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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的地精朋友
地精,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奇怪到很多生物学家倾其一生也无法理解。这种别名地底侏儒的小矮子,虽然只有一米多高,但他们在研究科学和未知事物时,却总能爆发出与身体不符的狂热。在他们手中,经常能够做出许多奇形怪状、用途多样的奇怪东西。实际上,用很多黑暗生物的话来说——很多时候,地精的发明往往比神圣教廷的圣光还要可怕……
倒不是他们的发明不成功,而是这种发明总会在某些方面出现偏差。比如,他们根据上古炼金术制作的某种灭火器,在扑灭地下城火灾的同时,也将附近的所有生物都凝结成冰块。与此类似的,还有魔法吸尘器的暴走、降落伞的中途关闭……总而言之,对待这些发明的最好态度,就是永远不要去使用它们!
然而比起这种疯狂的发明来,地精在科学上的那种严谨态度,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对于秉承科学即真理的地精来说,他们认为一切猜测都没有意义,凡事都需要证据。所以,面对着自称前来投靠亡灵城主的何太平,本多噜噜殿下也相当固执的提出要证据。
“证据!凡事都要讲证据!”本多噜噜尖着嗓子,怪异的腔调在此刻显得更加怪异,“要么拿出你来投靠的证据,要么拿出你不是不来投靠的证据,又或者拿出证明你来投靠没有携带证据的证据!”
“等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毫无疑问,何太平已经被这句顺口溜似的要求彻底绕晕了。他有些头晕脑胀的揉着太阳穴,随即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而这种行为立刻被地精视为攻击的前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六只地精同时举起魔晶枪,并且不约而同的扣动扳机。
轰然巨响中,何太平已经打算摇晃倒地,并且在死亡前和康斯坦丝上演一段悲情剧。然而硝烟散去的同时,他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身上连半个子弹孔都没有。与之相反,倒是那些射击的地精个个灰头土脸,面孔熏得象张飞再世一般。
“怎、怎么可能!”同时喊出这句话的,除了何太平之外,还有对面的本多噜噜。惊愕的地精首领怔了片刻,一把夺过部属手中的魔晶枪,他低头望向枪管,嘟囔道:“没理由的,我昨天明明测试过这东西。实际上,只要扣动扳机……”
很幸运又很不幸,这一次魔晶枪的发射非常成功!但在本多噜噜死于自己的发明之前,何太平却相当敏捷的拽住它,狠狠往后一拉。几乎在同时,魔晶枪射出的光芒就直飞天际,擦过本多噜噜的前额,顺便也带走了几根头发……
足足过了两分钟,面色苍白的本多噜噜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它摸着额头的那片焦黑,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剧痛,身体颤抖得象落水鹌鹑。紧接着,这只地精首领突然转头望向何太平,用那种尖锐的声音迟疑道:“刚才,你救了我?”
“没错,刚才你救了我!”不等何太平回答,它又再度重复了这句话,并且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露出丑陋却又和善的笑容:“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些魔晶枪会出问题!只差一点点,我就再也不能进行自己的研究了!”
看起来,让本多噜噜恐惧的并不是失去生命,而是不能继续进行研究——虽然在何太平看来,如果这位地精发明家不进行研究的话,会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几只旁观的地精到这时才算反应过来,它们面面相觑,突然叽叽喳喳的叫道:“殿下,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证明,他刚才救了您,也许那束魔晶光根本没有伤害力!”
毫无疑问,地精的实证精神又再度发挥了效果。他们吵闹的争辩着,甚至提出在魔晶枪走火的刹那,本多噜噜完全可以在0.02秒内快速缩头……幸运的是,本多噜噜还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并不具备能力成为闪电侠。它有些不满的看着部属们,随后以一声尖啸让它们闭嘴,而等到它转头望向何太平时,脸上已带着洋溢的笑容。
“安德鲁普,我正式宣布,你获得了一个地精的友谊!“在得知对方的假名后,热情过度的地精首领立刻拉着新朋友的衣角,用那种骄傲的语气宣布道——仿佛它不是一只地精,而是一只九阶巨龙。紧接着,它稍微犹豫的摘下蜥蜴干项链,迟疑着递了过去:“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准许你分享我最喜爱的食物!”
何太平的笑容在这一刻扭曲了,他看着那条留着几个牙印的蜥蜴干,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唾沫——开玩笑,如果要他吞下这种东西,他宁可去死。然而对于一只地精来说,这的确是象征最高友谊的仪式,是神圣而不容亵渎的。换句话来说,如果肯吞下一块蜥蜴干,那么他就能成为本多噜噜的朋友,同时毫不费力的进入亡灵之城。
“味道好极了,你尽管吃,我身边还有几根!”误以为对方舍不得下口,本多噜噜带着感动的笑容,勉强抬高手臂,将蜥蜴干递到对方嘴边。何太平在此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似乎想获得一些帮助。然而以亚历克斯为首的一干人等在此刻集体抬头,以看风景的姿态逃避求助……
“混、混蛋,你们会遭到报应的!”在这么恶狠狠的诅咒的同时,何太平也颤抖着闭上眼睛,在那块蜥蜴干上轻轻咬了一口。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美味的烤鸭,并且快速的吞咽下去,趁自己把早饭也呕吐出来之前。幸运的是,除了稍微有些臭味之外,这东西并没有太多的古怪味道,至于有没有隐藏毒素,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几分钟后,这群地精就和流亡者们拥抱在一起,双方都露出愉快的笑容,除了那位一直觉得肚子不太舒服的男性。简单的叙述过后,本多噜噜立刻相信了何太平的说辞,并且决定亲自陪同他们前往亡灵之城。在路途中,这位地精首领少不了要和新朋友聊天,而何太平也终于能从对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逐渐整理出这个亡灵之城的大致情况来。
按照本多噜噜的说法,亡灵城虽然由亡灵管理,并且亡灵占据大多数人口,但也有其他黑暗种族存在。简单来说,这个地下城的主要居民有三类——亡灵、地精以及机关人。抛开何太平熟悉的地精与机关人不提,亡灵这个种族,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骷髅架子那么简单,至少不是全部如此。
所谓的亡灵,其实分为三种:巫妖、骷髅、以及游魂——当然某些学者喜欢把亡灵人类法师也归入其中,这又另当别论。但以亡灵城而言,亡灵的范畴还是以骷髅和幽魂——被袭身亡的前城主沐,就是一只幽魂;而如今的城防军统帅休格,则是一名骷髅法师。
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种族占据高位,例如自称城防军副帅的本多噜噜殿下,以及城主府亲卫队队长,被称为伊杰的机关人。总体上来说,亡灵城的几个种族之间相处得很和谐,这倒与暗夜地下城有几分相似——不过考虑到神圣教廷的外在威胁,这些黑暗种族只要脑袋没有进水,肯定会团结一致的。
“对了,说到贵城的新城主,他的种族是……”在了解到亡灵城的总体情况后,何太平自然将话题引到自己即将拜访的那位最高统治者身上。不过唾沫横飞的本多噜噜,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却突然卡壳,沉默半晌才尴尬道:“实际上,城主禁止我们泄露他的身份,除非你已经正式加入本城。”
何太平怔了一怔,显然想不到对方竟会这么守口如瓶,一时间倒是愕然无语。与此同时,本多噜噜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又恢复了原先的那种热情和健谈。毫无疑问,对于一只地精来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和朋友谈自己的发明,例如那支魔晶枪、例如那些投石器。
“其实除了军事方面的东西,我对日常生活用品也很有兴趣。半年前,我曾经发明过一种沐浴器,虽然在出水量上有一点点问题,不过……”本多噜噜仍在耳边不停的废话,但何太平已经自觉的关闭听觉效果,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
然而等到地精开始说起刚才的魔晶枪时,何太平却突然心中一动,望向身旁的黑矮人。在他穿越前读过的玄幻小说中,矮人能够使用一种名为火枪的远距离武器,这是他们对抗其他种族的最大武器。可惜在穿越之后,霍恩却对自己的询问茫然不解,显然从未使用过这种火枪。不过本多噜噜手中的魔晶枪,其实也是种不错的远程武器,甚至还要超过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