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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为了我自己
炽热的火球重重击中墙壁，在放射出威力的同时，也驱散了黑暗。近百名士兵蜂拥而上，将这方寸之地包围得水泄不通，只要卫队长一声令下，即使闯入者拥有超阶强者的实力，也会在这百名中阶战士的集体攻击下毙命。
“放松！放松！我只是来拜访劳伦斯首相而已！”被近百件武器聚焦遥指的年轻男性，似乎没有丝毫恐慌，反而一面拍打着白袍上的尘土，一面微笑道，“因为从正门进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选择了比较安全的道路……晤，虽然现在看来，这条道路一点都不安全。”
卫队长安德鲁微微一怔，显然有些迷惑。几乎在同时，一名侍从从远处匆匆奔来，在安德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沉默片刻，有些愕然的卫队长抬起头来，躬身行礼道：“原来您是劳伦斯大人的贵客，失礼了！”
“贵客不一定，不过喝杯咖啡吃点宵夜应该问题不大吧！”白袍男子无谓的耸耸肩膀，径直向庭院内缓步走去，“那么，您不介意为我带路吧！”
几分钟后，奇怪的组合顺利到达书房，安德鲁轻轻推开门，随即告辞离去。坐在书桌后的劳伦斯首相在看见来客时，也没有什么诧异表情，只是缓缓站起身来，颌首问候道：“何先生，看来被安德烈说中，您果然前来拜访了。”
“安德烈？看来您和他的关系相当不错。”何太平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径直坐下身来，同时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上一杯咖啡——从这种举动上来看，他倒与先前坐在这里的男性极为相似。
“似乎今天晚上来我这里拜访的，没有一个懂得礼节……”劳伦斯也没有动怒，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同样坐下身来，“好吧，对于一个老人来说，现在是睡眠时间。请您尽快说出自己的目的，要不要我一边换睡衣一边听您说？”
看起来，这位首相大人还是有些幽默感的。何太平微笑着放下咖啡杯，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想解释一件事——这个，您能不能不把我当作敌人……见鬼，我只是一个偏僻领地的小商人，无论谁坐上公国王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敌人，那么就是朋友？”早在何太平走进书房前，劳伦斯就考虑得很清楚。因此听到这番话时，他也没有多少吃惊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不过我很奇怪，您似乎一直站在薇雅夫人那边，眼下又和公主殿下走得很近，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某种计策吗？”
“拜托，我带着地下城来地表的时候，首先遇见的就是薇雅夫人，难道我有别的选择吗？”何太平擦了擦嘴角的咖啡痕迹，微笑道，“如果那时候遇见的是您，我也会举双手支持的。至于说公主殿下……很坦白的说，我不觉得她会是一个治理坎帕斯的合适人选，虽然您也不一定适合。”
“晤，您是这么认为的吗？”劳伦斯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有多少可信度。沉默许久之后，他沉吟道：“也就是说，在获得一个台阶到达顶峰之后，您现在打算另投门户，把筹码压在更合适的盘口上？”
“这个嘛，恐怕您只说对一半！”何太平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在劳伦斯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他继续道：“辛辛苦苦攒了一点筹码，我可舍不得随意挥霍。所以在确定有必胜的把握前，我想还是观望比较好。或许，您可以把我看成一个中立者……实说吧，我更愿意守着自己的乐园之城，领着自己的地下城种族，过着富裕而悠闲的生活。”
“中立？中立也需要资本才能做到吧！”劳伦斯沉默片刻，忽的冷笑道。这一刻他的眼睛，如同鹰鹫般锋利敏锐：“另外，请恕我很不客气的说一句，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议会已经在我的控制中，我完全可以任命一个心腹担任乐园城的城主，这可比把赌注压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要安全得多！”
“您可以试试派位新城主过去，我想他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款待。”何太平毫不避让的迎上那双目光，针锋相对的注视着。对视了几分钟，他却又转头打量书房的环境，若有所思道：“大人，您的书房很简陋。老实说，我原本以为像您这样位高权重又富甲天下的大人物，会过着很奢侈的生活才对。”
“您想说什么，不妨直接开口。”劳伦斯轻哼一声，重新端起了咖啡。这位老者当然很清楚，自己赚到的钱都投到了哪里——那些私自训练的战士，每年要投入两百万金币的花费；贿赂交好贵族、大臣、将领也是一笔不小开支；此外，为了与国王身旁的魔导师和剑圣对抗，自己也必须得到超阶强者的支持，天知道那位炼金大师是不是以吞食金币为生的……
所以，实际上什么喜欢朴素生活的言辞，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劳伦斯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会不喜欢奢侈的享受生活，但在能够放心的奢侈享受之前，自己却必须把苦日子过下去。糟糕的是，目前的资金缺口越来越大，这已经成了无法摆脱的一个包袱。
“其实我看得出来，您比较缺钱，对吗？”何太平轻轻问了一句，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实际上，我愿意与您合作推广几项生意，不仅仅是赚坎帕斯的钱，而且还要赚其他公国的钱，赚整个昆塔斯大陆的钱——至于您拿这些钱做什么，我没有兴趣，我只想分到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守着乐园城过舒适生活。”
“合作做生意？赚整个昆塔斯的钱？”劳伦斯怔了一怔，随即低声笑道，“何先生，看来您在南方的贸易太过顺利，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请允许我提醒一句，仅仅在康斯坦丁，财力在千万金币以上的商团就有三个，更不用提整个昆塔斯大陆。另外，即使是我个人拥有的商会，也足够抵上十个龙与地下城商会，就您赚的那几百万金币，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那倒未必，实力不等于潜力！就像安德烈现在只是高阶剑士，但谁能说，他在将来就不会胜过自己的老师修林？”何太平并没有因为这种打击而沮丧，依旧淡淡道，“如果有了您的支持，我的商会即使每年赚上千万金币，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劳伦斯挥了挥手，沉声道，“等您证明了自己真的拥有潜力，再来和我谈什么中立也不迟。到那个时候，如果您能给出自己将保持中立的证据，我会考虑提议您为乐园之城的新城主。”
“一个月，我希望您能暂时阻止议会的决议，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何太平竖起一根手指，相当随意的回答道，“最近我会在康斯坦丁推广一项新的生意，您可以派人关注，看看我赚了多少。请记住，我的启动资金不会超过两万金币。”
这么说着，他已直接起身行礼，随即快步走了出去。劳伦斯看着他的背影，既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也没有阻拦的企图。沉默许久，他轻轻击掌道：“林，替我调查这个年轻人，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听着，我要的是全部，而不是之前那些密探所做的表面功夫。”
“是的，遵从您的旨意。”在书房横梁的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回答。紧接着，近乎透明气团从窗口一跃而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府邸外，跃出围墙的何太平在仅仅走了几步后，就被人轻轻搭住肩膀。随后响起的，是安德烈那懒洋洋的声音：“瞧我看见了什么，一个深更半夜闯入首相府邸的小贼。亲爱的何，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财政大臣的府邸是右边那一间，他的女儿苔丝非常美丽，而且相当寂寞……”
“这么看起来，您似乎对那些大臣的女眷十分熟悉？”何太平毫不惊讶的转过身，收势移开两步，“安德烈先生，不如我明天帮你宣传一下？相信那些大臣在检查过女儿的身体状况后，会很有兴趣来找你喝茶的……”
“这个嘛……晤，今天晚上的天气真是好极了，你看那些星星如此明亮！”
“没错没错，乌云也很壮观！所以，我晚上根本没有遇到你，对吗？”
“恩，你说遇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