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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清回到家,心里还在好奇那个平乐公主跟自己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何家中嬷嬷和丫鬟们俱都是如临大敌,提心吊胆的模样。
正好宫里来的嬷嬷还住在府上,沈长清提着自己做的点心,上门跟人闲谈,主要是询问宫里诸位贵人的爱好和性子。
两位嬷嬷拿着国公府的赏银,另外又在宫里拿一份,收入颇为丰厚,更何况沈姑娘实在是客气得很,性子又温婉,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于是嬷嬷们就拣一些自己能说的事情,细细掰开了给沈姑娘说道。
沈长清听得很用心,期间不时的给嬷嬷们敬茶倒水,让两位嬷嬷心中甚为熨帖,决定教这个姑娘两手后宅中用得上的招数。
待听到嬷嬷毫不避讳地说一些如何跟男子相处的房中事,饶是沈长清脸皮练出一定厚度了,大多数情况下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这会也不由悄悄羞红了脸,坐立不安,想走又不敢走。
嬷嬷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不由笑了。
对了,这才是好姑娘家该有的反应。看样子之前某些人暗地里传的说沈姑娘跟小侯爷不清不白的流言,必是诬陷。以她们多年看人的眼光,沈姑娘还是处子之身,哪里有什么对七殿下不忠不贞!还不是那些人看着眼热,想要搞事!
待嬷嬷传授完她们能够传授的,想到出了三月就要离开沈宅,两位嬷嬷心中还颇有些不舍。
“姑娘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就一并都问了吧!只要我们能够回答上的,必不会藏私。”
沈长清缓了缓心神,将自己的旖旎心思从刚才嬷嬷叙说的某些不可描述的场面中拉回来,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端起清茶润润喉,将嗓子眼的浮躁给压下,又端坐了一会,才犹疑着开口:
“上午我去了法华寺,遇到了平乐公主。”
嬷嬷们一听,立即提起了心,追问道:“哎哟,我的好姑娘,那位主儿可没有为难你,当众给你难看吧?”
沈长清有些惊讶,难道平乐公主的性子如此恶劣,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府里边的嬷嬷丫鬟们如此反应,就连宫里来的嬷嬷也是这般,自己莫非真的逃过一劫?
于是她小心翼翼问话:“那位殿下,可有什么不妥?”
嬷嬷们上下打量,没发现姑娘身上有伤或是精神萎靡不振,看着不像是被欺负得狠的,她们不答反问:“平乐公主可有跟你说了什么?”“公主殿下身边跟了谁?”
沈长清老实回话:“殿下并未与我说话,似乎有好些侍卫护送着殿下到寺中,还将大殿里的香客给劝出来了。”
“姑娘你可是撞了好运,那些侍卫必定是皇上派了看护公主的,这才没有起冲突。”瘦高个的王嬷嬷拍拍心口,夸张的吁出一口气。
另一位面容清秀身量中等的嬷嬷姓张,她倒是劝说起沈长清:“沈姑娘你也莫要在心中存了什么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迈过这道坎,前方可就是康庄大道了!跟着七殿下,可比旁个什么爵爷公子书生要舒服多了!往后你只要本本分分的侍候好七殿下,好日子可还在后头!”
“是啊,首先就没有什么婆媳关系要处理,那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当你的婆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撞上这样大的福气。”王嬷嬷笑道,“皇后娘娘最是慈善不过,对诸位殿下一视同仁,从不偏颇谁,更不会为难皇子妃以及各位小主,日后你若是进了宫,投了娘娘的眼缘,说不得三五日的娘娘就要招你进宫赏花吃茶,那赏赐可是流水不断的来,可不就什么都有了么!”
两位嬷嬷聊起皇后娘娘,就又想起过去在宫里小心翼翼的日子,有两次犯了小错,恰好皇后娘娘遇到了,替她们说了情,那掌事太监才饶了她们,只罚银了事。要不万一被罚到浣衣局或是杂役房,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后来她们能够在宫里接触诸多贵人,最后还得了太后娘娘青眼,到了太后身边做事,这才熬到一等管事嬷嬷,有了盼头,还不全赖皇后娘娘的仁善么。
沈长清看两位嬷嬷越聊话题越偏,自己想打听的事情却没打探出来,她不由郁闷地在心中暗暗叹气。
其实她并不知道,嬷嬷心里门儿清,就是要故意绕开话题,不让提起平乐公主!
一想到平乐,最后少不得又要扯上任小侯爷,而明日就是小侯爷大婚,万一让姑娘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这全家上下都在瞒着姑娘,可不能从她们这里漏了口风!
虽说七殿下是很不错,可是在大多数家中有待嫁闺女的人眼中,还是觉得小侯爷的条件更好。侧妃虽说品阶不低,可也比不上侯夫人!侯夫人是正室,侧妃上头还有皇子妃压着呢!
当然,这些话嬷嬷们是不会当面跟沈姑娘说的。
这一边沈长清无功而返,另一边,平乐公主却是能干多了。
她直接闹到了皇上跟前。
回宫后侍卫们原本是打算直接将她送回后宫继续关禁闭的,只是平乐有心机,说自己为父皇母后求了平安符,想要直接献给他们。侍卫们想着这也是人之常情,也就没有为难,直接向上汇报,待得到上边点头,就将人给送到养心殿了。
平乐也没想到父皇居然还愿意见她,原本她也不过是随口嚷嚷,看看能不能再见父皇一面。毕竟七皇兄收不收得到她的信两说,哪怕是被人截了去,她也不担心。知道的人越多对她就越有利!
反正眼看着她现在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就连母妃都被关起来了,还不如搏一把!
看着端坐在上首的老人,金光闪闪的,莫名给人一种压力,平乐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却见那人手一抬,一件物事飞了下来!
东西不大也不重,并没有打到平乐身上,却也将她给吓了一跳!
平乐定睛一看,是个信封。好像还挺眼熟的。
“你做的好事!”老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有多生气,却让平乐的心沉到谷底。
将信纸展开,只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在寺院里写了打算留给七皇兄的。
没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都被人给监视了,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反馈到父皇这里。难怪,原本约好的人也不来了。
平乐却并不害怕,而是拿起信纸,振振有辞的告状:“父皇,儿臣欲告沈国公欺君之罪!”