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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居然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甚至连酝酿也不需要,就达到了火山喷发的状态,爆发的毫无预兆,让人防不胜防。
叶曲和徐景鸣交往以来,第一次见识到彼此不甘示弱盛气凌人的模样,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他们的感情没有想象中牢固,不知不觉间就有着许多间隙。
以前每次宁愿生闷气也不愿意向对方发火的怨气,好像并没有因为矛盾的和解而消散,而是悄悄聚集在了一起,等待一个破口而出的时刻。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叶曲说:“你太自以为是了!每次你喜欢的事就要强加在我身上!不喜欢的事就不让我做!你尊重过我的意见吗!”
徐景鸣冷冷一笑:“我自以为是?你好好想清楚,你反对的事情我做过第二遍吗!我不喜欢的事情你又做了多少!”
反正在一起也没有多久,几乎毫不费力,就能翻开旧账,徐景鸣将过往一件件摊开在眼前,冷声道:“你喜欢顺其自然,退缩躲避不肯承认,我可以等!不喜欢被怀疑,我相信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就算是不应该让你知道,还是告诉你了!结果呢?只是让你离方城远点你都做不到!”
“关方城什么事!”叶曲一滞,气急败坏地将怀里的抱枕朝他扔了过去,咬牙切齿道,“你总是莫名其妙说一句话,事后又说自己忘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开玩笑!你说过不喜欢我!还说过我们分手吧!事后还不是一个一个都被自己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在自己面前都不作数,我怎么知道你是认真的!”
徐景鸣同样一滞,接住抱枕,甩到了一边,表情冰寒,语气比表情更冰寒:“你自己不会判断一下!就算是在开玩笑,你也应该和他保持一下距离!”
看似有理有据地指责,实际极其不讲道理,徐景鸣总是理所当然地将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叶曲彻底被他激怒,连话也不想多说,直接一甩头发进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砰——”继摔门声之后,又是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
徐景鸣脸色铁青,手里的力道生生将桌上的装满水的杯子捏碎了。
水花四溅,身上和脸上全都沾了些水珠,徐景鸣只觉得手里一刺,玻璃碎碴立刻扎进了手心,有细细的血珠渗出来,又很快被杯中的水冲淡。
徐景鸣脸色一白,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被握在手里剩余的半只杯子顿时“啪——”地掉在了地上,摔得更碎。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徐景鸣下意识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没有要开的迹象。
轻轻握起了拳挡住手心的血红,徐景鸣闭了闭眼,收回了视线,费力地站起身去处理伤口。
没有人能知道他有多害怕看到血,叶曲当然更不知道。
几乎是连一丝血丝都无法忍受,徐景鸣粗鲁地将整只手都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直到伤口不再有血丝渗出来,才随意地擦了点酒精。
细细小小的伤口和掌心的纹路重合,微一握拳就消失不见,再一展手指又十分明显,徐景鸣盯着手心看了半晌,忽然唇角淡淡地勾起了一抹嘲讽。
越是想要自欺欺人地掩饰伤口,每一次张开手的时候,伤口就要扩大几分。要想愈合,要么就是一直握着手,等伤口长好再松开,要么就是一直摊开掌,不让伤口再有加剧下去。
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只不过没有人能做到一直握着手或者摊开掌,所以掌心的伤口总是比别的地方要难以愈合。
没来由的,徐景鸣预感到这一次酝酿已久的争执注定比手上的伤口还要难以化解,至少是在短时间内没办法做到。
叶曲完全没有打算和解的征兆!
周日就是光棍节,原本是计划好出去大吃一顿拉拉仇恨再回学校的,结果叶曲一大早就独自一人回了学校,不但拒绝了和徐景鸣同路,还拒绝了美食的诱惑!
面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叶曲只是不断坚持着重复一句“不用!”,然后除了摇头就是沉默不语。
毕竟是两人第一次有这么激烈的争执,徐景鸣生气不比叶曲少,只不过作为男生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些,包容一些,所以没有将前一天的战火延续到第二天。然而连续被叶曲拒绝和无视,再耐心的人也要有点脾气,何况是原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的他!
耐心早被磨光了!
徐景鸣当下收回拦着她的手,怒气冲冲道:“要走赶紧走!立刻!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说完,整个人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了,似乎再多看一秒,就忍不住要继续昨天的争吵。
叶曲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看也不看他,直直地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徐景鸣下意识转头看了她一眼,叶曲还是没有看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真的是立刻就消失在了他面前。
徐景鸣脸色一沉,觉得自己瞬间像是被放进了火堆里,浑身上下都窜起了一股火气。
从来没见过叶曲这么听话的时候!
心里一团火气正盛,手机适时地响起,徐景鸣瞄了眼屏幕上跳跃的“方城”两个字,冷哼一声就接起来怒道:“昨天的事改天再找你算账!现在没空!”
不给方城说话的机会,徐景鸣直接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忽然就怒不可遏。
若不是因为方城,他和叶曲哪里会吵这么一架!
喜欢叶曲是他,跟叶曲搭讪是他,昨晚叫走他的是他,让他沾了一身烟酒气的也是他,引发矛盾的人都是他!
他倒了几辈子的霉认识这么个朋友!
于是,在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徐景鸣想也不想,朝对方吼了一句“不想死就滚远点!”,直接就将手机摔进了沙发。
方城要是再敢打过来,他保证再见到他的时候,肯定不死也要脱层皮!
浑身弥漫着浓浓的暴戾气息,徐景鸣以前在军队生活中被训练出来却又被自我压制的身手,极度蠢蠢欲动。
虽然答应了徐母不再打架闯祸,但是和方城‘切磋切磋’应该不算闯祸,何况他也很想知道,许多年不活动筋骨,会不会生疏了。
这么想着,再看到来电显示上“方城”两个字的时候,徐景鸣态度顿时好了很多。
有了出气的方法,那就没必要再怒气冲冲地影响自己的风度了。
闲闲地勾了勾唇,徐景鸣闲闲道:“出来,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