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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走出客栈的时候心里都是懵的,怎么突然之间人就不见了呢?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依旧繁多,冬日的天气渐渐寒凉,呼吸之间一片白雾缭绕。
低垂着头走在街上,元昭心里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越发的浓烈,在宫里写心经的时候,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上头,所以并不曾觉得失落什么。
可是现在,满腔欢喜出来找人,却是人去楼空。
那种失落,是从未有过的,从未体会过的,以至于她现在都讲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走了十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青色的粉底皂靴,不由心中一喜,抬头,却看到了姬修诚那张脸,他身后还立着探头探脑的佟启。
“你怎么来了?”昭姐儿有气无力的说道,随手将姬修诚的拿在手里的冰糖葫芦拿过来,却并不放在口中,只是拿在手里把玩,她知道这是姬修诚买给她的。
“我听说有人被解了禁足,来看看。”姬修诚很少看到元昭这么低头耷拉眼的样子,一点活力都没有,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出息。”
“要你管!”元昭狠狠的踩了姬修诚一脚,本来还没事儿,但是让姬修诚这么一说,就好像有翻天大浪的委屈涌上心头来,一下子撑不住了,眼眶都红了。
佟启捂着嘴巴,真不敢相信姬修诚居然还敢摁大公主的额头,哎哟妈呀,好大的胆子啊。
这一脚踩的很是有些力气,姬修诚咧着嘴说道:“你又在这里害我,晚上回去,你嫂子看到我脚肿了,又以为我在外头做什么坏事儿了,可真是冤枉死了。年龄不大,跟个小泼妇似的,真是说不得。”
元昭也不理他,这样的话听了几百遍早就听腻了,也就他这么没脸没皮的整日拿着自己媳妇做挡箭牌的,还洋洋得意跟多大的荣光似的。
佟启这可真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姬修诚,都要惊呆小伙伴了。醇王府的世子威名谁不知道啊,那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发起飙来混不吝跟块滚刀肉似的,哪家勋贵遇上他都要头疼三分。人人背后都说,这哪里是皇家出来的世子爷,分明是大街上撒泼耍横的小无赖。
可无赖成这样,拿着媳妇往前冲的,他也真是开眼界了。
看着佟启呆成这样,元昭心里头那股子憋气跟郁闷一下子全都散了,看着这么一张脸,维持郁闷的一张脸也很艰难好不好啦?
“想什么呢?”元昭抬脚在佟启的小腿上踢了踢。
佟启却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往后跳了一步。没错,的确是跳了一步。
元昭:……
姬修诚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满脸黑线的元昭说道:“佟纬这个弟弟挺有意思的,我怕你闷,带来给你解闷。”
难怪今儿一大早姬修诚就跑到他们家,满脸笑容的将他提溜出来,还以为他要带自己玩呢,特么的原来是把自己给别人玩。
“你什么意思?君子不可辱,看我不去找王爷告状。”
“切,没本事的小孩子才去找大人告状。”
“你才是小孩。”
“我又不告状。”
佟启:泪奔,好想找妈妈,这世上恶人太多了。
元昭瞧着姬修诚逗佟启,笑的肚子都要疼了,想起那天佟启也是这样对自己诚惶诚恐的,其实这小子单纯的类似于单蠢,有种读书读傻了的感觉。家里头的两个弟弟精明的太让人头疼,猛不丁的遇上这么个呆萌的,元昭心里就特别的喜欢,抓着佟启的胳膊就道:“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还是去得闲舍,我请客。”
“二皇子会不会生气?”那爱财如命的,大公主请客吃饭,就跟掏他的银子一样一样的,他好怕。皇家的孩子都凶残,一个比一个凶,初回京都,各种不适应。想起那天太子问他话的情景,简直是人生最黑暗的一日,再也不要回忆了。“还是我出银子吧。”银子事小,小命事大。
姬修诚看着佟启那个笑啊,撞了撞元昭的肩膀,“佟纬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弟弟,整日看着他,人生都不会寂寞了。”
“呸,你还懂得寂寞了。”
“哎,没办法,书房板凳睡多了,想不知道也难。”
又来黑老婆,元昭翻个白眼,转头就对佟启说,“小启啊,醇王府的世子夫人真可怜,人家老婆是用来疼的,她是用来黑的,以后啊你娶了媳妇可不能这样啊,不然人家姑娘多可怜。如花似玉的嫁了他,没几天就成了筐子里的黑炭块儿了。”
佟启:人生好黑暗,能不能放他回家去啊……
有了一个黑老婆无下限的姬修诚,外加一个天然呆傻小子,元昭想不开心也挺难的。她也知道诚哥是来哄她的,她心里也明白,只怕诚哥知道岳怀逸的下落,但是他不开口告诉他,她也就不问了。如果是岳怀逸自己离开的,自己追问又如何,如果岳怀逸是被迫离开的,自己就更不能问了,岳怀逸的背后可还有个太子呢,八成是那小狐狸的意思,自己为难诚哥不如找太子单挑。
想明白了,元昭就带着人去得闲舍大吃一顿,今儿个偏巧了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弟弟也在,十一岁的小屁孩,整日板着脸跟一百零一岁的一样,可招人恨了。
姬景同虽然才十一岁,但是个子窜的高,现在都到元昭的下巴了,这也是元昭的一个痛点。虽然个子高,这小子也爱装深沉,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面上的稚嫩是遮掩不住的,只是那颗心嫩不嫩的,跟他打过交道的都各有各的伤心处。
“哟,真是稀客,大姐今儿个怎么突然光临,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皇家三姐弟,昭姐儿最像先帝,先帝活着的时候也最疼爱她,连亲闺女都要退一步,亲孙子更要退几步了。太子五官肖似已过世的北安侯,而最小的二皇子却是像极了皇帝,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精致如同艺术品,可是聪慧却随了皇后娘娘,经商的天分简直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一过,就算是一文钱的成本,他都能卖出十文钱的价格。就是这性子也着实令人头疼,既有亲爹的面瘫功能,也有母亲的周到温和,再加几分太子的精于算计,添上一把姐姐的大方爽朗,这样的人格综合症,往往令人疲于应付,累觉不爱。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元昭凑上前去隔着柜台就捏住了自己弟弟的耳朵,她听父皇提过一句,这小家伙想要去外头历练历练,心里还是很舍不得也很担心。虽然知道他不会被人欺负,但是姐姐的心态是避免不了的。“又打算什么时候再走?”
“别揪我耳朵,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点都没记性,把我头发弄乱了怎么办?”景同将姐姐的手拉下来,抬头就笑着跟她后头的姬修诚打招呼,“诚哥哥,好久不见了,你真是越来越有男人魅力了,我怎么瞧着瘦了些,为国卖力也要注意身体啊,我这里有才弄来的关外山上的百年人参,你要不要拿两棵回去补补?就算是你不用给大嫂子也是极好的,你整日在外头这么让她给你背黑锅,总得哄得佳人开心不让你回去睡书房跪算盘珠子是不是?我给你打折,好吃不贵,下回再来。”说完看也不看姬修诚的黑脸,又对着佟启打招呼,“我来猜猜,这位一定是锦荣伯府的佟启哥哥了吧?哎呀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上回我回来见到佟纬哥他说你快回来了,你们兄弟生的真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来来来,咱们兄弟第一次见面,你来了我这里我给你打折啊。”
元昭捂脸。
姬修诚早就练就厚脸皮充耳不闻。
佟启第一会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二皇子,被人家这样热情的招待,又赞美了几分,心里就有些飘飘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第二回来了,上回来并未遇上二皇子殿下。”
“哎呀,原来是回头客啊,我好久没来了,掌柜的都没跟我知会一声,回头看我不骂他。佟启哥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好好的给你做,我这里虽然价钱贵了点,但是绝对让你吃到最正宗最原汁原味的菜色,童叟无欺,良心出品。”
佟启:……
元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了小弟头上,“别欺负老实人,看佟纬回来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别拍我头,头发一定被你弄乱了。大哥在干什么,放你出来竟祸害我了。”
那边姬修诚已经拉着目瞠口呆的佟启先上了楼,进了包间里坐下,这才松口气,对着佟启问道:“吓到了吧?”
佟启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看着姬修诚说道;“诚哥,二皇子好风趣啊。”
姬修诚:……
今日真是撞邪了!佟启哪只眼睛看出来二皇子风趣的,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这诡异的审美啊。
楼下姬景同正在跟元昭说悄悄话,“我这次要去塞外看看,那边有好些精美的东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在京里真是闷也闷死人了。”
“你才多大,四处乱跑,也不想想爹娘担不担心。”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男子汉就应该翱翔天空,四处流浪,大千世界任我独行。”
“我看你是找打!”
“就你那二两劲儿打得过我吗?”
“我有帮手。”
“呵呵。”
元昭叹口气,忽然说道:“太子又跟你要钱了?不然你才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走?”
姬景同挑挑眉,这样的动作配上那还有些稚嫩的面容,有种奇异的和谐,“你听谁胡说呢?没有的事儿。”
“你真当我傻啊。”
姬景同依旧笑,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轻轻的戳戳姐姐的眉心,“女孩子家家的管这些做什么,好好地吃你的玩你的,将来找个看得顺眼嫁出去,就得了。”
“臭孩子,你毛都没长全,说得自己跟七老八十的一样。”
“年龄不在大小,资历才最重要,本殿下走过南,闯过北,上过山,下过海,打得过老虎,擒的住蛟龙,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米还多呢。”
“吹死你!”
知道弟弟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元昭决定回去一定找太子好好谈谈人生,“你要真想去塞外,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不是在寻找你的如意郎君,我哪敢耽搁姐姐的幸福人生,还是别了我之前说笑呢。等你跟我走一圈回来,说不定如意郎君就成为别人家的乘龙快婿,有你哭的。”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来,跟我讲讲未来的准姐夫是个什么人,我问大哥,他那张嘴一个字撬不出来,可好奇死我了。”
元昭一甩袖子就走了,景同看着姐姐气呼呼的上了楼,笑了两声,面上的和煦渐渐收起来,哪里像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那黝黑的眸子黑黑沉沉的看不到丝毫的涟漪,转头吩咐掌柜的,“上菜,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就是长公主最喜欢的菜色,掌柜的亲自去后厨吩咐。
此时还不到饭点,酒楼里也没什么人,景同随意的靠在窗口,看着外头碧云湖上一片水光湖色氤氲柔和,微风徐来夹着荷叶的清香,脑海里却想起大哥的话,“去岁西北三省大旱,江南水灾,户部余银不多,若今岁再有大灾将无力支撑。南北商会联手把持几大商业,官商勾结,已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危害,父皇这次决定重拳出击,只是在这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要分化他们,加剧他们内部矛盾,务必要拿到确凿的证据。”
大哥有意亲自南下,只是作为储君乃是国本,重中之重,岂能轻易涉险。而他年龄太小,纵然带着一个神童的称号也不能服众,这次他说是去塞外,其实就是想拐个弯往南边走一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一个挣再多的钱,也填不上国家这个大窟窿,最要紧的还是太子那话,要掌控几大商会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以他目前的能力跟年龄,是万万做不到的。
小打小闹可以,真上升到国家大事的高度,这一刻他才体会到父亲跟大哥的为难。
一个商会不怕,但是几大商会联合互相声援,这可就是极大的事情了。经商的大世家都是当地百年根基,极有声望,随意动他们,便是民心都要乱了,这话是大哥讲的,一开始他不明白,这跟民心有什么关系,这人做的不对,抓起来就是了。可是,事实证明他不懂政治,太天真了。
一个家族在当地经商百年,根基已深,平素修桥铺路建学助人造福于百姓,施恩与官府,名声远扬,百姓爱护。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抓人,只是百姓那关就过不了,两年前他亲眼看着数百名乡亲手拎扁担锄头,与官府对峙的情形,究其根底不过是官商勾结,谋取国家利益。可是这富户偏偏平素常常救济百姓,口碑极好,很受百姓爱戴拥护,大骂朝廷无良。
经商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在经营民心,这才是最可怕的。
那一刻,他才明白。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决定将经商进行到底。
他对政治没兴趣,偏偏喜欢赚银子,如果这样能帮到父皇跟哥哥,他也十分高兴。
这次去塞外,不过是个借口,他是想转一圈偷偷南下,只是不能对任何人讲,太子知道了非要关他紧闭不可。
翻过年头他就十二岁了,已经是大人了。古时都有十二岁的宰相为政,他比起来还是怂多了。
提起一壶酒,抬脚去了楼上,还未进门就听到佟启说道:“我才没骗你呢,是真的,岳兄就是去他那里住下了,我也是前几日无意中偶遇他才知道的。”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去别人家住下,那个程维在京里有房子?”
“不仅有房子,还有个妹子呢,听说生的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