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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点翠园是东方墨隐的爷爷亲自设计的一座庄园,完全是江南风格,似是有思乡之意,因为东方家族原本就是南方发迹的。将京城建于北方不过是为了紧盯北方蛮夷之族,巩固国家基业。但东方墨隐或是遗传了母亲的北方血统,对这些南方庄园倒是不甚感兴趣的。若不是诡无忧提过一句,他是断不会想起要领着诡无忧到这里来玩的,尽管这点翠园是皇宫里头最美的园子。
此时他们正沿着那道长廊朝阅云轩走去。阅云轩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构楼阁,一层楼是个穿堂,二楼与三楼满是藏书,今日本就是来游园的,东方墨隐便领了诡无忧直接穿过去。
穿堂也不是直接透风的,中间摆了一架九龙壁的屏风,五彩斑斓的瓷制品,很是精致。绕过屏风,便是一片开阔的绿地,上面长了许多细碎的小花,五颜六色的,春意甚浓。那片绿地上还有一架秋千,垂下来的绳索上正落着一只白色蝴蝶,似是看见他们过来了,倏忽一下飞到了诡无忧身边。
诡无忧伸出手来,蝴蝶竟安静地落在她的指尖,她原本就十分喜爱这些小精灵,如此更是惊喜地看向东方墨隐,只见东方墨隐也在笑着看这个新奇的景象。诡无忧爱怜地看着这只小蝴蝶,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将它放走了。
跟在无忧身后的春儿扯了扯花语的袖子轻声道,“皇后娘娘好像花仙子啊。”
绿草地再往前走便又是一栋木楼,匾额上书“品香馆”。所谓品香馆其实就是正经吃饭的地方,一共是两层楼,一楼也似刚才的阅云轩一样是个穿堂,二楼则是用膳之所,东方墨隐笑着对诡无忧说道,“楼上视野好得很,等孩子出生后,咱们两个可以在此小酌一杯。”
诡无忧有些害羞又有些想笑,“那孩子呢?”
“待有了孩子,便在这楼阁之上搁置一张小床,让他陪着咱们。”东方墨隐说的一本正经,却引得诡无忧发笑起来。
“不是咱们陪着他,而是他陪着咱们吗?”诡无忧笑起来,天下父母哪有不围着孩子转的?到底是孩子还未出生,墨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无忧,可觉得累了?”东方墨隐这样问着的时候,卢桂升已经让人将水送了过来。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取了今日的露水泡起来的铁观音,走了这么大会儿了,歇一歇吧?”卢桂升说道。
诡无忧也觉得脚上有些发酸,便点点头,“皇上,既是您说楼上这风景好,咱们不如现在便上去瞧一瞧。”
听了皇后这么说,卢桂升连忙摆手。原来,刚刚送水的宫女一过来,便有几个奴才拿了桌椅想摆过来,见卢桂升摆手,又匆忙退了下去。
诡无忧提出的,东方墨隐何曾拒绝过?诡无忧既是要上楼,他便牵了无忧的手上去。这楼上竟是有人的,一见着皇上领着皇后进来,四五个老妈妈连忙跪地请安。她们也觉得奇怪,这园子许久没人来过了,除了平日里来打扫的太监,她们还没见过旁人。如今皇帝来,竟没有一个人通报,弄得她们几个老妇人也匆匆忙忙,失了体统。
幸好今日东方墨隐心情不错,道了句“平身”便领着诡无忧到了窗前。凭高远眺,一座小山上落座着两座飞角亭,好像两个情人在对望着。山脚下又是那条小溪流,溪边是一排垂柳,风景果然引人。
诡无忧靠着栏杆欣赏着风景,东方墨隐却背靠着栏杆望着诡无忧,见她微笑,他也微笑,直把诡无忧看得脸色发红,终于等到她把视线移到自己脸上,“皇上,臣妾竟比这风景还美么?您为何净瞧着臣妾了?”
“无忧,你这话说对了。对朕而言,你才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东方墨隐说着已经揽住了诡无忧的腰,“你若是喜欢,咱们晚上也在这里休息。”
诡无忧瞪大了眼,“这里还建有卧房么?”
东方墨隐偏过身子指向小山山脚东侧那座阁楼,“瞧,那座楼便是,名叫‘听雨楼’,听雨入眠,岂不美哉?”
“好极了。只是不知道此时再准备可还来得及。”诡无忧看得出刚刚那些老妈妈的慌忙,可见这次前来是突然的了,既是突然,定是都没有准备的。
东方墨隐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卢桂升已经回了话,“皇后娘娘,您且放心,该安排的奴才都安排好了。”
“辛苦卢公公了。”诡无忧探头朝着屋内的卢桂升笑了笑,有些调皮又透着些敬意,她对于卢桂升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放心,要知道在这宫里最需设防的便是人心,可她偏偏对这个老者设不了防,不但设不了防,反而像个自家人一样十分亲近。
对东方墨隐而言,虽然已经与诡无忧相处两年,可不知为何,越是接触越是觉得她是个神奇的存在,明明是个山野间出来的丫头,可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她都有,明明成了主子,可完全没有颐指气使,要说她不拿自己当主子吧,遇到大事她却比谁都有主见。东方墨隐不知觉又在心里赞叹了一句,“诡无忧,天下奇女子是也!”
诡无忧指着溪水上浮着的一排小黄鸭蓦然笑起来,“瞧,那排小鸭子真真的可爱。臣妾还记得在山里的时候,偶尔师父去给人做法事,没人陪着臣妾说话,臣妾便在溪水旁与那些小鸭子说话……”诡无忧正说着话,猝不及防东方墨隐拉住了她的手。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诡无忧微笑着说自己的过往,东方墨隐便忍不住抱抱她。
可偏偏又想起徒玉轩那句“近日不能同房”,东方墨隐又觉得兴趣索然,默默放开了诡无忧。
感觉到东方墨隐忽然又松开了自己,诡无忧稍一动心思便知道是为什么。看着东方墨隐不自在地低了头,诡无忧笑着伸手像平日里东方墨隐调戏自己一样调戏他,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皇上,您该娶个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