至处死一些人员也完全不把政府机关放在眼里。别说是衙门是有理没钱莫进来了,就是你有钱有理也别想去衙门用法律途径解决问题,直接就把你给办了。
所以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这个道理,不是说清官脑子不好使用,对付不了这些家庭方面的纠纷,而是因为清官也好,贪官也好,权力有限,那是有劲使不出,只能精神鼓励,那不等于是不存在了吗?
“当然可以了,如果皇阿玛支持我的,我有办法解决问题。比如织布机,一个人能织布多少?织布机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这都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我们可以购买英夷的织布机,一台可以顶二十个人的产量,甚至还不止!别看江南繁华,但是在机器的面前,人力是不够用的,世青有绝对的把握用机器击败他们,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最终由世青来建立一个新的生产体系,让他们的体系崩溃!”陈世青自信的说道。
“建立一个新的体系是不错,但是你的方法真的可行吗?你可知道,别看你的织布机好用,但是我们大清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这原本需要二十个人做的事情,现在你一个人就解决了,那剩下的十九个人去做什么呢?岂不是没事可做了,这些人可不能无事可做啊,他们没有事情做了,不学无术即为贼,很容易揭竿而起的!”乾隆郑重的说道。
“是啊,世青你可是不知道,原本很多生活上还算小康的地方,也是因为人多了,地方养活不了了,就都外出去,去哪里?无非是去城里,时间长了,城里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他们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可就成了匪了!”和珅也提示道。
陈世青笑着说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了。看着西洋人给我们的地球仪,上面有多大的面积,多少的番邦,我们的商品不卖出去怎么赚钱呢,二十个人都有用,他们需要在更多的机器上面,造出更多的东西来,然后去给我们更多的番邦提供货物,则我大清富庶安康,钱粮赋税翻个几倍都不是问题,又何必担心咱们的那些个老百姓不够吃喝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