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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的态势发生了变化,战车营在盛彦师的指挥、调度下自然是也马上做出了相对应的布局调整。.书 %海 %阁正面出现了飞驰而来的对方铁骑,车阵内也马上就有战车在不断的推了上来,与原来纵向锁扣相连的战车叠加在一起,迅速的加宽了车阵正面的宽度。
自然,军阵,引申开来的广义含义也可以解释为:协同、配合,分工合作、联成一体。因而,在首先加宽正面车阵的宽度、并向两翼延伸(扇面形)的同时,职司承担着搏杀、阻击的军卒,也仍然在履行着职责。特别是两翼,因已经遥望到对方的步卒涌上来,箭雨的攒射也更加的密集。
由于弩箭的上弦、发射相对较弓箭不止慢上一倍。因而,此刻的车阵也早已经摒弃了弩箭的使用。为了维持住弩箭的射程,在没有机械动力(就更别说能源动力了)的情况下,弩弓的牵拉困难、费力,事实上是在所难免的。
此刻,整个战局,已经完全的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攻守完全的易势。而事实上,目前的这种态势,才应该是车阵能够发挥出最大功效的态势。
同样,态势的变化,也让坐镇中军的凌敬,机敏的发现了一个感到十分不错的契机。但由于此战是以战车营为主,他必须要首先去征求车营主将盛彦师的意见。
因而,正在车阵阵后紧张、忙碌的指挥着两军搏杀的盛彦师身旁,此刻则出现了凌敬的传令兵:“启禀盛将军!凌长史询问盛将军:车阵可以固守多久?凌长史何时可派铁骑实施反击?”
“坚守多久、反击……?”闻听到传令兵的禀报,立马车阵之后的盛彦师不觉一愣:“本将军自会视战局的变化指挥军卒予以反击呀?铁骑实施反击……?”
反而被凌敬派人询问给问糊涂了的盛彦师,坐在马上蹙起漆黑的眉峰,仿佛感到凌敬是意有所指,不觉下意识的纵目向车阵之外远眺过去……。
战争嗅觉同样也十分灵敏的盛彦师,纵目遥望凝视了一下,猛然恍然大悟:“速去回禀凌长史:车阵本将军自会临机处置。如凌长史观瞧到绝佳战机,可随时派雄将军率铁骑出击。”
将帅之间,此刻却相互打起了哑谜,自然是让传令兵听得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盛彦师和凌敬之间,却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盛彦师在回复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的说‘派雄将军率铁骑出击’。
至于哑谜的内容,随着战局的演变,自然很快也就将会被揭开谜底。
而以车阵来应战窦建德所部的战事,此刻则还在如火如荼、血肉横飞的惨烈厮杀着……。
铁骑,无疑是令兵器时代机动性最强的‘快速反应部队’。近十年来几起几落的窦建德,由于他无论是屈居于何人麾下从始至终都留有着一定的后手。因而,实际上窦建德所拥有的铁骑数量,还要多过徐世业所部、要有数千之众。
而窦建德所拥有的这些铁骑,现在则全部的归属于了他的第一亲信、大舅子曹旦来统率。跟随曹旦撤入河间的殷秋和石瓒,自然也就并没有因清河的失利而受到责罚、职位不降反升的担任起了铁骑的将领。
现在,殷秋和石瓒就已经率领着铁骑冲临到了车阵的边缘。可是,此时的车阵,却已经并非是单层、铁骑可以一跃而过的单薄宽度,而是已经加宽到了三、四层。可想而知,车阵既然有这种抵御铁骑攻击的准备,那么也就基本上计算好了战马平地一跃之下的纵跳距离。
但车阵应该达到的宽度是计算好了的,却不等于窦建德部的铁骑一眼就能够判断清楚:战马能否越过车阵。何况,铁骑冲临车阵,不接着往上冲还能等在车阵的边缘被对手攻击?而且,铁骑起速后冲临车阵马速已经达到了最高点,目的就是要飞跃过车阵、冲入阵中。
因而,由殷秋和石瓒所统率、狂冲而来的窦建德部铁骑,冲临车阵,也就马上就开始了飞跃车阵、冲入阵内的‘威武’行动!
蜂拥而至、冲上来的窦建德部铁骑,飞跃起来威武,落下来之后可就惨喽!有的铁骑因战马的能力不够,一下子就落在车阵之中拔不出来蹄子了;有的铁骑战马彪悍还可以堪堪飞跃过车阵,但力竭之后落到车阵内层的边缘,却被车阵内层边缘给绊倒,连人带马翻滚入了车阵之中;也就仅仅有为数不多、战马特别彪悍的铁骑,才零零星星的飞跃过车阵几骑。
窦建德部铁骑飞跃车阵落下一个这样的结果,随之的结局就已经不用多言。严阵以待的长枪兵,挺长枪密麻麻的戳捅上来,铁骑连人带马很快也就一并殒命,人马的尸骸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面冲上来的铁骑命运凄惨,反而是从两翼冲上来的窦建德部步卒,倒是还能够与车营军卒相隔着车阵杀得难解难分。
较之铁骑冲杀上来的速度慢上几倍的窦建德部步卒,自然是在箭雨的覆盖下损失也要较铁骑也严重几倍。但踏着血路、不计伤损的冲临车阵以后,车阵内的弓矢打击也就失去了作用,双方军卒不可避免的也就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血肉之躯搏杀。
窦建德部步卒初起冲临车阵之时,因车营军卒还有车阵作为依托,事实上面对狂攻而来的窦建德部步卒,还是占有着‘地利’的绝大优势,伤损的程度较对手要轻微很多。
但随着窦建德部步卒不断的冲上来、攻击的面积不断扩大,战事也就逐渐的延伸到了车阵的侧后翼。而真正短兵相接的血肉搏杀,也就在车阵的侧后翼正式的展开。
因徐世业所部的战车营此次出战,并非是因受到对手的攻击、完全采取固守的态势。因而,车阵也不可能完全的摆成一个环形,只是摆成了一个扇面形的形状。故而,车阵两翼的侧后翼,已经是扇面形车阵的终点。在车阵两翼的侧后翼、扇面形车阵的终点,自然也就变成双方‘绝对公平厮杀’的区域,双方军卒完全是在面对面的肉搏……。
车营侧后翼可以称之为车阵的弱点,但却绝不是盛彦师所布车阵的漏洞。因为,由杨善会所统率的接应部曲,在侧后翼双方绞杀到一起之后,就已经很快接应上来。
故而,车阵正面及两翼的战事,是由盛彦师这位车营主将来坐镇指挥。而车阵侧后翼的战事,则很快就转换成了由杨善会来居中坐镇指挥的战事。何况,车阵侧后翼的战事,也仅仅是整个战场边角的战事而已。双方的大面积对决,实际上还是展开在车阵的正面和两翼。
……。
“杀、杀、杀!儿郎们,冲上去,杀呀……!”
虽然全军的伤损要比对手多上几倍,但从表面上看,全军现在却仿佛大占优势的在发起全面的进攻、压着对方打。这让坐镇中军的窦建德仿佛感到可以大大的发泄出一腔郁闷之气似的,不觉坐在马上挥舞着手拎着的大刀,振臂高呼起来。同时,窦建德也仿佛像是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一样,几乎是倾其所有的驱动着麾下的将领、军卒冲了上去。
此刻,落在最后、环绕护卫着窦建德这位大首领的铁骑、步卒数量,实际上已经不满千数。
而此刻立马车阵阵后、坐镇中军的徐世业所部主将凌敬,遥望着绞杀成一团、血肉横飞的战场,清秀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不觉喃喃自语道:“终于到时候了,终于到时候了……!”
随即,凌敬一敛面颊上的笑容,侧首对立马身旁、仿佛已经忍耐不住、一副跃跃欲试表情的雄阔海嗓音清晰的吩咐道:“雄将军速率铁骑从后阵绕出,从侧翼直杀对方的中军。此战现在就看雄将军的了!雄将军如能力斩窦建德,我军也必将毕其功于一役!”
“得令!瞧好吧!”伴随着雄阔海兴奋不已的应诺,一彪铁骑已经在雄阔海的统率下,反向向阵后飙去……。
凌敬同盛彦师之间所打的哑谜,现在谜底终于揭开了!但能否达到凌敬所预想的最大战果,则此刻还是个未知数。反正,欢叫着率铁骑狂飙而去的雄阔海,此刻心里则在暗自的咀咒着:
窦建德,这回某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凌敬,你这个小白脸子就做损吧!让某力斩窦建德?这不是让某这一辈子都没完没了的要挨窦线娘那个小丫头片子的骂吗?哼、哼!某就是宁可受些累的拎着一百多斤重的窦建德,某也要把窦建德给活擒,某才不去当那个杀人的‘冤种’……。
然而,此刻的窦建德,却根本就不知道危险已经即将降临到他的头上,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在琢磨:是砍下他的脑袋拎着方便、还是拎着活着的他没有后患?窦建德此时则更是显得心情分外亢奋的,身边仅仅跟着百余骑的亲兵,在瞭望间,不断的驱马缓缓的靠近着两军绞杀在一起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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