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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等人回到落雁村之时,村正早已经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一行人狼吞虎咽之后,曹文华带着战利品以及俘虏离开落雁村,朝着云泽水军大营而回。
目送曹文华率领的战船离开之后,高月这才一脸笑容的转身。这船上承载的是他的希望,是他的仕途上的第一个阶梯。队正并不算是正式的军官,唯有晋升为校尉,他才算得上真正的官。
时间不知觉过去了三天,三天的时间云泽湖中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事就是水寇中有两个水寨被云泽水军剿灭,这一件事情在水寇的眼中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因为两个水寨被剿灭,没有丝毫的征兆,这让水寇寝食难安。另外一件大事,水寇成功袭击了官船,并抢走了三十万两白银,这让一贯以冷静著称的曹柏岩愤怒到了极点,负责那段航段的军将,全部降职一级。
云泽水军的大营之中,曹柏岩手中握着曹文华让其亲兵转交给他的情报,这些情报有很大一部人同他手中的情报重叠,剩下一部分没有重叠的,确实拥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他已经从曹文华哪里详细了解了当日的情形,他又认真端详了一变,然后静静的思索了片刻,他觉得高月手中应该还有水寇的资料。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待价而沽,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后生晚辈了。
将目光落到一旁的曹文华身上,曹柏岩的目光之中出现一丝欣慰之色,昔日曹文华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免不了先过问自己一番,此次他却没有询问过自己的意见,带着属下径直跑去同高月剿匪,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细节,但是证明他已经能够开始独立处理事情了,不再依赖他了。曹文华的心思他不难理解,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官二代也有官二代自己的苦楚。
“高月这个人给你的印象怎样?”
两人原本各自沉默,各自思索各自心中的问题,曹柏岩的问题,先是让曹文华微微一愣,然后凝眉思索了片刻道:“孩儿同他接触的时间不算长,总的来说不算差,算得上有勇有谋吧!”
“此人你不妨结交一番,日后也许能够帮助你也说不定。”
曹柏岩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拿起桌上的资料继续看。曹文华知道,他的父亲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虽然曹柏岩的问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第三天的傍晚,随着换防的云泽水军前来,高月脸上的笑容更盛。不过那换防的队正,对于高月却十分不待见,高月也不以为意,踏上了战船,朝着水军大营而回,云泽湖注定将让这只搁浅的蛟龙,重新腾云驾雾而起。
官银被劫,在朝堂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而就在云泽水军忙的焦头烂额之时,北齐虎视眈眈,有南侵之意。
就当朝廷的使者离开云泽水军大帐没多久,刚刚换防回来的高月被曹柏岩的亲兵,带到了大帐之中。
高月被带入大帐之时,曹柏岩正在一旁泡着香茗,温热的水汽从青瓷茶壶之中冒出,冉冉升起,恍如羽化登仙。
“坐。”
一脸专注的曹柏岩,目光都没有离开茶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依旧专注于他手中的活计。
高月在一旁落座,腰杆挺的笔直。目光却在打量曹柏岩的大帐,大帐十分的简单,除了桌上堆满了各种杂物之外,其他墙体上就只剩下一把悬挂的长弓以及一杆长枪。
“这是圣上赏下来的贡茶,试试看。”
就在高月打量屋内摆设之时,耳旁响起了曹柏岩淡然的声音,高月忙转身双手接过茶杯道:“谢谢。”
曹柏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专注于他的手中的活计,高月自然识趣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看着曹柏岩的每一个动作。
就这样过了两刻钟,曹柏岩终于将手中的活计放到一边,抬起头来,对着高月说道:“此次官银被劫,惊动了圣上,圣上命我十日之内剿灭匪寇,并取回官银。”
曹柏岩没头没脑的话,让高月微微一愣,不过他立刻就回过神来,一脸愤怒的道:“这些水寇着实可恶,**掠虏无恶不作,此次竟然连官银的主意都敢打,高月不才,愿为将军马前卒,杀尽那无恶不作的水寇,还我云泽湖一个朗朗乾坤。”
高月那一脸恨不得杀汝之头饮汝之血的模样,若是旁人还真的被他骗过了,但是曹柏岩是何许人也。曹文华将水寇的老弱妇孺带回来之时,他就能够分析出高月的几分性格出来,不过他要的不就是高月这一句话吗?
“贤侄真国士也!若是我南商男儿都有贤侄这般胸襟,何愁北齐不平、西蜀不灭。贤侄既有杀贼之心,不妨回去做一个可行的战略方案,将水寇统统歼灭。”
曹柏岩嘴角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姜还是老的辣,他能够从一个兵卒一步步爬到如今的这一步,可不是靠一身的蛮力。
高月面色微微一变,他也知道自己入毂了,不过杀贼本就是他本意,倒也没有什么抗拒,只是心中对于曹柏岩这类人的评价更高了几分,这些能够从底层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每一个都不容小视。
高月所有的思绪不过瞬间发生,他的身形在他脑海中思索的同时,已经起身抱拳领命:“是。”
曹柏岩摆了摆手,示意高月无需如此拘谨正式,然后一脸笑容的道:“贤侄,此次剿匪意义深远,若是能够完美的达成圣上的旨意,圣上龙颜大悦恐怕会召功臣进京封赏。”
棍棒之后就是萝卜,曹柏岩抛出的这个萝卜不可谓不大,大到高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进京封赏,也就意味着能够面见圣上,若是能够侥幸在圣上哪里留下印象的话,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如此明显的暗示,高月如何听不明白,赶忙一个九十度躬身作揖道:“多谢将军。”
曹柏岩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你同曹队正剿灭水寇之事,我已经让人将报备了,等剿匪结束之后,一同论功行善吧!对了,朱校尉当日为了保护官船战死了,你就先代替朱校尉吧,等日后你们的功勋报备到兵部,兵部自然会有正式的文书下来。”
“是。”
从曹柏岩的大帐出来,高月感觉自己的体内充斥满了无尽的力量。校尉,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跨出了第一步,难道还怕没有第二步、第三步吗?虽然目前他还只是暂代校尉一职,但是那些士兵是实实在在的,在即将到来的剿匪之战之时,拥有了这些士兵,他就等同于拥有了摘取功勋的利刃,让他如何不欣喜。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上高月一脸的笑容。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立刻就将陈清江、王少陵、罗锦临招进帐中,赵健等最早随同他的老人,如今算是心悦臣服了,此刻正尽职的守护在帐外。
高月将曹柏岩的话,言简意赅的转述了一遍,王少陵、罗锦临两人的眼眸立刻就红了,反倒是陈清江的眉头皱了起来,此时高月的目光正好转到他脸上,他皱眉朝着高月摇了摇头,高月嘴角也露出一个苦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高月最开始也是充满兴奋的,等到回到营中,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他幡然醒悟,在巨大的利益的背后,也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云泽湖中的地势复杂,想要十天内将这些水寇彻底剿杀,恐怕难如登天。圣上的视线又落到了这里,恐怕龙颜大怒之下,就会有人头落地。
王少陵两人先是狂喜,很快两人也发现了高月同陈清江的面色有些古怪,等他们细细的思索一番之后,立刻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四人的目光一个交错,扯出一个苦笑。
四人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之后,立刻开始策划详细而实用的方案,高月这时候心中暗自的庆幸,当时一个鬼使神差将陈清江留了下来。陈清江的存在,等同于一个云泽湖百科书,关于云泽湖水寇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不眠不休,四人坚持到了第二天清晨,终于构思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四人的眼睛通红的像兔子,将方案妥善的收好,四人这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