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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露出得逞后笑容的锦罗华,再看看已经被拖出去的挽情与祝大宝,诡无忧正无计可施时,却听见卢公公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看见东方墨隐坐在龙辇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锦罗华与诡无忧,脸上又是那副看戏的表情。这表情,诡无忧看见了,锦罗华也看见了。
诡无忧忽然就默默跪下了,连带着诡无忧身后的许辋川也一并跪了下来。
赵妈妈看见诡无忧跪下,便对着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朝着诡无忧走来,好似要继续执行赵妈妈的命令。
龙辇慢慢放了下来,东方墨隐笑意盈盈地朝皇后走去,“皇后这是在唱哪出大戏啊?见了朕连安都不请了。”没等皇后抱怨,又说了句,“你们两个平身吧。”显然,这句话是对诡无忧和许辋川说的,虽然没有点名指姓。
赵妈妈眼看形势不对,马上又使了个眼色让小太监退了回来,扯了锦罗华的袖子,暗示她该跪下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锦罗华猜得出赵妈妈的意思,忍着怒气率了一并奴才跪在东方墨隐脚下。
“皇后,朕发现一处好园子,你要不要随朕去看看?”东方墨隐弯着腰问仍旧跪在地上的锦罗华,好像,她要是说不愿意就不让她起身一样。
“臣妾愿意陪着皇上去瞧瞧。”锦罗华受不住东方墨隐的邀请,能与皇上单独去花园游玩,她自是高兴都来不及,什么诡无忧,什么被偷了的鱼,她便统统不在乎了。
“来,平身吧。”东方墨隐甚至伸出手去将锦罗华拉起来,这更让锦罗华感到兴奋,以至于忽略了东方墨隐后半句话,“无忧,你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大概锦罗华满脑子都是东方墨隐对她的温柔相待,她似乎并未发现,东方墨隐无形之中免了诡无忧与那两个奴才的一百大板。
但是,锦罗华没有发现,不代表赵妈妈没有发现,但她也不能逆着皇命再去找诡无忧的麻烦,因此也只能作罢,任由诡无忧领着三个奴才回了冷宫,又关了大门。
“主子,奴婢给您惹麻烦了。”挽情跟在诡无忧身后自责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绞着手指头,她从来没给主子惹过这么大麻烦,即便是在王府,她也从来没有仰仗着王爷去做过什么让人指手画脚的事,如今因为一时贪玩让人寻到门口来指着主子的脸骂,她心里自然难过。
祝大宝却心里愤懑得很,“这皇后明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她享受不到圣上恩宠偏偏找咱们出气,也是看咱们主子没人给撑腰。”
走在前头的诡无忧摇了摇头,“行了,都别抱怨了,今儿要不是皇上,咱们仨这板子是挨定了。”
“那鱼怎么办啊?”祝大宝凑到诡无忧近处低声问了一句。
“把青铜鼎洗了,养在那里头吧。”诡无忧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要这两尾小鱼了,这锦罗华被东方墨隐一哄,大概早就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了,除非那个眼尖心毒的赵妈妈从中挑拨。
听到诡无忧这话,祝大宝爽快地应了一声就要跑到穿堂小院去洗鼎,跑了没两步又被诡无忧叫了回来,“大宝!”
“怎么了主子?”祝大宝这脚下生风,长了小翅膀似的,轻快地跑了回来,笑嘻嘻地看着诡无忧。
“小宫女们是不是都特别喜欢跟你在一起玩啊?”诡无忧这话不是调侃,但祝大宝却听错了意思,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小宫女们都喜欢许辋川。”祝大宝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许辋川,“别看他不爱说话,但是这张清秀的小脸蛋,不少宫女想跟他搭话呢。”
听祝大宝这么说的许辋川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你俩别闹了。大宝,你去给我打听个人。”诡无忧难得莞尔一笑,平日里淡然的眼神里这会儿放出一些不一样的神采。
“主子,您说吧,让打听谁?我祝大宝连他八辈祖宗都给打听出来。”祝大宝拍着胸脯保证道。
诡无忧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去给我打听打听赵妈妈,不但她的八辈祖宗,还有她的亲朋好友,她的日常喜好,都给我打听出来,打听回来了,有赏。”说完,诡无忧还朝着祝大宝眨了眨眼睛,一扫前两日的阴郁,一股俏皮劲儿透着些可爱。
“嗻,您就交给奴才吧,晚上就给您报个信儿。”说完,祝大宝又“飞”走了,留下挽情张了张嘴,把那句“你走了,谁洗青铜鼎”给生生咽到了肚子里。
“您打听赵妈妈做什么?她死活都是锦罗华的人。”许辋川猜想,或许诡无忧是要找些什么由头把赵妈妈拉拢过来。
“是不是锦罗华的人,还不一定呢。”诡无忧还记得祝大宝曾经说过,锦罗华的心思培养不出死忠奴才来,这赵妈妈精明是精明,可摊上这么个主子,绝不会在她一个人身上吊死,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但也是最容易利用的东西。若是为善,不惊不扰即可,若是遇恶,耍些心机费些手段又如何?
冷宫里头,诡无忧正琢磨着如何把赵妈妈拉过来,即便不帮着他们欺负锦罗华,至少也要不帮着锦罗华欺压他们。
此时,被人算计着的锦罗华却还沉溺在东方墨隐难得一见的温柔里头。
东方墨隐与锦罗华走在一架别致的江南小桥上,桥下是潺潺流水,清澈碧绿,一座尖顶八角亭正在对面,里面坐着几个宫女正弹奏着横琴与琵琶,几声鸟唱从远处苍翠假山上传来,美景如画在眼前,两个人却无暇观览。
“皇后昨日里休息得可好?”东方墨隐背着手走在左侧,言语里关怀备至。
锦罗华微低着头脸色泛着红,“臣妾还好,皇上昨日在勤政宫想必疲乏极了,今夜回寝宫休息吧,臣妾好生伺候您。”说着,锦罗华便兀自害羞起来,更加不敢抬头看东方墨隐了,所以她也没看见东方墨隐睥睨的目光,也没看见东方墨隐一脸嫌弃地扯了扯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