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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就听到姬亓玉继续说道:“罗宏盛最好能挺得住,一丝银子也别拿出来,等到宁王一派走投无路,山穷水尽,才可一举攻之,必获全胜。”
许是被靖王的气势所迫,几人都能感受到王爷那骨子里蜂拥而出的锐气,势不可挡,令人心颤。
而此时,信国公正跟宁王商议对策。
“罗宏盛那老狐狸,想要从他手里抠出一文钱都是难如登天,只能另想别法才是。”信国公看着姬夫晏神色凝重,“皇上把边粮一事交给王爷,是对王爷的看重跟试探,若是能将差事办好,王爷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必然增重。”
“这些先不管,只说如何能得到买粮银。”姬夫晏如今冷静下来,知道事情不能急,“当年罗宏盛能从盐商手里借银,难不成本王便不能?”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氤氲的炉香环绕,神色凝重。
徽瑜打从穿越来后就没想着能在朝廷的大舞台上发光发热,所以她出完主意后,顿时又回到了之前的好吃好喝好睡的完美日子。这懒惰的董二夫人都瞧不下去了,就差提着她的耳朵吼两嗓子了。
“哪家的姑娘能像你这般自由自在的,有自己的小厨房,出入没人为难你,吃喝穿用都是最好的,就这还抱怨还让不让别人活了?”薛茹娘深秋后病了一场,病愈后也瞧着有些羸弱,阳光下那皮肤白的都能透出血丝来。
“就是啊。”董绯菱笑着看着徽瑜,手里捧着茶盏浅啜一口,盈盈而笑。
徽瑜无奈的白了二人一眼,然后才说道:“表姐,之前给你送去的药材可吃完了?都是温补的好东西,你别舍不得又不肯吃。”
“每日都吃着呢,劳你挂着,我现在好多了。”薛茹娘是真的挺感激徽瑜,她是个大方的,有好东西也舍得给人。
董绯菱看着二人就说道:“二姐姐对表姐是真心好,多少人家亲姐妹也没这般的。”
“难道我对你不好?得,你这样说我就把刚给你的料子拿回来。”
“那可不行,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二姐姐可不能反悔。”
三人相视一笑,初冬清冷,三人相对坐在榻上,烧着地龙的屋子里暖暖的,手捧香茶,侃侃而谈,当真是人生一大美事。中间的酸枝木做成的小炕几上,摆着冰影才送上来的热气腾腾的吃食,满室甜香,沁人心脾。
许是因为董婉出嫁后并不甚如意,剩下的两个董姑娘外加一个表姑娘,反而更有种心心相惜的情感,处起来也比以前更亲密。有些事情,只有到了一定的地步,人才会感受到想要去珍惜那亲人间互惠互助之外的情感。
“听说大姐姐在王府也是不容易。”董绯菱是这里跟董婉关系算是表面上最近实际上最远的一个,谁让她们有同一个亲爹不一个娘呢。
薛茹娘侧身轻咳一声,转过头看着她们就说道:“昨日我也听说大夫人跟太夫人诉委屈的事儿,看来表姐在王府确有些不如意。只是咱们都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又能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出嫁了,那也是两姓之人,想要搭把手也得看看夫家的意思。这世间唯有女儿家是最艰难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处处都要周全。
徽瑜推了推桌上的点心碟子让二人吃,然后才说道:“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之处,大伯母也不好时时过去探望。更何况说句难听的,大姐姐是侧妃,有些事情就是委屈了也得忍着。”
这句话这三人里可谓是董绯菱感受最深,她姨娘这么多年在大夫人手下也没少受了委屈。正如徽瑜说的,委屈了也得忍着,谁让你是妾。
也许要是以前,董绯菱看着这样子心里一定会觉得解气,可是现在却有些戚戚,董婉身为定国公府嫡长女都要这般,那她们以后还不一定如何。不是谁都像二姐姐这般有福气,靖王爷为了她都不肯先抬侧妃进门。
“若是有办法能帮一把就好了。”董绯菱叹口气,以前不懂的这个道理,一荣共荣,一损俱损。但是随着董婉出嫁做了侧妃,每次随着大夫人出去应酬,都会听到别人的闲言闲语。纵然大姐姐是被人陷害的,可又不是别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原委,最后也不过落一句讥讽罢了。
“若能帮忙,我也愿意出一份力,只是……”薛茹娘苦涩一笑,看着二人说道:“我只怕是有心无力。”自己本就是寄人篱下,能帮什么呢。
徽瑜却是看着二人说道:“那也未必。”
董绯菱跟薛茹娘一起看着徽瑜,“你有办法?”
“我想着大姐姐的孩子现在也有几个月了,不如咱们做些小衣服小鞋子小肚兜之类的送过去。”
“府里都有绣娘……”董绯菱看着徽瑜有些犹豫。
“咱们可是这孩子未来的嫡亲姨妈,那怎么一样?”徽瑜看着二人说道,“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别人瞧着咱们姐妹和睦,齐心合力,也要多思量几分的。”
董绯菱眼前一亮,立刻点头说道:“二姐姐说的极是,咱们做姨妈的自然是要尽尽心的。”不说她跟薛表姐,就是二姐姐这个靖王妃的身份,别人也得先掂量掂量,更不要说现在靖王先有婉拒侧妃入府一事为二姐姐撑足了脸面。
薛茹娘也含笑点头,能出分力她也觉得心安,吃着人家住着人家的总要表表心意。
董绯菱跟薛茹娘的女红都甩了徽瑜十八条街去,所以徽瑜索性不动手直接动口。指挥着丫头们从库里搬出来料子放在桌上,满满的堆了一桌子,各色都有,瞧的人眼花缭乱。
“我出料子,你们出人工,这样我也能理直气壮了。”徽瑜觉得这个主意好,她女红就是个渣,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董绯菱跟薛茹娘相视一笑,三人就忙了起来。
大夫人听说这件事情后,还特意开了自己的小私库给三人一人送了一支玉钗,样式算不上新奇但是玉料极好,戴在头上也别有沉稳的气派。
“大夫人听说了几位姑娘要做的事,心里高兴得很,谢谢几位姑娘还记着大姑娘。这几支玉钗是当年夫人的陪嫁,给几位姑娘戴着玩吧。”柳妈妈看着屋子里到处都是料子,大炕上还扔着已经裁剪好的小衣服跟小肚兜,虽然屋子里乱糟糟的,但是瞧着忙成这般也是令人觉得心里高兴。
徽瑜接过去看了看玉钗,就侧头对着两人说道:“咱们可是赚大发了,几匹料子,就能换这么一支钗,大伯母可真是疼咱们。”说完又看着柳妈妈说道:“替我们谢过大伯母,我们也不过是想着大姐姐的孩子将来总要叫咱们一声姨妈,怎么好这么白白受着,倒是让大伯母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夫人说了,你们姐妹相得才开心呢。”柳妈妈连忙说道,又说了会子话,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柳妈妈,屋子里有些安静,董绯菱却突然说道:“一片慈母心。”
徽瑜知道是什么意思,薛茹娘也笑了笑,想起拼着性命也要把自己送到京都不能嫁给商人自甘堕落的母亲眼睛也红了。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好不好,自从来了京都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之前太夫人以为自己说亲为理由想要把母亲接进京来,谁知道偏生病了,这一拖就是大半年,也不晓得如何了。
大夫人的这举动,倒是让董绯菱跟薛茹娘做起活来更精心了,等到衣服做好送到徽瑜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四天后了。
“大伯母已经给宁王府递了帖子,说好了我们明日过去探望大姐姐。”徽瑜看着她们说道。
若是为正妻,大夫人想要见见女儿,哪有这般的周折。每进一次宁王府也不过是像夏冰玉低一次头罢了,对于大夫人这样的人来说,真是难受至极。
“我们要一起去吗?”董绯菱有些不安,想起上回的事情面色就发白。
徽瑜点点头,“我们一起去,我们去了后可能宁王妃会跟我们说说话,到时候三妹妹跟表姐笑着坐那里就行。”
能跟夏冰玉身份相当的也只有徽瑜了,听她这么说两人都也没有一见就点点头。
徽瑜看着二人凝重的神色,不由得笑出声来,“难不成宁王府还是那龙潭虎穴不成,瞧你们吓得。不妨事,咱们也是董家的姑娘,就要拿出自己的气度来,她还能吃了你们?”
董绯菱就叹口气,“以前也跟宁王妃相熟,总觉得她嫁人之后就不太一样了。在闺中的时候看着就令人想要亲近,如今却是……”
“现在做了宁王妃,自然要拿出王妃的气派来,哪里还能跟当姑娘时一样。”徽瑜笑了笑,现在夏昭仪跟夏贵人在宫里不对付,夏冰玉作为夏昭仪的嫡亲儿媳,又是夏贵人的堂姐,夹在中间自然轻松不了。
“水涨船高罢了。”薛茹娘上回没有去,这次却不好推脱,只是有些郁郁,哪一个她也得罪不起,只能小心再小心。
第二日,大夫人早早的就给几人备好了马车,国公府姑娘出行的派头不减。双驾马车,拉车的高头大马毛色顺滑,蹄健脾顺,两辆马车宽敞舒适,一水的黄花梨打造,金饰银缡,四角垂着镂空金玲,马车动,铃声回响,惹得两旁的行人不停顿足观望。徽瑜一人独坐一辆车,薛茹娘跟董绯菱一辆马车,两旁侍从夹道护卫,端的是气派十足。
马车到达宁王府府前停下,瞧着这架势守门的护卫都愣了一愣,不是说定国公夫人不来的吗?好像上回定国公夫人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大的阵势。
在门口等着的依旧是上回的那个赵嬷嬷,此时也是微楞,但是立刻就带着身后的丫头婆子应了上来。
徽瑜扶着雪琪的手下了马车,看着赵嬷嬷先是一笑,“又给嬷嬷添麻烦了。”
“瞧您说的,老奴可当不起。”赵嬷嬷满脸堆笑,心里却是有些狐疑,“二姑娘快请,我们王妃知道您要来,等着呢。”
徽瑜笑了笑,侧身看了看董绯菱跟薛茹娘都到了,这才笑着又道:“那就走吧。”丝毫没有跟赵嬷嬷说一下来人是谁的意思,上回董绯菱来过,赵嬷嬷是认识的,薛茹娘她却是没见过。不过想也能猜得到。
三人里薛茹娘最大,徽瑜身份最高,不过此时徽瑜却是跟薛茹娘并排而行,董绯菱微微落后一步。
赵嬷嬷瞧着这样子心里一凛,忙追了上去,引着几人进府。进了侧门早就有软轿等着,上了软轿一直到二门前才落下。
时隔这么久再跟夏冰玉相见,徽瑜觉得当真是有些恍惚的味道。自从宁王跟靖王一个在户部催边粮,一个在盐务上纠缠,瞧着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私下里却是你来我往很是过了几招。
徽瑜之前借着董允骥的口告诉姬亓玉可纳粮盐引,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格外的复杂。首先就要先把姬夫晏逼上绝路没有后路之后,可是姬夫晏身后有信国公府撑着,一时半会怕是达不到这个成果,所以现在两人瞧着是风平浪静,但是两人下属的人脉早已经打了个头破血流。具体情况徽瑜不知道,只是知道董允骥这段日子跟姬亓玉倒是见了几次面,反正姬亓玉就跟刑玉郎一样,拉着董允骥这杆大旗吆喝起来毫无负担。
擦!
夏冰玉再见徽瑜,依旧亲亲热热的迎上去,把几人请进屋里,道:“这天怪冷的,先进来暖暖。”
“见过王妃。”徽瑜几个先见了礼,这才依次坐下。
夏冰玉就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见外。”
“礼不可废,知道的王妃宽容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姐妹不懂礼数。”徽瑜浅笑,指着薛茹娘说道:“这是我表姐薛茹娘,老家榆州来探望祖母,表姐招人喜欢我祖母都舍不得放人了,我们也舍不得她走,就让表姐留京多住些日子。”
三言两语就把薛茹娘无奈投靠变成了探望老人留京的意思,周全了薛茹娘的颜面。其实夏冰玉未必就不知道薛茹娘如何进京的,只是知道归知道,但是董家人说出来的才是对外公布的明确答案是不一样的。
“薛姑娘真是生得好,难怪太夫人喜欢,就是我瞧着也喜欢得很。”夏冰玉亲热的拉着薛茹娘的手看了看,惊道:“手怎么这么冷?”转头就吩咐人,“拿个手炉来给薛姑娘。”
“不用了,多谢王妃。我是自己带着手炉的,只是下车的时候留在车上了,无妨。”薛茹娘笑了笑婉拒,夏冰玉这话听着没什么,细细一想倒像是董家苛待了她一般。
徽瑜面色无波,董绯菱浅笑不语,看着薛茹娘坐下后,徽瑜这才开口,“王妃一向可还好?大伯母家中事务繁忙,本想亲自来探望大姐姐,奈何拔不动腿,我们几个只好自己来了。”
夏冰玉就笑了笑,“劳国公夫人挂念,一切都好。就是年关将近,事情多了些,我已经吩咐下去中午留饭,只是我午时要进宫一趟怕是不能陪了。已告知董侧妃,你们就在她那里用饭,姐妹间也好说说话。”
“谢王妃体恤。”徽瑜笑,就站起身来说道:“王妃是忙,我们姐妹就不打扰了。”
夏冰玉也叹口气,“原该好好说说话的,奈何家里也是一堆事儿,董妹妹可别见怪才是。”
“不敢,王妃管着一家子自然要忙的,我们大伯母也是整日忙的这般。”徽瑜缓缓说道,看着夏冰玉带着娇俏的笑容,“哪里跟我们一样整日能偷懒的,大姐姐在王妃的看顾下,大伯母也是放心得很呢。”
夏冰玉的神色就僵了僵,很快就恢复如常,“都是王爷的血脉,我都视为己出,定国公夫人放心就是。”
徽瑜道了谢,这才笑着跟夏冰玉告别。为了以防上次的事情发生,徽瑜还特意请赵嬷嬷引路。
等到徽瑜等人离开了,旁边的雁容就低声说道:“董二姑娘也太气人了。”
雁荷却看了一眼夏冰玉连忙说道:“胡说什么。”说完笑着看着夏冰玉说道:“王妃该更衣了,一会就该进宫了。”
夏冰玉看了一眼两个丫头,缓步往内室走,这才说道:“董徽瑜可比董侧妃难缠多了。”能逼着定国公府让董婉做了侧妃的人,怎么是简单人。而且最近听闻她的嫡亲大哥跟靖王来往破密,再加上进宫后姑姑就要念叨着自己子嗣跟夏贵人欺人的时说个没完想想都有些头疼。
她也想有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怀不上。也请太医看过身体没问题,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眼看着董婉这一胎越来越大,来年若是生个儿子……侧妃虽然是妾,但是生的孩子却非庶子,当然也不是嫡子,只是介于嫡子跟庶子之间,也够人头疼的。
寻常人家的妾室是不能进祖宗宗祠祭拜,也不能记入族谱,就算是生了孩子且还是儿子能上族谱的也只有贵妾。但是王室侧妃却不一样,进门便能录入玉蝶,祠堂祭拜也有一席之地,所以若是董婉剩下王爷的长子,这威胁可足够大的。
徽瑜见到董婉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只见她没胖多少,人还有些憔悴。纵然是上了妆遮了遮,也能看出有些糟糕。
“大姐姐。”徽瑜打量着她颇为吃惊。
董婉笑了笑,让几人都坐下,又看着身后的丫头拿来的大包袱,忙笑着让人打开来,拿出来一看脸上都带了几分光彩,“这手艺可真是好,定是三妹妹跟表妹的手笔,你又偷懒了吧?”
“我出的料子。”徽瑜就顺着董婉的话往下说,知道董婉这可时候不开口说别的可能有顾忌,“我自己针线活不好,可不愿意给外甥穿上丢人去。”
这句玩笑话让屋子里的气氛都变得和缓起来,紫鸳紫竹带着小丫头送上茶点来,然后这才带着大家都退了下去。
等到屋子里没人了,董婉这才看着三人说道:“别担心,我挺好的。就是最近没休息好,这才有些憔悴。”
徽瑜看着董婉,“你别骗我,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董婉是什么人?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可能休息不好的,那就是有人不想让她休息好。
“你看你跟个斗鸡眼一样,这脾气一点也没改,将来嫁了人有你受的。”董婉轻叹一声,嫁了人才知道这里面的艰辛,有些事情当真是恶心的你连告状都觉得说不出口。
“她为难你了?”徽瑜觉得这事儿肯定跟夏冰玉有关。
董绯菱跟薛茹娘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不好多话,只能坐在一边听。
董婉伸手点点徽瑜的头,“这话也能乱说?我们王妃最是贤良大度,怎么会为难我?”
徽瑜呵呵一笑,董婉现在说话都是拐着弯的,难道说是隔墙有耳?想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来,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帘子前,猛地一把把帘子给掀了开来,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脸带着惊愕的神情凝视着自己,显然没想到徽瑜居然会这么做。
徽瑜拧眉,梳了妇人头肯定不是丫头,可是瞧着怎么有几分熟悉。而且居然敢在董婉的屋子里公然偷听,谁给她的胆子?
徽瑜立刻压下心里的惊惧,面带怒气的对着这女子说道:“你去让泡茶的丫头换一壶来,这谁泡的茶手艺这么差也能在侧妃跟前伺候?”
那女子挤出一笑容,忙说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二姑娘别生气。泡茶的是新换的小丫头,想必手艺还没练好。”
“新换的丫头?”徽瑜就蹙眉,“以前大姐姐跟前泡茶的不都是那个叫兰萱的丫头,主子来了也不伺候,居然敢偷懒?”
“兰萱被赶出去了,当差出了错,能留条命都是主子宽容。二姑娘不知道这是些事儿,您消消火,奴婢这就给您泡茶去。”
看着那丫头跑了,徽瑜转身走了回来,看着董婉,“这丫头瞧着有些面熟。”
“原是我身边的二等丫头,叫兰梦的那个,你还记得吗?”董婉看着徽瑜捣乱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的欢快了些。
徽瑜想起那丫头已经梳起了妇人头,面色微变,看着董婉说道:“她……她……”
“早说了我们王妃是贤良人,生怕王爷在我这里没人伺候,想着送个丫头过来,哪里能让王妃费心,我就把兰梦开了脸。”董婉抚着肚子微微笑,“可惜啊,这人心易变。”
董绯菱跟薛茹娘脸色也变了,两人担忧的看着董婉,董绯菱就道:“她是姐姐的丫头,难道还敢背叛姐姐不成?”
“就算是我的丫头,如今做了王爷的通房……”董婉就苦笑一声。
“那兰萱?”徽瑜觉得关键在这里。
“被卖了出去,安了个背主爬床的罪名,然后顶上来的就是兰梦。”
徽瑜面色一黑,听着董婉的意思,肯定是兰梦早就跟夏冰玉投了诚,这才暗害了兰萱,然后她就爬了上来。如今兰梦在姬夫晏跟前露了脸,又有夏冰玉撑腰,兰梦自己要是小心点,董婉拿不到把柄还真没有办法处置她。
难怪瞧着董婉神色不好,有这么个东西在跟前整日恶心着,自然是赌心加防备。
“你怎么没跟家里说一声?”
董婉闻言看着徽瑜,“没什么好说的,谁家还没有点恶心事,要是事事都跟家里说,给家里添乱不说,这边是王府家里也不好插手,跟着难过罢了。”
“难道还没有个办法惩治她了?她的身契不是在你手里吗?怎么还敢做这样的事情?”
“我要是嫡妃她就不敢,如今我不过是个侧妃。”董婉神色木木,她的头顶上还压着一座山,有些事情想办可没法子下手。要是被夏冰玉捉到把柄那就更得不偿失了,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愈发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